嬰屍在旁邊比我還興奮,不斷幫我把撬開的石頭拋開,時不時還裝模作樣在額頭上抹一把,好像自己能出汗似的。有這樣一個活寶在旁邊,幹什麼都不會覺得累。
我自知就算把整個祭台翻開,也辨認不出東西是什麼,索性把連道真喊上來。聽我說在祭台上有發現,阿三也不甘示弱,讓銅甲屍背着,嗖的跳過來。他一手抓起嬰屍抱在懷裏,瞅着我挖出的東西,很是訝然。
連道真蹲下來,用手在那東西上摸了幾下,細細感觸後,忽然眉毛一挑,很是詫異的說:「好像是骨頭。」
「祭台里怎麼會埋着骨頭?」我有些愣神,問:「而且這都大半米寬了,什麼東西的骨頭那麼大,恐龍嗎。」
「這倒不清楚,只有把它整個挖出來,才能辨認。」連道真說。
說起挖東西,銅甲屍阿大絕對是把好手。也不知它從哪找來一根粗大的金屬杆,悶聲不吭的高舉起來,用力往地上一插再一挑,近一米的石塊被它翻飛出去。
我看的一臉汗顏,忙活半天,還比不上銅甲屍這一下。
有銅甲屍幫忙,沒多長時間,那東西就被清了出來。然而,結果讓人震驚!
這東西,足足佔據祭台將近三分之二的面積。要知道,這些四方四正的祭台,個個都在一兩百平方米以上。可想而知,這根骨頭是多麼巨大。
整根骨頭有十幾米長,中間是一根粗大的主骨,而兩側有兩根數米長的細骨,看起來,就像不太正規的十字架。而骨頭的側方,有許多青色的符文,不知是用什麼書寫上去的,過去這麼久,竟然還清晰可見。
在骨頭的模樣大致被清理出來後,連道真眉頭再次挑起。我知道,他肯定看出什麼來了,連忙湊近一些,問:「看出是什麼了?是不是一條蜈蚣?」
阿三在一旁發出嘲笑聲,說:「虧你想的出來,蜈蚣只有外骨骼,哪來的骨頭留到現在,這明明就是一節巨大的蛇骨。」
我既尷尬又驚訝,光骨頭就十幾米長,世界上有那麼大的蛇?
連道真圍着骨頭繞了一圈,仔細查看後說:「這的確是一節蛇類的脊椎骨。」
阿三也早就看出,他抱緊了嬰屍,眉頭緊緊皺着,說:「如果這真的只是一節,那麼完整的骨頭該有多長……」
連道真很認真的算了一下,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最少也有兩千多米長。」
我聽的頭皮都快炸開了,兩千多米長?按照我平時的走路速度,從蛇骨的頭部走到尾部,起碼也得半個小時以上。以前看電視裏介紹,說世界上捕捉到最長的蟒蛇,也不過十幾米,那已經是無法想像的龐然大物了。
兩千多米的巨蛇,這怎麼可能……我剛想下意識否認,卻立刻想起曾經看過的一篇古文。上面說古蜀有一種蛇名為巴蛇,曾有數個力士拉着它的尾巴,想將其從山洞裏拽出來,拽了上百米,突然天地昏暗,飛沙走石,幾個力士都被這巨蛇壓死了。
以前我總以為,那樣的巨蛇只是傳說,可沒想到,如今卻見到可能比巴蛇還要龐大的蛇骨。
連道真也不是很願意相信,但他無論怎麼看,都很肯定這的確是一節蛇骨。可是,他實在想不出,究竟是什麼樣的蛇如此龐大。
我們研究了半晌沒研究出答案,阿三在一旁看的干着急,說:「不管它活着的時候是什麼,現在都只剩骨頭了。祭台里埋着蛇骨能做什麼?」
這個問題,同樣無人能回答。阿三蹲下來,在蛇骨附近看了看,說:「或許骨頭下面還有東西,我覺得應該把它撬上來看看。」
「或許會有危險。」連道真有些不同意,說:「始皇陵神秘莫測,我之前從未發現祭台中還另有玄機,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你們害怕就躲遠點,區區一根蛇骨,有什麼好怕的。如果它能幹些什麼,還由得我們在這挖半天?」阿三說。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倘若蛇骨真的有危險,這麼長的時間,我們早該遇險了。連道真其實也很好奇蛇骨下究竟有什麼,他一向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始皇陵實在讓人不得不有所顧忌。
這時,阿三眯着眼,說:「這樣吧,我們幾個不是小孩子了,民主一點,少數服從多數。現在,不同意挖骨頭的舉手。」
連道真微微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舉起手,我自然跟着他舉手。兩個人都不同意,阿三應該也沒辦法。比起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屁孩,我更願意相信連道真。
見我和連道真站在一塊,阿三哼了哼,說:「就知道你們倆是一丘之貉,只會欺負我這種小孩子。」
我翻了個白眼,心想你雖然是個小屁孩,但誰敢欺負,誰又能欺負你。不過能看到阿三吃癟,還是讓人高興的事,就連連道真,嘴角都忍不住上翹。這小子連續算計連道真幾次,早就讓老男人憋足了火。
阿三嘆口氣,搖着頭,一臉悲痛的說:「早知道就不玩什麼民主了,這不是欺負人嗎……」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活該你小子吃虧!
「現在,想挖骨頭的,麻煩舉手。」阿三一臉沮喪的說。
「這還用舉什……」我剛要說話,卻見嬰屍哇哇叫着舉起兩隻小手,旁邊的銅甲屍胳膊一抬,手舉的比天還高。
阿三「啪」一聲拍了下手,一掃沮喪之情,笑眯眯的說:「三比二,看來世事難預料呀!」
連道真的臉,唰的就青成蘿蔔色了,一臉陰沉的看着阿三。我臉黑的比他還快,差點破口大罵,你特娘的民主,怎麼連屍都算上了?
可仔細想想,一開始也沒說屍不能參與表決,這啞巴虧吃的。
連道真一臉鐵青,牙咬的咯吱響,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嘴裏蹦出來,說:「讓你挖!」
阿三可不管那麼多,一臉得意的哼起了小曲。不用多說,銅甲屍阿大又抄起那根粗大的金屬杆,用力撬動這根骨頭。
尤其骨頭大部分被挖出來,所以銅甲屍的撬動不算困難。他把自己的大腿當作支點,金屬杆插進骨頭下方,然後猛地用力。出乎意料的是,那根蛇骨看起來龐大,但實際並不算重。銅甲屍的力氣還沒使出一半,蛇骨就被挑飛出去。
蛇骨我們都看過了,所以也沒人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祭台上的大坑裏。
埋藏了蛇骨的祭台中心,的確有東西,那是黑與金兩種顏色交織而成的線。一根又一根,連接在一起,組成了數十個異常玄奧的符號。但是沒等我們看清,那些符號便突然閃爍了幾下,緊接着消散一空。
我們幾個都看愣了神,誰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連道真和銅甲屍在符號閃爍的瞬間,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但最終雲淡風輕,想像中的惡戰並沒有出現。
「真是奇怪了。」阿三看着已經空無一物大坑,皺着眉頭說:「怎麼會消失呢。」
「或許是我們觸動了什麼。」連道真說。
這個時候,嬰屍呀呀叫起來。我抬頭看向它,見它一臉興奮的指着祭台下方叫喊。我下意識順着它的手去看,卻驚的冷汗直流。
那根被銅甲屍挑飛,並被我們暫時遺忘的蛇骨,其兩側的青色符文,竟不知何時也消失了。此刻,骨頭微微顫動,一縷縷青氣從它內部散出來。
我連忙拉連道真的胳膊,示意他往那邊看。連道真望向蛇骨時,臉色也變了。阿三站起來,躲在銅甲屍後面,探出半個腦袋,問:「那骨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