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
月光如水。
一隻小船搖曳着前行,濃霧並未散去。
拖鞋軍師站在船頭,聽着有些刺耳的船櫓划水聲,閉目沉思。
「護法,這船沒問題吧,怎麼這久還未到?」碧雪還是沉不住氣,偷偷的在軍師的耳邊小聲說道。
軍師張開眼睛,沖碧雪眨了下,沒有說話,徑直往船頭走去。
在離船頭一丈遠的地方,他站住了,沖船夫作了個揖。
「船家,請問……..」
未待軍師把話說完,船夫打斷他的話,不耐煩說:「年輕人,該到的時候自然會到!」
軍師心裏一震,仿佛此人能看透他的心理一般,仔細打量起船夫來。聽聲音船夫是一位年紀大的老者,他用斗篷遮住了臉,但是白色的鬍鬚在風中飄揚,軍師突然心生一種警覺,覺得有哪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
船在湖中走了一會,霧越來越濃,未待軍師他們回過神來,船突然在一個小島靠岸了。
「到了,請上岸!」船夫說道。
軍師怔了一下,扶着孤獨下了船,碧雪撅起小嘴跟在後邊。
軍師站在岸邊,打量着這湖中小島,一陣霧似風一般過來,三米之內看不見任何物品,待軍師回過頭來,不知何時小船已經消失在湖水中了。
「在搞什麼鬼?」碧雪氣憤的喊道。
軍師沒有說話,打量了下四周,小島的四周是一片蔥綠的小樹林,小樹林中一條小道徑通向小島中央。
軍師沿着小道走去,抬頭看見一間小木屋屹立在前方,燈火通明,四周還有幾個亭子和樓閣環立,細看這些房子與小島的構造形成了一個內外結合的八陣圖,十分精緻。
軍師在木屋前五丈遠的地方停住,拱手道:「逍遙派拖鞋軍師拜見柳神醫!」
屋內無人應答,軍師再次客氣的重複着話語。
依舊無人,夜是如此寧靜。
「這老頭的架子也太大了吧,倚老賣老!」一旁的碧雪忍不住說了一句。
軍師朝碧雪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示意碧雪看着昏迷的孤獨,一個縱身,來到小屋前,屋內的陳設清晰可見。
小屋內精緻而簡樸的擺放着幾張竹製桌椅,桌上一紫砂壺裏溢出幾分悠悠的茶香,旁邊的茶杯里熱氣騰騰,喜歡品茶的軍師一聞便知是有名的洞庭碧螺春,軍師謹慎的走到桌旁,圍着轉了兩圈,皺起了眉。
這茶分明是有人提前就泡好了,但是現在卻不見半個人影,會不會有什麼詭計?軍師習慣性的想到。
突然,軍師眼前一亮,伸手拿起茶杯下壓着的一張小字條,只見上面用娟秀的小篆書寫着一行字:請三位暫且在此歇息!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軍師笑了,笑得很舒坦。
他拿起茶杯品了口茶,叫了聲好茶,招手示意碧雪進來。
對於未知莫測的是危險還是機遇,他無從知曉,但是他知道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夜近三更,月光如水。
小屋外一縷清香透窗而入。
屋內,碧雪已經沉沉睡去,軍師還在靜坐。
他看着一旁昏迷的孤獨,陷入了沉思。
突然,兩道瘦小的少年跑了過來,拉着軍師的衣角。
「師兄,快點,師父喊你了!」其中一個少年滿臉笑容的說着,另外一個少年自始至終未開口,但是拽着軍師的衣袖就沒有鬆手過。
軍師正待開口,一個蒼老的身影閃現眼前,兩個少年頓時安分下來。
「你們跟我過來!」老者的手輕輕撫摸着軍師的頭,很平靜說着。
小屋前,各種武器凌亂的擺放在地上。
老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捋了捋蒼白的鬍鬚。
「你們現在從這些兵器里選擇你們喜歡的一件,以後作為隨身兵刃!」老者一臉嚴肅的說道。
兩個瘦小少年興奮的搓了搓手,正準備上前,老者又說話了。
「記住,只有一次機會!」
其中的白衣少年走上前,未細想就拿起最顯眼位置的一把古劍,老者讚許的點了點頭。
另一個瘦小的少年連蹦帶跳的在兵器堆里找尋着什麼,不一會他拿起一枚細細的繡花針的東西,見此老者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回頭寄於厚望的看了軍師一樣。
一旁的軍師看着琳琅滿目的兵器,撓了撓頭,不知如何下手。
耳畔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響起:「過來吧,我等你許久了!」
軍師細看去,在角落裏看見一把十分精緻的紙扇,踏步上前,一把抓在手裏不松,生怕跑了一般。
正待軍師得意洋洋的時候,手中的紙扇化作一個血淋淋的骷髏頭,眨眼消失不見。
這只是夢麼?軍師緩了緩神,還未細想,看見屋子裏多了一道身影。
「軍師,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麼?」這身影開口了。
「老幫主,你…….」軍師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這道身影竟然是我最孤獨的父親,逍遙派的前任幫主。
「要牢記你的責任,不然你什麼都將得不到!」一聲冷笑若隱若現,那道身影也消失了。
軍師打了個寒顫,還未想明白,不知何時昏迷的孤獨醒了,正笑呵呵的站在自己身旁,拍着軍師的肩膀。
「護法,你辛苦了,為了救我嘔心瀝血,我要把碧雪許配給你!」孤獨說完笑眯眯的揮手退出門外,一旁的碧雪害羞的走到軍師面前,為他寬衣,而自己的衣袍不經意間也脫落,雪白的肌膚襯托完美的曲線,勝似天上人間,軍師抱着碧雪,全身的熱血沸騰了。
突然,軍師一口鮮血噴出,睜開眼,看着懷裏抱着衣衫和青絲凌亂的碧雪正害羞紅了臉,大叫一聲不好。
飛身打開小屋的門,眼前庭院的角落裏一簇簇黑色綻放的花妖艷無比,甚至有些詭異。
「曼陀羅!」軍師驚呼。
碧雪從小屋出來,不解的看着軍師。
「護法,這是?」
「曼陀羅,產自西域,被稱為魔鬼之花,香味獨特,會讓人產生幻覺,而剛才我所經歷的一切就是它造成的!」軍師一臉的鄭重。
「不對,有哪裏不對?」未待碧雪說話,軍師自言自語。
「原來如此!」軍師又一個飛身進屋,端起喝完的碧螺春,笑了起來。
原來茶里也有一定量的花粉,才會讓軍師亂了理智,否則憑他高深的內力定不會中招的。
「咯咯!黑色曼陀羅是——不可預知的黑暗、死亡和顛沛流離的愛。凡間的無愛與無仇,被傷害的堅韌創痍的心靈,生的不歸之路」一個清脆的女聲從屋外傳來,那分明是在嘲笑。
「是誰?」軍師似飛箭般閃出,除了碧雪,卻不見一個身影。
不一會,天亮了,這一切如一場夢,而對於夢境,軍師卻是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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