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子,我忽然認為,把這裏的情況告訴巡城司的官員,你認為怎麼樣?」李泰看着希帕蒂亞的貼身小丫鬟盤子裏的珠光寶氣的首飾問雲燁。
「走吧,我還要去換衣服,你不要再費神了,哪怕你告訴宗人府也沒用,那些東西一定會變成錢,看樣子沒有一千貫也差不多了,如果小恪在,他就絕對不會像你一樣的胡說八道,商業上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丟人現眼了。」
「我丟人現眼?怎麼可能,你看看那些東西,就沒有幾樣允許私人售賣的,她要是敢拿出去賣,一定會被抓起來,巡城御史的頭頭是魏徵,不會徇私的。」
雲燁把白袍子裹得更加的緊一些,希帕蒂亞要過來了,見李泰還是不依不饒的樣子,嘆口氣說:「這些婦人們的捐贈,過幾天就會拍賣,買的人呢,還是這些婦人,給學問人當面送錢太難看,到時候這些東西被希帕蒂亞拿出來一賣,就好辦了,張家的東西還是張家的,李家的東西還是李家的,除非兩個婦人商量好了準備換首飾,才會相互轉讓一下,你也不看看送的都是什麼東西,好多都是傳家之寶,如果不能拿回來,這些婦人估計連家都回不去了,這樣一來多好,自家的寶貝也讓別人看了,顯擺的也足夠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也炫耀完了,最後自己花一些錢把自己的東西買回來,面子裏子都有,還落個資助學問研究的好名聲,你以為人家都是傻子,那支五鳳朝陽金步搖,作價一千貫都會有人搶着要,誰家會敗家的把這東西送出去。」
李泰撓着後腦勺看看自己的哥哥。見李承乾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只好耷拉着腦袋隨着雲燁往外走,不準備看希帕蒂亞囂張的面孔。
雲燁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找出來一件長衫穿上,這才好過一些,給李承乾。李泰倒了兩杯涼茶,眼看着火熱的太陽就要下山了,就吩咐僕役給自己三人送些飯食過來。
李承乾從雲燁的桌子底下拎起那兩個半球不斷地研究,一會扣上,一會打開,雲燁想要解釋,被他搖頭拒絕,準備自己解開其中的奧妙。
「燁子,那個臭女人算是發財了。她如果把價格定得高高的,豈不是會一夜暴富?」
「你怎麼還在想這事情,她活膩味了才會那麼干,真要這麼幹,她在長安連一天都待不下去,做人還沒個底線了,告訴你,不管人家捐贈了什麼。到時候起拍的價格統統都是一貫錢,如果你想多捐一些。就多出些價,如果不想多捐,就出一貫錢,不過這麼幹,那個女人明天就會羞臊的自殺,總之希帕蒂亞這回收到的錢財絕對不會少於一千貫。已經是一筆很大的數字了。」
李泰煩躁的把雲燁桌子上的沙漏翻過來覆過去的倒騰個不停,忽然拍了一下大腿,興奮的對雲燁說:「我今晚就派遣侍衛把這些東西從她那裏偷過來,等她發現東西沒了,明天就會哭着喊着來求我們幫她找回東西。到時候還不是任由我們捏扁搓圓?」
「呀,青雀啊,你能不能消停一會,那個女人傻了才會把這些東西放進自己住的地方,書院有的是極度安全的地方,比如那片樹林迷宮裏,晚上正好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覓食的好時候,現在我都不知道裏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前幾天進去查看了一下我藏起來的玉牌,一會的功夫就遇見了兩條蛇,七八隻大蜘蛛,還有很長的蜈蚣,螞蟻窩現在快一人高了,你爹還弄走了好些,樹梢子上的馬蜂窩掛在樹枝上像是掛滿了果子,嗡嗡嗡的聲音聽得我頭皮發麻,書院裏最重要的東西都放在那裏,一個柜子一個柜子的,還都是鐵柜子,據說是公輸家的新發明,老頭子這兩年就在搞這玩意,看樣子出成果了,看見那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數字,估計都是有密碼的,誰能拿出來啊。」
李泰躺在椅子上不出聲,那裏面的情形他是最清楚的,那種鐵柜子最多的地方不是書院,而是皇宮裏,而且以他管轄的武德殿最多,不知道密碼,就是折騰一天都不一定能蒙准。進入書院迷林,必須穿上鐵罐子一樣的衣服,戴上鐵手套,最要命的必須在自己的腳上塗上螞蟻王后的分泌物,要不然,就算是進去了,也是死路一條。自己進去沒問題,但是如果這樣做,李泰自己都覺得自己面目可憎。
李承乾終於成功的把兩個半球合在了一起,拿旁邊的小風箱用力的把空氣抽了出來,自己用盡力氣也拽不開,打開氣閥,鐵球立刻就掉在地上成了兩半,然後再合起來,玩的不亦樂乎。
飯送來了,是洪城親自送來的,聽到太子,魏王要在書院吃飯,他可是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廚子做好,自己親自送過來,當然,在這之前,三份飯,每一份他都舀出來一點嘗過,這才敢送過來。
飯菜很簡單,和其他書院學生吃的都是一樣的,一人一份蓋澆飯,雲燁的是青椒肉絲,李泰的是土豆紅燒肉,李承乾的是帶湯汁的紅燒排骨,一人一碗湯,半隻香瓜,就是全部內容,對於這種飯食,李家兄弟二人很是習慣,洗了手,就坐在桌子前面一手筷子,一手勺子開始進餐。
站在旁邊伺候的洪城還在他們吃飯的間隙不停地匯報希帕蒂亞的行蹤:「王爺,希帕蒂亞先生穿着鐵甲衣去了迷林,進去了頓飯的功夫,如今,正在書院先生飯堂邀請那些婦人們用餐,和我們吃的都是一樣的,沒有誰特殊,也沒有例外,李綱先生也被請了去,老先生硬是自己付了錢才進餐的。「
「那當然,老先生才不會允許那個女人假公濟私,拿書院的錢糧來給自己撈好處。「
「不是的,王爺,老先生說希帕蒂亞先生是為了研究學問,邀請來的人都是書院的客人,所以他老人家請所有的外來人吃飯,就是僕役們的飯食他也請了,還都是一模一樣的。有些婦人擔心這樣不分尊卑的不太好,老先生就說,到了書院,就是陛下以前來的時候,吃的也是這些,書院沒有什麼身份上的講究,只要是咱大唐的人,進來了都會一視同仁。」
雲燁,李承乾偷偷發笑,李泰的心裏從來到書院到現在就沒有舒坦過,以前他最喜歡書院的氛圍,拿一卷書,隨便找個草坪躺下,翻幾頁書,打一會盹,吹吹涼風,半天的時間就過去了,如果有興致,就去球場踢兩腳球,腦子裏什麼煩人的事情都沒有,想要多痛快,就有多痛快,他把書院視為自己心靈的休憩地,自從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來了之後,好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燁子,我會抓緊準備實驗的事情,到時候把長安城裏勛貴大家全部請來,讓他們開開眼界,順便知道一下我李泰絕不是浪得虛名。」
雲燁,李承乾悶頭往嘴裏刨飯,只是各自伸出一個大拇指表示支持,李泰見這兩個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也只好低下頭開始吃飯。
冰涼的醪糟湯下肚,剛起來的汗一下子就被讓全身粘糊糊的難受,大夏天的,誰去黃鼠家的澡堂子找難受,好不容易見到三位大貴人過來,黃鼠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見三位貴人端着自己的木盆,穿着短褲下到了河裏,這得過去伺候着,求都求不來的好機會。
「黃鼠,過些日子叫你肥豬算了,你看看你現在哪有半點黃鼠的影子,肚子撅起來了,屁股跟他娘的磨盤一樣,還能打洞麼?」
「王爺,這您可怪不到小的,現如今國泰民安的,小的又不敢去做以前的舊營生,書院裏的活計也變得輕鬆了,沒有多少事情找小的干,這要是再肥不起來,那就是小的不是了,您試試,這是小的閨女,做的香胰子,擦在身上滑溜溜的,洗一遍澡全身都舒坦。」
雲燁接過來看了一眼,什麼啊,就是給肥皂里加了一些劣質香水,不過,裏面好像還加了別的,塗在身上的確清爽,仔細聞了聞,才發現是薄荷。
「黃鼠,你從哪弄來的這東西,我記得關中沒有這東西。」
「侯爺,您是貴人,怎麼會認識這東西,小的祖籍隴右,這是山裏的草薄荷,去年小的去祭祖,見墳堆邊上長滿了這種東西,就裝在花盆子裏帶回來一些,沒成想,到了今年,就引成了好大一片,鄉下人都叫草薄荷,閨女喜歡這股子涼涼的味道,就碾碎了加進肥皂里,效果還不錯,書院裏好些貴人都喜歡,尤其是希帕蒂亞先生買回去了好多,一會您洗完了,小的給三位貴人都包上些,賤東西,就是用這東西洗過澡之後,身上不長痱子,小孩兒用起來最好。」
李泰拿過來狠狠地在毛巾上打出泡沫,拿着毛巾在全身擦了一遍,驚訝地對李承乾說:「大哥,這東西還真的不錯,小象兒用起來一定很好,象兒長得肥胖,全身都是褶子,用這東西洗澡的確不錯。」
ps:第二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