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假面愛人
笑吟吟走出來的女孩和自己,一模一樣,簡直就是一個膜胎刻印出來的。或者按現在的技術說是克隆出來的副本。
甚至連頭髮,都是一樣一樣的短。
女孩看見胭脂也愣愣的呆看。心中的驚訝奇怪,應該不少於胭脂此時的心情。
楊季敏隨後蹣跚的走出來核桃紋臉上佈滿笑容:「胭脂,那天我沒說,就想給你個驚喜,你們長的很像很像。這就是緣分吧。」
&的,緣分。」胭脂附和道,心中猶如翻江倒海。
因為她從這女孩的臉上瞬間想起了一張油畫。
殷斐躲在書房獨自看的油畫。
那麼,她就是殷斐心心念念摟着自己喊的婉柔!
心像被針紮上無數窟窿眼兒。原先對殷斐和自己關係的懷疑徹底被認證,徹底被眼前的女孩肯定。
他一定是用自己做了替代品。替代這個比自己年輕的,蔥蘢的,美麗細緻的女孩。
&脂,進來吧,愣着幹什麼?」楊季敏對着愣神的胭脂說道:「叔叔就想給你們一個驚訝,沒想到效果這麼大。以後叔叔不在了你們也好互相照應。」
&爸,您說什麼呢,你就是胭脂姐姐吧。」女孩清脆的聲音伸出手。
&你好。」
胭脂機械的拉住女孩伸過來的手隨着她走進客廳。
女孩很熱情,忙前忙後宛如主人一樣招待胭脂。
&想到還有人和我面貌這樣像。」女孩爽快的說。
&叫什麼名字?」胭脂小心翼翼的問。
&女孩看了看楊季敏:「乾爸和你說過的吧,我忘記了名字。可能我是失憶了,之前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乾爸稱呼我為小魚兒,劫後餘生吧。」
女孩微微蹙眉因此憂心忡忡的說。
現在流行失憶嗎。我是假的,她應該是真的。胭脂想,否則她怎麼會任憑殷斐那麼想她而不相認。
她們的感情一定很深很深。深到殷斐除卻巫山不是雲,甚至只能找個自己代替她。
&魚兒,你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嗎?你的父母,或者——愛人?」
小魚兒搖搖頭:「我或者右一點母親的印象,但是愛人?我有嗎?」
胭脂眼前浮現出那副油畫。畫中穿着吊帶衫微笑的少女。
&叔,小魚兒,我要回去了,趕在晚上的飛機,祝願你們都能過的開心,叔叔身體會好起來,小魚兒要想起自己的——身世。」
胭脂心很亂。亂的不能用語言形容。
來時是抱着陪楊叔叔吃過中飯的打算,但現在,她抱着逃跑的心裏。
這裏她不敢呆,這個很可能是殷斐夢中女神的女孩,她不敢接觸。
她真希望今天沒來過夏特爾,沒見到過這樣一個和自己相貌雷同的女孩子。
聽說她要回去,楊季敏很是意外,但是也遲疑下便釋然了。
&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叔叔也看開了,叔叔來日無多,只希望你和小魚兒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胭脂握了握楊叔叔的手,又對着小魚兒點點頭:「我送送姐姐吧。」小魚兒提上一隻泥塑:「這是我親手捏的陶瓶可以插花,送給姐姐。」
胭脂想說不用了不要給我,聖米歇爾公寓裏已經堆疊了太多你的陶藝你的痕跡,她卻不能在此時說。她不知道該不該說,要不要說。
她現在到底應該是個什麼立場,她腦子漿糊了,混亂了。
機械的接過來小魚兒包裝好的陶瓶木然的往外走。
她承認今天自己一定很失態了,但是她沒辦法不失態。
逃也似的走出楊季敏的房子。忽然門口出現一道陰影。
在上午的陽光中赫然擋住前面的路徑。
鱷魚皮鞋。胭脂猶如屋漏的人又遭了連夜大雨心瞬間從喉嚨口往下沉,往下沉,一直沉到無底深淵,還在掉着,胸腔里仿佛是空的,不能呼吸不能說話,不能做任何動作。
殷斐!
為什麼你就在這個時候出現!
你看見了什麼!
殷斐直直的看着胭脂的後方,本來他一肚子的粗暴,一肚子的陰鬱想劫住這個漠視他尊嚴又偷偷跑到夏特爾的女人,可是在見到胭脂那一刻他卻猶如天雷滾滾般被震愣住。
胭脂的身後跟着的是——是——是他苦苦找了三年的人!
是他發誓一輩子保護的人!
&柔——你還活着?」此時他已經完全不能顧及胭脂的出逃與存在,他的眼裏心裏血液里只有胭脂身後的女孩。
心心念念,他以為她消失了可是命運厚待他,竟然讓他再次看見她好好的活着。
&柔!」
殷斐疾步走過去拉起小魚兒手將她帶在懷裏。
小魚兒呆住了,楊季敏呆住了,胭脂心沉冰海眼前一暈栽倒在歐式鐵藝的欄杆邊上。手裏捧着的陶瓶,啪嗒掉地上摔的粉碎。
等胭脂醒來時,她在楊季敏二樓的客房裏。窗戶開着,涼風習習。
床邊椅子上坐着顯得更加蒼老的楊季敏。
&叔叔——」
胭脂看看四周,很靜。黃昏來了顯得更安靜。
那剛才的喧鬧剛才的小魚兒,剛才的殷斐,是不是都是幻覺?
她希望是幻覺,她但願都是幻覺。
&脂?你醒了?叔叔給你倒杯水。」楊季敏轉身取杯子。
&胭脂攔住楊季敏:「他們呢?小魚兒和殷斐?」
楊叔叔站在那不吱聲,良久就像做錯事的孩子低着頭:「胭脂,叔叔本來是好心,叔叔沒想到小魚兒會——搶了你的男朋友——對不起——」
搶了我的男朋友?
胭脂苦笑。
不是小魚兒搶的我的男朋友,是代替她佔了她的男朋友。
現在,物歸原主了。呵呵
只是沒想到結局是這樣的。
自己苦心經營,苦心演戲,苦心設計,就是這樣的被淘汰出局了。
呵呵,胭脂,你是什麼命?
其實她很想問自己暈倒後殷斐的反應。再想想,還有必要問嗎,現實是最好的答案。
她躺在這,他和她不見了。
胭脂扶着床頭,坐起來,身體忽然感到很疲乏。好像之前一直有打氣筒在撐着她這個輪胎,現在忽然爆裂了。
&脂你吃點什麼,叔叔去給你燒飯。」楊季敏還站在原地搓着手。
&叔叔,他們,走了嗎?」
&楊季敏點點頭
&起?」胭脂明知故問,卻還是要問一句。
&不起,胭脂,那個男人非要帶小魚兒走。我攔不住。」
&知道。他要是想做的事,你是攔不住的。」胭脂點點頭。我知道,他終於找到他的婉柔了,又怎麼會放手。
胭脂,你沒戲了,你涼快了,你出局了。你們那個什麼魔鬼合同也自動失效了。
呵呵呵呵。
愣愣的坐在夏特爾厄爾河邊,胭脂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聖米歇爾廣場?呵呵,那裏本來就不是自己的地盤,那裏只是殷斐將她替代婉柔的場所。她再也不會去了。
何況此時此刻,他和她是不是又在那裏敘舊,纏綿。
或者殷斐又在努力幫她找回回憶吧。
自己是假失憶,他永遠找不回來,就像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只有命運能幫他找回來。
而她是真失憶,真的需要他來找,也許他會成功。
厄爾河平緩的冰涼的載着一群野鴨子的羽毛繞着夏特爾高地緩緩流淌。
她甚至不敢巴黎的戴高樂機場,也許會看見他們倆坐今晚的班機。
胭脂站起來,去火車站搭乘到巴黎奧利機場的火車。
大幕已經卸下,這一次,她要永遠的離開這裏了。
本來她就不是為了兒女情長才和殷斐走到一起的。
本來他們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本來她就是為了重生報仇。
現在只是中途換了一個投資人罷了。呵呵。
她不必傷心,她何必傷心,她就不該在這層關係里有了心。
泰山路星光大廈第十一層。
胭脂梳着齊耳短髮,寶姿套裙走到前台:「您好,我是胭脂,之前——」
&您好,老闆和我們說了,您請進右手邊最裏邊的門就是。」
前台小姐笑靨如花熱情招呼。
胭脂深吸一口氣走到1112房間,輕輕叩門。
&進。」
隨着溫和的語氣,門卻開了,大衛神采飛揚的立在門後見到胭脂便給她一個法國式的擁抱。
胭脂退卻一下也拍拍他的肩膀:「大衛,你這門好難進啊。」
&哈,不好意思,之前我去東南亞考察了兩個月接待來遲。還請見諒」
胭脂抿抿嘴笑道:「不敢當。你是老闆我是打工的。還不知道能不能過你這個外國老闆的考察期。」
&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