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抓起身邊的一顆骷髏頭骨,狠狠地朝着血嬰砸過去。
「快,從這裏出去,那血嬰追上來了。」
二毛子聽我這麼一說,整個人渾身抖了一下,立刻回過頭往我身後望過去。他只望了一眼,立刻臉色慘白,連滾帶爬地往前滾了出去。
可是這條通道實在是太矮,我們的行動太不方便,所以縱然我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那血嬰仍然拉近了和我們之間的距離。
忽然,二毛子衝着我道:「兄弟,快看,出口到了。」
我抬頭往前面看看,才發現那蜘蛛已經從這條通道里爬了出去。這條窄小的通道,確實是到了盡頭。我心中一喜,一邊催促二毛子快點爬,一邊繼續朝血嬰扔骷髏頭骨,拖延它朝我們爬過來的速度。
我們大約又爬了一分鐘,借着火光已經看清了通道外頭的情形。那應該是一條墓道,正好跟這通道一縱一橫交叉成一個九十度的直角。並且這條通道也正好在墓道的牆壁上距離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
看着那條通道,我心中只覺得這天無絕人之路啊。正想催二毛子快跳下去,忽然一顆巨大的蛇頭,從旁邊伸了過來。那顆頭上的一隻眼睛,剛好就瞄向我們正爬着的這個洞。我的心狠狠地一抽,難道那墓道里也有一條巨蟒?
「二毛子,快將那蜘蛛給拉回來。」我連忙衝着二毛子喊道。那蜘蛛,可是我們能否從這墓里出去的關鍵,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二毛子也反應了過來,使勁地拽着繩子往回拖。
那巨蟒顯然也注意到了被我們用繩子繫着的蜘蛛,張嘴便朝着蜘蛛咬了過去。好在那蜘蛛爬出去沒多遠,這一拖立刻便被我們給拖進了通道。那巨蟒咬了一個空,立刻衝着我們眥着牙,拼命地想往這一米見方的通道里鑽。不過它的頭太大,鑽了好幾個,都沒有鑽進來,只能朝着我們吐蛇信。
這個時候,血嬰已經爬到了我的身後不到兩三米的地方。這下,我頓時為難了。
這裏面太窄,我們連站都站不直,更別說施展什麼手段了。在這裏繼續呆下去,遲早會被血嬰給一口咬掉腦袋。我們若是想活命,就必須到寬的地方去。
可這寬的地方,現在又被巨蟒給佔據了。我們若是出去,只怕立刻就成了巨蟒的美餐啊!這下我們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
我正急着,眼睛忽然落在了我身上的那個背包的帶子上。
這背包,質量不錯,是防水的,而且也相當的大,跟我們當初用來裝血嬰的那個膠袋有幾分相似,並且還要結實許多。頓時我靈機一閃,立刻拉開背包的拉鏈,將背包里的壺給倒了出來,在這通道里勉強轉了個身。
我轉過身的時候,血嬰已經撲向了我,所以我將背包口拉開時,那血嬰直接就衝進了背包里。
那血嬰衝進背包的力道相當的大,幾乎將我撲得一個踉蹌。幸好這背包質量不錯,只發出了一聲布帛繃緊的聲音,並沒有裂開。不過我也明白,當初血嬰能被我們用膠袋給抓住,完全是因為它之前一直都是化成血往從器外面滲,初次遇到防水的東西不適應。
不過現在,這招估記已經對血嬰不管用了。
這一點,從剛才這血嬰破開巨蟒的肚子出來就可以得到證明。
果然,我才剛剛將血嬰裝進去沒多久,裏面立刻傳來了什麼東西在背包上劃拉的聲音。這背包固然是結實,但這血嬰根本就不是人,力道大得人類沒法比,這包被抓破只怕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當下,我連忙拉緊拉鏈,朝着二毛子喊了一聲「趴下」,接着便伸出一隻手將二毛子的頭連同他的身體使勁往下一壓,將背包從他的頭頂上給甩了出去。
那巨蟒一見有東西出來,也沒看仔細張嘴便將背包給吞了下去。
頓時我和二毛子都鬆了一口氣。那血嬰最後肯定會破開巨蟒的肚子出來,不過怎麼也得半個多小時。
這半個多小時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至少我們也能喘口氣。
我和二毛子都急着想辦法,但半天都沒想出來。
「哎,兄弟,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啊?」二毛子連忙回過頭問我。
我想了想了,說道:「暫進躲在這蜘蛛通道里,應該是安全的。但不解決掉那隻巨蟒,我們還是逃不掉。而且一旦血嬰從巨蟒的肚子裏出來了,我們則必死無疑啊。可若是回到剛才的那條墓道里去,想出去就更不可能了。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機會從巨蟒的眼皮子底下穿過去,進入前面的那條墓道。」
二毛了皺着眉頭咂了咂嘴,「哎呀,你說的倒是不錯啊,可這巨蟒完全不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東西。我們想從它的眼皮子底下穿到那條墓道里,好像不太可能啊!」
我望了望那巨蟒,沉思了一會,「誰說我們沒有機會?上次那條巨蟒死之前,不但極其痛苦,而且速度還非常地遲緩。只要我們能抓住那個機會,那麼我們就能進入那條墓道。而且那個時候,血嬰從巨蟒肚子裏出來還需要一點時間,只要我們跑得足夠遠,它便不會知道我們是往什麼地方跑了。」
二毛子想了想,也覺得不管我的話有沒有道理,這都是我們唯一的逃生之路,當下也不反對,跟我一起並排着趴在了蜘蛛通道的出口處。
忽然巨蟒的肚子裏發出一種血肉被撕裂的聲音,接着巨蟒開始發起狂來,不停地用頭去撞擊墓道的牆壁。
我和二毛子同時一驚。當初那條巨蟒在主墓室里撞擊一翻後,雖然沒有完全將主墓室給撞塌,但那主墓室倒塌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現在這墓道絕對沒有那主墓室結實,若是被這巨蟒多撞幾下,肯定會塌。倒時候,我們可就真的被堵在這墓室當中出不去了。
「走!」也顧不得現在是不是時候,我連忙將剛才倒包的時候,從裏面倒出來的一根繩子抓了起來,將地上的壺全部用繩子給串起來一起別到了腰上。
「我說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你還有空管那些破壺啊?」二毛子抱着鬼臉蜘蛛從我旁邊爬了過去。爬過去的時候,他不禁瞟了我別在腰上的那七個壺一眼。
這幾個陶壺,因為剛才我一路逃生,也沒來得及顧得上它們,所以現在它們身上佈滿了無數裂紋。可不知道為什麼,它們就是沒有碎。
我也不好跟二毛子解釋什麼,只能幹笑了兩聲,道:「這東西我有用。」
這節骨眼,也不容二毛子繼續追問,趁着巨蟒疼得撞向對面的牆壁稍微移開了的瞬間,我和二毛子連忙利索地跳了下去。
那巨蟒雖然疼得直撞牆,但顯然並不想放過我們。它一見我們從那一米見方的小通道里跳了出來,立刻張着嘴朝着我們咬過來。
這墓道對於我和二毛子來說,已經足夠寬敞,但是對於巨蟒那巨大的嘴還說,卻僅僅只是剛剛好,所以這蛇嘴一張,我們除了往前跑,幾乎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
我和二毛子可是使了吃奶的力氣,可依然沒有辦法擺脫這張血貧大嘴。
眼看我們就要被這巨蟒給一口吞下,二毛子忽然抽出了插在皮帶上的撬扛,將它扔向那巨蟒的眼睛。
那巨蟒眼睛被砸得使勁地往上翻了翻,頓時速度慢了一下。我和二毛子連忙抓緊時間縱身一躍,總算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從那血貧大嘴下逃了一命。
那巨蟒不甘心地瞪了我們一眼,又想繼續追過來咬我們,可是它只瞪了我們一眼,之後又繼續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我一看這巨蟒的樣子,心裏頓時感覺有些不妙,看樣子那血嬰應該就快要出來了。
頓時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連忙衝着二毛子喊了一聲「快跑」,便朝着墓道的深處筆直地跑了過去。
二毛子也明白如果我們不能在血嬰出來前逃到下一個轉彎的地方藏起來,那我們還是得死,當下也不敢耽誤,緊緊地跟在了我的身後。
我們才跑出十來米,我忽然聽到背後傳來皮肉被撕裂的聲音。我下意識里便回頭朝着那巨蟒看過去。
果然,那血嬰已經撕開了巨蟒的肚皮。一雙血紅色嬰兒手臂,已經從巨蟒的肚子裏伸了出來,正使勁地擴大着巨蟒腹部的口子。
我頓時絕望了。難道我們最終,還是沒有機會跑出去?
忽然,我腳下一空,接着我整個人便往下墜了下去。我愣一愣,糟了,我們又踩到之前類似養鬼人的石室和那蛇窩的機關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掉下去,下面等着我們的又是什麼?
不過我倒是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只要血嬰看不到我們,應該就會去其它的地方。只要不是對付血嬰這種級別的鬼物,我們總會有辦法出去的。我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我剛這麼想,身體已經摔到了地上,摔得一陣地暈眩。不過我覺得有些奇怪,怎麼這地面不像是之前遇到的石室那樣平整,反倒像是個堆着什麼東西的雜物間?
二毛子也跟我一起摔了下來。
他一落地,立刻舉起手裏的火把朝四周照了照。他這一照,立刻嚇臉色慘白地衝着我喊道:「兄……兄弟,腳……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