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跟國丈夏儒幾乎是形影不離,這次也不例外。
張懋對於在兵部衙門見到朱暉,絲毫未覺得有多驚訝,當沈溪要把張懋和夏儒請進兵部衙門時,張懋卻伸手回絕了。
「……之厚,這豹房發生大事,我等應該馬上趕去面見陛下,了解情況才是,若出現變故,事情可不小啊。」
跟朱暉一樣,張懋也表現出對君王遇刺的擔憂,對於這些勛貴來說,誰當皇帝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要讓皇位順利傳承下去,這樣才能保證他們的利益不受侵害。
朱暉道:「如此去面聖……怕是不妥吧?」
沈溪未贊同朱暉的說法,道:「英國公所言極是,既然我等對豹房內的情況不甚了解,正該馬上去豹房面聖才是。」
朱暉顯然不想去豹房,但現在沈溪、張懋和夏儒達成一致,他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去。
兵部衙門到豹房不近,幾人都有車駕和轎子代步,但為了方便迅捷,一律乘坐馬車,朱暉故意跟沈溪同乘一輛車,本來他到兵部時乘坐的是官轎。
等馬車行進後,朱暉有意無意地提醒沈溪,「之厚,到豹房後若進不去,咱們莫強求,穩定局勢最重要,神機營可聽從你調遣,現在三大營統轄權基本歸了兵部,你一句話就能安定京師局勢,你進豹房被旁人趁機竊奪軍權可並非善事。」
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失勢後,京師中很多勛貴趁勢而起,朱暉便是其中一員。
現在朱暉要保持手上權力,能想到的最好方法就是巴結沈溪。
沈溪道:「到了豹房再說,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
顯然沈溪不想跟朱暉站在一道,這個豬隊友不可能幫到他什麼,還有可能會壞事,而且沈溪不覺得朱厚照會就此駕崩,所以皇位繼承問題也就不用考慮,如果他小動作太多,事後反而會引起朱厚照懷疑和反感。
等幾輛馬車停到豹房門口,才知道原來涌到豹房一窺究竟的並不止他們,朝中許多大臣和勛貴早就到了。
雖然京師已開始戒嚴,但達官貴胄還是可以自由通行的,城門封閉、街口設卡檢查只是尋常百姓麻煩點,官員很少受到影響。
「兩位公爺、沈尚書……」
在場勛貴和朝官地位都不及剛到的四位尊貴,就算其中有人爵位很高,但在朝卻沒多少實權,反而是沈溪這個最年輕的文臣因擁有皇帝的信任讓在場人仰望。
英國公在幾人中地位最高,代表四人上去面對簇擁上來的人群。
寒暄過後,張懋直言不諱:「我等要進去面聖,諸位若是要探知裏面的情況,大可先回府去,若有消息的話老夫會第一時間派人去各位府上告之,京師不容出現任何變故。」
「那就有勞公爺了。」
這些人雖然也想跟着進豹房,但也知道自己沒那資格,只能眼睜睜看着張懋、朱暉、夏儒和沈溪進入大門,大多數人當即便離開,也有幾個留下來等候結果。
……
……
朱厚照送進臥房後,除張苑和不斷趕來的太醫外,旁人都不得入內。
命令是張苑所下,因為張苑及時趕到,把朱厚照救了下來,而之後朱厚照失去下達命令的能力,論宮中的地位又是張苑這個司禮監掌印最高,所以張苑瞬間便把豹房的主導權拿下。
小擰子就算有朱厚照寵信,但奈何地位遠在張苑之下,變生肘腋朱厚照不省人事時,他只能屈從於張苑。
小擰子自然心有不甘,先把豹房發生的事情傳遞出去,他要保證沈溪和謝遷知道豹房發生了什麼,防止張苑亂來,同時也是為安定朝野之心,在這點上,小擰子要比張苑想得更加周到。
恰在此時,戴義作為皇宮內苑的代表前來問詢朱厚照的傷情。
戴義被張苑的人阻擋在朱厚照寢室外,戴義只能來見小擰子。
「……戴公公放心便可,陛下應無大礙,只是被一些番邦女子所傷,未涉及利器,不過陛下為躲避大火,跳進浴池中嗆了水,其他沒什麼……」
小擰子在戴義面前知無不言,因為他知道戴義要回去把消息轉告張太后,宮中那位可是朱厚照的母親,如果現在大明出現皇位更迭,張太后的地位便會突顯,甚至可以說誰來當繼承人都要經過張太后。
沒有張太后准允,新皇就不可能產生。
戴義急道:「咱家要進去面聖,只有見到陛下才能放心回去跟太后娘娘回稟……」
小擰子苦笑着搖頭:「沒有張公公准允,誰都進不去,連我都不例外……不過太醫院的太醫幾乎是傾巢出動,到現在也沒見他們有異常,應該不會有大礙。」
戴義顯然不能以小擰子的話回稟,他必須見到朱厚照,才能準確描述皇帝現在的情況,否則沒法跟張太后交待。
恰在此時,有太監進來通稟:「擰公公,沈大人帶着英國公和保國公在外求見。」
這些太監不知來的人中誰的地位更高,只知道沈溪可以在豹房自由進出,一定很有權勢,以至於通報時自動把沈溪列在前面,國丈夏儒更是連名號都沒留下。
小擰子道:「戴公公,兩位公爺和沈大人來了,咱們是否出去迎接?」
「你去吧,咱家沒心情……」說到這兒,戴義用急切的目光望着豹房一處院子,「咱家是來探望聖天子龍體是否安泰,其他都不重要。」
小擰子沒勉強戴義,起身出去迎接沈溪、朱暉和張懋,等他出來後才發現不但有這三位,還有國丈夏儒,幾人已在外等候好一會兒了。
「擰公公,陛下傷情如何?」
張懋沒有過多廢話,上前便直接問道。
小擰子道:「回公爺的話,陛下尚在診傷中,料想無大礙。」
朱暉在一旁雙手合十,一副慶幸的樣子:「無大礙就好,我等還擔心半晌,看來是虛驚一場,我們不如這就回去?不要打擾陛下休息!」
張懋沒有理會朱暉的話,繼續問道:「那我等現在可以進去面聖嗎?」
小擰子直接搖頭:「使不得,陛下受傷後,司禮監張公公把人都阻擋在外,除了醫官,任何人都不得入內,怕是要等陛下醒來後才會召見大臣。」直到話出口,小擰子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之前他還說朱厚照無大礙,現在卻又說尚未醒來,這就意味着皇帝尚處於昏迷狀態。
朱暉和張懋都不說話了,沈溪問道:「陛下因何受傷?」
「對對……」
朱暉也問道,「陛下是怎麼受的傷?傷在哪兒?你見過陛下,應該清楚吧?」
小擰子苦着臉道:「小人可不能說……幾位大人,難道你們不清楚,小人如果在這裏亂說話,回頭就要被問罪,所以幾位大人不要再為難小人了。」
在這幾位面前,小擰子非常苦惱,心裏更是納悶不已,我明明已把陛下受傷細節告知沈大人,為何沈大人還要帶頭來詢問?難道是想借我之口,讓朝野上下知道陛下荒淫無恥,被外國進貢的美女所傷?
恰在此時,又有侍衛進來通稟:「擰公公,文淵閣謝大學士,以及吏部何尚書、戶部楊尚書等人在外求見。」
「怎麼都來了。」
小擰子苦着臉道,「現在不是小人能夠決定諸位大人是否可以進去面聖,張公公已下死命令,幾位大人就莫要讓小人為難了……小人只是出來傳個話,若諸位想留下來等消息,小人不會阻礙,但實在不能再僭越!小人還有事,暫時就不奉陪了。」
小擰子一看豹房來客愈發增多,這邊已經接進正院幾人,若是再把謝遷等人迎進來,許多事情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朱厚照活蹦亂跳時,可以給他一些權力,但現在朱厚照昏迷過去,所有太監中只能是張苑這個司禮監掌印說了算,小擰子明白現在不能隨便做主,乾脆選擇逃避,告退之後馬上進內院躲起來。
張懋本想追上去問詢,但小擰子跑得實在太快,一溜煙就不見人了,他只得停下腳步,氣喘吁吁道:「這可如何是好!陛下傷情不明,我等又不能擅自進去面聖,難道只能在這裏乾等?」
沈溪道:「不如出去見謝閣老,跟他商議一番如何?」
朱暉眼前一亮:「如此甚好。」
在大多數問題上朱暉都站在沈溪一邊,鐵了心要跟沈溪合作,至於張懋和夏儒此時也沒了主張,沒有過多思考便答應下來,幾人出了豹房,來到門前見到正在等候傳見的謝遷等人。
「你們……」
謝遷見到裏面出來幾人,心裏有些惱火,明顯沈溪等人先他前來見皇帝,如今既然是從裏面走出來,很可能已經面聖結束。
何鑒卻不像謝遷那樣多疑,直接上前問道:「陛下龍體無恙?」
張懋道:「還不清楚,尚未見到陛下,只是聽擰公公轉述一些情況,具體如何……要等太醫院的人出來才能知悉。」
何鑒嘆息:「這都是什麼事兒……大過年的,陛下在豹房怎會遇刺?有誰如此膽大妄為,居然敢在這戒備森嚴的地方造次?看來讓陛下早日回宮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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