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老黑是不會失蹤的,就算走錯了門必死無疑的局,那走錯的也應該是我。
我看了看前面的橋,又看看身後黑如墨的石壁,也許這整個空間,只是一個幻想罷了。我無意中從死門穿到幻想中,也許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向橋上走去,如果說之前的那條浮橋是奈何橋的話,那麼這座石拱橋,要比那座浮橋,更像一萬倍。
石橋散發着碧綠的微光,隱隱伴隨着輕微的哭泣聲,我顫顫巍巍的走上橋,這橋和平時走的那些石拱橋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麼一個仿古的橋上,身上不住的打顫,根本控制不住內心的恐懼。
那哭泣的聲音越來越重,我根本不敢去看自己的身子,幽綠的光打在我身上,我自己都害怕我自己。
我從腰裏抽出打神鞭以備不時之需,這石拱橋並不長,大概十米左右,四周都被它散發的光映射的幽綠幽綠的,活像到了陰曹地府。
石橋的欄杆上,兩邊各有7座雕塑,是七個不同裝束的武將,三十厘米左右的高度,栩栩如生怒目圓睜,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整座橋總共十四個武將分列兩旁,我從橋上走過,像是過堂一樣,嚇出一身冷汗,忙把視線挪到別的地方,儘管如此,還是感覺周身冷淒淒的。
那個哭泣的聲音竟似在我耳邊抽泣,我連頭都不敢扭,大步向橋的盡頭走過去,萬物皆幻象,本處幻想外,何必執念此!
我暗暗的在心裏告訴自己,這些全是幻象,全是假的,馬上就要走下橋去。
就在抬腳下橋的一剎那,我聽到一陣呼呼的風聲向我撲來,連忙急退了兩步,又回到了橋上。四下看去,除了幽冥地府的綠光,什麼也沒有。
我咬着牙,控制着自己內心的恐懼,迅速往地上一蹲,扭頭向後看去,這麼做一是怕有人在我背後偷襲我,再就是突然回頭,身後若是有人肯定不能及時躲避,定然要原形畢露,只是一扭頭,霎時間我頭皮都炸了,那十四個怒目金剛正在扭着頭伸着脖子看我,我一回頭,他們也馬上又變成了石塑,一動也不動了。
真是鬧了邪了,我脖子都嚇的轉不動了,如果真是十幾個操刀大漢我還真不害怕,這十四個小東西,反倒嚇人的很,剛剛那股風大概也就是這十四個小人兒搞的鬼吧,我用打神鞭砸着地面,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們,他們也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看到過這幾個怪人扭了頭,我真以為自己花了眼。
對峙進行了好大一會兒,我眼睛都瞪酸了,他們依舊動也不動,橋身一閃一閃的綠光,忽明忽暗,我覺得再這麼下去,我的心理防線肯定崩潰了。
轉頭趁他們不注意,我猛的撲向橋下,不是不讓我下橋嗎?小太爺就給你們來個出其不備。我像離弦的弓箭一樣竄向橋頭,這個速度,就算他們是大羅金仙也阻止不了我,我心中暗暗竊喜。
誰知道,根本沒地方下橋,我一下撞在了一面隱形的牆上,被大力推了回來,落到了橋上,被摔的耳朵嗡嗡作響,頭暈眼花。
十四個石人似乎是看到我摔成這個慘樣,竟然哈哈嘿嘿嘻嘻笑了起來,這些笑聲就是走了調的人聲,揭着頭皮竄進腦子裏,嚇得我連滾帶爬才離他們遠了一些。
手中的打神鞭雖然依舊在手,但我怎麼也不敢上去給他們一下子,這場景太詭異了,我一時間竟無法接受。
這時,一個石頭小人跳了下來,他歪着脖子,跛着腳,拖拉着另一條猶如殘廢的腿,一步一蹣跚的向我走來,這石塑雕刻的小人面部表情兇惡,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而且幽幽的綠光打在他身上,就像一個鬼娃娃!
我全身都嚇麻了,眼巴巴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來,動也不敢動,腦門上全是冷汗,他走了一陣,在我面前三尺的位置停了下來,抽出腰裏的佩刀,沖我呵斥:「何方宵小,犯我陰曹!」
他一開口,聲音就似扭曲的女人腔調,更像是被人用繩索勒住脖子發出的聲音。
見我不回答,他竟然一吐舌頭,那舌頭竟然比他還長,拍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如同一條辮子,同時他的眼珠子猛往上翻,活活就是一個吊死鬼的形象!
我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身子如同篩糠根本控制不住,剩餘的十三個小人又是一陣發笑,簡直就是鬼哭狼嚎。
但是這小人並沒有對我動手,只是驚嚇我一下,我咬了咬牙,緊緊地攥住打神鞭:「你……你……你是誰!」說完這話,我極力控制內心的恐懼,準備起身弄死他,剛要動手,那鬼娃娃嘿嘿一笑,破鑼的嗓子馬上就要撕破我的耳膜:「吾乃唐將黑齒常之是也,爾乃何人!」
只動了一下的手,又偷偷縮了回去,黑齒常之這人我認識,後漢書中記載,黑齒常之是唐朝的名將,後唐十四名將之一,他不是漢人,好像是朝鮮人,後來被人誣陷,進了冤獄受盡迫害,最後上吊而死!
我沒理他,因為我也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指不定一言不合他就要衝上來打我,打過打不過且另說,關鍵這十四尊塑像,不,十四尊鬼娃娃不一般啊,明明就是唐朝十四名將全員在此,因為我已經看到了白面書生薛仁貴和大鬍子郭子儀。
我閉上眼猛地搖了搖頭,幻象,全是幻象!
再次睜開眼,果然,自稱黑齒常之的塑像不見了,再向橋柵欄上看去,十四尊雕塑威武異常的立在那裏。
我從地上爬起來,機關果然在此,恐怕老黑現在面臨的是和我同樣的困境吧?我嘿嘿一笑,捧手抱拳:各位,今日小弟落難於此,多謝搭救,改日必請幾位喝酒!
揚起打神鞭,我向那塊通天的黑玉石壁走去,萬般皆如法,塵世不過指間流沙,生也罷,死也罷,皆是幻象!
雖然身上汗毛根根豎立,但是此刻的心情大爽,我頭也不回的踏步在石拱橋上,越過拱橋,端端的立在黑玉石壁前。
石壁中,玉樹臨風的那個人就是我。影像中還有身後的拱橋,拱橋根本沒有柵欄,更沒有什麼十四尊雕塑,全部都是幻覺!
(很多書友說,快快出去吧。刺城只能說,嘿嘿,客官,還不可以,很多事情沒有交代,這個墓是整篇小說的中心點,對主角至關重要,更爽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