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四局一腳踢開了棺材,棺材在地上翻了幾翻,棺材上纏繞的墨線全部斷裂,和不周山頂那口棺材一樣,這也是一口密封的如同箱子般的棺材,我不知道慕四局的爆發力是多少,但棺材沒被打開。
秦歌也聽到了這裏的響動,他像是發瘋了一樣竄上來,我伸手擋住他,沒想到他竟然虎爪鎖向我的咽喉,我忙一撤身躲了過去,他沒有和我糾纏,而是沖嚮慕四局,陽光下,我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兩柄短刃血槽三棱刺就出現在秦歌的手中。
三棱刺僅有一尺長,被握在秦歌手中,左手橫掃,右手突刺嚮慕四局,上來就是必殺招,慕四局顯然是沒有料到秦歌會突然冒出兩把三棱刺,一個不小心被劃開胸口,幸虧躲得快,否則肯定被血槽穿個透心涼。
我大喊一聲:「秦歌!」
秦歌沒有理我,手如蛟龍連連突刺慕四局,慕四局已經反應過來,一邊躲避,一邊把秦歌往大門附近引,根本沒有還手。
我看出了慕四局的意思,這是他引開秦歌,要我去打開那口棺材,我疾步向棺材走去,那口棺材上的金絲墨線已經斷開,棺材如同失去了禁制,竟然劇烈的顫動,前後搖擺,我還沒近前,就已經毛骨悚然,汗毛根根豎了起來。
我愣在當前,因為手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制服它,總不能騎到棺材上面去,秦歌一邊攻擊着慕四局,一邊大喊着:「你這個傻屌,我們死定了!」
慕四局低吼:「你來纏住他,我破開棺材!」
事已至此,乾脆壞事做盡,我腳下一蹬沖向秦歌,想從他背後下手,但是秦歌確實有兩下子,頭也不回,反手倒刺三棱刺,差點插中我的喉嚨,我嚇的忙退了回去。
慕四局凶性大發,突身貼到秦歌身前,左手如蛇扣住秦歌右手脈門,側身閃過秦歌的左手三棱刺,右手直接卡住秦歌咽喉,猛力往後一推,秦歌如同折翅的風箏,「噗!」被摁倒在地上,慕四局厲聲道:「再動,我弄死你!」
「噹啷」兩把三棱刺落在地上,秦歌冷冷的瞪着我,一言不發。
那口棺材動靜越來越大,我咬牙跳上棺材,鐵步金馬猛的踩在棺材上,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在腳上,再次狠踏棺材,這招力墜千鈞直接把棺材釘進了地面的泥土裏,棺材暫時安靜了下來。
我沖秦歌一抱拳:「事關重大,對不住了哥們!」說着,我再次千斤墜壓向棺材,既然打不開,只能依靠外力強行開棺了,一腳下去,棺材發出「咔嚓」一聲。
秦歌絕望的喊道:「傻屌!」
慕四局也同時厲聲:「殺氣,小心!」
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在棺材碎裂的同時,側身翻下去,在地上滾了幾滾,那口棺材像是被放了一顆炸彈,「嘣」的一聲炸開。
滿天的鮮血像是北京城的霧霾,頓時遮蔽了陽光,世界全都變成血紅一片,可視度急速下降,我嚇了一跳,但又滿心歡喜!
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就是火種散發的紅色光芒,秦歌這傢伙明明藏了一顆火種碎片!但這霧氣越來越濃郁,漸漸的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慕四局站在了我身前,把我和棺材隔開了:「霧裏有人,後退!」
我心中一驚,連連後退,直到撞在牆上,慕四局也隨着退了過來,但是現在卻不見秦歌身影。
慕四局的後背遮住了我的視線,我能感覺到他肌肉緊繃,如臨大敵一般,我低聲問他:「是什麼東西?」
慕四局陰沉沉的說:「不知道,但絕不是好東西,正在向我們靠近。」
我咽喉有點痛,小聲的問:「秦歌呢!」
慕四局突然一攬我的脖子,向一旁竄開,在地上翻了幾滾,就聽到剛剛我們站立的位置被什麼擊中,地面都為之一顫。
「好強!」慕四局失聲道:「那小子的氣息消失了!我去引開霧裏的人,你翻牆出去!」
我抓住他的胳膊:「不,一起走!」
說着,慕四局一腳踢在我胸口,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推向牆邊,狠狠的撞在了牆上,血霧瀰漫,四周什麼也看不見,就聽到慕四局似乎在和什麼東西打鬥,我大喊道:「四局,是什麼東西!」
慕四局沒有理我,一陣陣皮帶抽擊皮肉的聲音從濃霧中傳來,我剛想上前,身側突然出現一雙手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拉向一邊,我心中驚懼,但卻掙扎不了。
身後拖拽我的人,身上一股古龍水的煙草香味,那手掌柔弱無骨,是秦歌!
「收聲!」秦歌低語。
我點了點頭,他撒開捂住我嘴的手,我發現我們兩個似乎在一個金黃色的罩子裏,罩子外面是一片血紅,罩子裏面卻是金燦燦的。
我驚異的看着他,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但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驚詫,簡直比血霧還要驚詫:「啊!鬼啊!」我一拳打向滿頭銀髮,瞳孔深紅的秦歌,他再次捂住我的嘴,另一隻手用力抓住我的手腕:「傻屌,閉嘴!」
我完全被他控制住了,但腳上還有餘力,提膝就要踹他,秦歌速度更快,直接反手勒住我的脖子把我壓在地上:「我是人!馬上進屋!」
不行,我不能跟他走,慕四局還在血霧裏,因為無法出聲,我只能用力的搖頭,驚恐的看着他。
「那小子有點本事,但死定了。」說着,他硬拖着我,把我往一個方向拉去,我躺在地上被他拖着根本不能還手,連連被拖了兩級台階,眼前一黑,就進了屋子,接着就聽到「咚」的一聲關門聲。
秦歌這才撒開了我:「被你這傻屌害死了!」
我驚恐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什麼人!」
秦歌倚在門上,一臉的沮喪:「進化人,說了你也不懂,反正都要死了。」
屋子裏不比外面院子光線好多少,黑漆漆一片:「外面是什麼人?」
「不是人!」秦歌猛推我腦門:「是人能放在棺材裏嗎?」
「那……那是什麼東西?」我滿腦子都是那口纏滿墨線的棺材,心撲撲跳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