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大角蟲的臉上掛着無所謂的表情,似乎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他的眼睛直視緊緊的盯着剛才放置過夜明珠的牆壁,那扇牆壁離我們越來越遠,上面用夜明珠勾勒出的畫面也越來越清晰,怎麼看都開始像一幅畫了。
我開始恐慌起來,這根本就不是甬道,按照這個移動方式,頂多一分鐘,整間墓道就會變成一個超級大的墓室,而且是一眼都望不到邊!
「我嚓!這是變形金剛要變成一個巨大的墓室了嗎!」老黑大喊着,踢着水:「本大王的夜明珠還沒拿呢!」
大角蟲不說話,他似乎總是游離在某一個狀態,有點說不清楚,而且他的眼睛像極了死魚眼,就是那種萌萌的狀態,他若不說話,你永遠不會猜出來他在想什麼。
我拍了拍他:「真的是要變成一座大墓室了嗎?」
大角蟲終於從游離狀態中回過神:「應該不是的,這只是一間偏殿,或者是『t』字橫殿,下面一定有一個比這個大幾十倍的墓室,那裏才是真正的火龍墓,當然,我現在不敢確定,必須要看到了才知道。」
「你都說了,不能下去,怎麼看?」我實在不喜歡他這麼磨磨唧唧長篇大論故作神秘的樣子。
大角蟲把尺子合起來一本讀.小說 ybdu塞進腰裏:「你剛剛是不是問我這是不是秦朝的墓室?」
我真是無奈了,這貨跟我簡直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個問題都問了好久了好吧:「好吧,是的,但是……已經問了好久了。」
大角蟲拍了拍腦門:「哦,那我又走神了,這間墓室不是秦朝時期的。」
我緊張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現在給我的感覺,就像一個神秘的盜墓賊:「那是什麼時期的?」
大角蟲不急不緩的,好像在說今天早上吃了兩個包子一樣:「是遠古時期的。」
「啥?」老黑沒聽清楚:「什麼時期?」
我隨便說道:「他說的是上古時期。」
「恩,是的,上古時期。」大角蟲點點頭。
「你的理論?」總是感覺大角蟲的思維跨度很大,我們跟不上。
大角蟲在手指上掐了掐,也不知道在算什麼,眼珠子都快反到眼皮里了:「先走着,我慢慢跟你們解釋。」說着,他轉身趟着水就要走。
我有點不甘心,因為還沒有看到那潭水的全貌,雖然我並不擔心衛風,但是我對這潭水確實很好奇,畢竟衛風和我們沒有太深的交情,而且又是肉靈芝的身體,根本用不着我們擔心他:「去哪裏?」
大角蟲沒回頭,一直向前走:「去找墓室的入口,這間橫室快要組合完畢了,再不走就是大凶。」
「大胸?」老黑笑了笑:「大胸好哇。」
我推了他一下:「別鬧。」隨即跟着大角蟲,趟着水向左邊的方向走去,牆上的夜明珠實在太多了,朦朦朧朧的很晃眼,看不清楚那堵牆到了哪個位置。
大角蟲解釋道:「橫殿的意思,其實就是橫屍的意思,雖然我不知道原理,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建造這麼一個無用的橫殿,但是根據記載,一旦這裏成型,裏面所有的人都會當做陪葬品,送到墓室中去。」
安尚武背着蛋蛋,追上大角蟲:「那你的意思就是再待下去就死定了咯,然後下墓也是死定了不是嗎?」
「不是,起碼還有一線生機,也許墓室不是窯火龍頭墓,而是三笑佛墓,當然了,三笑佛墓更糟糕,不過畢竟還有希望,如果是火龍頭墓……」大角蟲回過頭看着我:「神仙,能不能離開地球?」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除非我能夠在這間墓室裏帶他們穿越出去,不然的話就是全部人都要死定了,我聳了聳肩,懶得再解釋自己是不是神仙:「我沒辦法離開,只能走出去。」
大角蟲哦了一聲,淡淡的說:「基本上已經死了百分之九十了,別抱太大希望。」他雖然這麼說,但是卻看不出臉上有絲毫的悲傷。
大角蟲大約有二十歲左右,可是看他的處事態度竟然是那麼平和,那麼的泰然自若,根本就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心態,我好奇的問道:「你就不怕死嗎?」
大角蟲沒有回答我,但是老黑卻替他回答了:「他不怕死才怪,不怕死就不會想離開地球了。」說着,老黑指了指頭:「這個有問題。」
大角蟲這才反駁道:「我離開地球不是想要逃離,我只是想要開創一翻事業,這個地球已經沒有什麼好探索的了,我要做一翻大事,我要讓別人知道,我,大角蟲絕對不是誰的影子,我就是我自己,我不要做墨子,我要做蟲子!」
「咳咳咳……」這下連安尚武都要笑了,老黑笑的已經直不起腰來了。
我沒笑,因為我突然發現和大角蟲在一起,就像是多年的朋友,甚至是知己,因為也在被別人影響,就是我的前世,我很有可能是前世的影子,或者像秦歌說的那樣,只不過是前世的一個寄宿體,可是我想做我自己,我不想做誰的王,我只想做我自己,做那凌,做安安靜靜活在世界上的那二狗。
大角蟲走到墓室的牆面,又掏出那柄鐵尺,在牆上和牆角上算來算去,老黑忙着從牆上摳夜明珠,恨不能把整面牆都摳下來帶回去。
之前老黑沒有動手搶珠子的願意,大概是因為蛋蛋受傷了,他一時半會兒顧不上,現在看來要離開這間墓道了,不拿走幾百顆珠子,他總是不甘心的。
但是大角蟲在地上量了一會兒,看着渾身上下發着光芒已經沒有地方再能放夜明珠的老黑——他依舊在摳夜明珠,不斷的往安尚武身上塞——恐怕,塞滿了安尚武,下一個就輪到我了,大角蟲猶如睡着了的眼神,哀怨的看着老黑:「你拿這些東西幹什麼,真是晦氣。」
老黑剛好摘掉一枚珠子,在安尚武的身上蹭來蹭去,企圖弄掉珠子上的泥土,沒好氣的說:「你們都是祖傳的世家,俺們老光棍家裏沒錢,還不許弄點夜明珠出去賣賣,買個越南媳婦兒啊!」
大角蟲把三角尺子在手中環着轉了一圈,退着向後走去,我也只能跟着他,他淡淡的說道:「那根本就不是夜明珠,那是死人眼睛化石。」
就是這麼一聲,老黑全身的夜明珠,呼啦一下全掉進了水裏,老黑嚇得連蹦帶跳的逃離了滿地眼珠子的現場:「我嚓,你嚇我!」
安尚武背着蛋蛋,根本不能把口袋裏和身上塞着的眼珠子扔掉,衝着老黑破口大罵:「你個死老黑,不管哥了,真是噁心,趕緊給我弄掉!」
大角蟲一直在退步走,笑着說:「把人類的眼睛用一種石頭的碎屑包裹,然後常年烘烤,自然就變成了化石,你以為夜明珠滿地產嗎,這麼大的墓室,這麼多的夜明珠,可能嗎?」
老黑剛要反駁,大角蟲突然伸出手猛推了一把右手邊的石壁,石壁像是彈簧機括一樣,瞬間收縮進去一大塊,機關移動的聲音超大,震得我的耳膜發癢,他推得那面牆,赫然出現了一道下行的通道,看來這傢伙是找到了進入墓室的入口。
「誰走前面?」大角蟲問道,他手中的三角鐵尺又被他折成了一把直尺。
老黑看了看我,沒說話。
安尚武背着蛋蛋,不方便,搖了搖頭:「萬一有什麼機關,我來不及應付。」
大角蟲甩着手中的尺子:「放心,裏面保證一道機關都沒有。」
安尚武不再說話,背着蛋蛋就要進去,我伸手攔住了他,衝着大角蟲問道:「你怎麼不下去?」
大角蟲往我身後退了一步:「你什麼時候見過技術人員還要參與冒險的,我靠的可是腦子。」
我用鐵鏈子把他拉了回來:「咱們還是不是朋友了?」
大角蟲聽到我這麼說,撇了撇嘴,也不再反駁了,低着頭就像墓室中鑽了進去,順便拉上我在後面。
老黑擠開安尚武走在中間,安尚武背着蛋蛋走在最後面,我們已經無暇去顧及衛風了,因為現在時間就是金錢,蛋蛋隨時可能失去生命,於情於理我都已經以蛋蛋為先。
這條墓室很奇怪,呈梯形向下,有三米寬的走道,仰頭往上看,是平滑的石板,但是隨着我們不斷往下走,就慢慢的看不到頭頂了,因為太高了。
走道是純碎的大石板,又滑又陡,安尚武還好,他穿的是一雙軍用的皮靴,老黑穿的是旅遊鞋,而我就慘了點,我穿的是雙休閒皮鞋,走在濕滑陡斜的走道上,不斷的往下滑,幾次都差點滑倒。
還好走道每隔十幾米就會改變一次方向,是以回字形螺旋往下的,每次快要滑倒的時候,我就拉着大角蟲向下猛跑一段距離,然後撞在牆上。
老黑還是不死心的看着牆上秘密麻麻的夜明珠眼球,不斷的追問大角蟲:「你確定這就是人的眼球,不是夜明珠?」
「你保證這是眼球不是夜明珠?」
「這肯定不是夜明珠,而是眼球?」
「嘖嘖,怪可惜的,這麼多會發光的珠子啊。」
「這要殺多少人,才能弄出來這麼多的眼球呢,我看不像是眼球啊!」
最後他把大角蟲問煩了,大角蟲拽住鐵鏈停了下來:「你怎麼那麼話嘮?你知道不知道逐鹿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