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冒出了那三個字「綠茶x」,果真厲害。在宗晟看來,就我是我欺負了她吧。我捂着臉頰,那兩絕對是情侶關係,打巴掌都是打同一邊的,宗晟打的那巴掌特別的痛,不是什麼心理作用,是真的很痛。我用舌頭掃過牙齒,看看是不是牙齒都被打鬆了,又摸摸鼻子,是不是被打出血。
周圍的人都已經散了,只有幾個,還會看看我。我吸吸鼻子,走向公車站。要不然還能怎麼樣?在那站等天亮啊?站在公車站,看着一輛輛開往的車子,卻不知道我應該去哪了。
回我家?已經沒有公車了。我現在連實習的宿舍都不能去蹭。住的地方也只有宗晟那。沒辦法也只能上了去他那的車子。公車啟動了,廣播裏播放着提示的聲音,車窗外的景物開始後退。目光掃過那邊的沙恩酒店,一個直覺,我好像看到沈繼恩了。他就站在酒店大門那,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我還是能看到他是看着我的。不僅看着我,還在對我笑。
但是很快路邊的樹就擋住了他的身影,一定是我眼花了。
坐在公車上,看着搖晃的街景,心裏想着:怎麼就真的那麼狗血呢?狗血就狗血好了,怎麼還不按情理出牌的。一般不都是小三很弱,卻很得男人心痛嗎?就算要打擊我,也不是第一天就來一通女人打架撕衣服吧。下次我看到她,我就當她是瘋狗,躲着走行了吧。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自己想得挺堅強的模樣,但是坐在公車最後一排的我,早就已經哭了起來。被打的臉頰,很燙,甚至能感覺到它已經腫起來了。那些電視劇里的女主被打之後,臉上都的紅紅的,或者幾個手指印,一點不影響臉型的美。可惜都是假啊。真的被這麼扇了巴掌之後,整個臉都能腫成豬頭,別說吃飯,就連說話都會覺得痛。
我靠在車窗上,真希望這車子一直開下去,一直開下去,別停下來,就讓我這麼休息一下吧。
可是車子總會有停下來的時候,我走下車子,看着面前的這個小區廣場,卻沒有直接走進去。也不知道,我現在回去合不合適,要是宗晟把那個綠茶帶到這裏,我要怎麼辦?現在這個時候,要怎麼去面對他們。他會聽我解釋嗎?
但是想想我為什麼要回來啊,他都已經打了我一巴掌了,還是為了那個女人我還回來幹嘛.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回去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我也沒心情接聽手機,就讓它這麼響着。可是那打電話的人卻一直不放棄,一遍遍的打過來。這時間都已經算是半夜三更的了,對方不用睡覺的嗎?
我還是拿起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就連來電顯示都沒有去看。
「餵。」我說着話,聲音很沙啞,聽着就像是正在哭的樣子。
手機那頭傳來了夏蘭蘭的聲音:「優璇,你在哪裏呢?」
她的聲音很焦急,我沒有說話,她沉默了一會之後,繼續說道:「我剛聽酒店裏的大姐說,你在對面的玲玲大廈被人打了,還被罵是小三。優璇,到底怎麼回事?宗晟不是跟你是娃娃親嗎?他在外面早就有女人了?他有沒有幫你?」
我還是沉默着,不願意說話,現在真的很累,累得不願意說話了。
「優璇,」蘭蘭的聲音沉了下去,「我聽那大姐說,你被宗晟扇了一巴掌。你沒事吧。我相信你,你不會做小三的,但是宗晟這也太讓人氣憤了。你在哪?還是不要回去他那裏了。誰知道他和那個女人是不是就在那呢?還有,他能打你一次,以後呢?難道,還真的就連尊嚴也不要的,讓他照着三餐來打,還外加時不時地被他那個女人打嗎?優璇,你說話啊?你不會真的那麼傻吧。」
「我沒地方去了。蘭蘭。」我的腦海里,有着以前跟蘭蘭在一起的畫面,我們一起在宿舍里笑,一起洗被子,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食堂,幾年下來形影不離。如果不是實習,我們也許還是好姐妹。雖然我們之間的感覺,根本就禁不起社會上的種種殘酷考驗。
「怎麼沒地方去啊?不過現在這個時間真的挺為難的。我又在上班,要是我在家的話,你還能去我家。嗯,那你身上有錢嗎?去附近的賓館酒店什麼的,開個房吧。優璇,你能接我的電話,我真的好高興,至少你還願意理我。你,不會再理宗晟了吧。要知道男人打女人是非常惡劣的,如果是嫁給他的話,說不定他還能打你一輩子呢。到時候就更苦了。」
我長長吐了口氣,拿下手機,默默掛了電話。就算我現在腦子裏很亂,也不會忘記蘭蘭對我媽做的事情。我不是說相信蘭蘭,而是覺得她說的確實有道理,不管怎麼樣,宗晟竟然在沒有聽我一句解釋的時候就直接打了我一巴掌。臉好痛,心裏更痛。
「姐姐。」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剛收好,就聽到了身後一個孩子的叫聲。她的聲音糯糯的,軟軟的,聽着聲音就知道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回身就看到了她,她穿着一身嫩黃色的小兔子睡衣,手裏還抱着一個小兔子,說道:「姐姐,我回不了家了,你能送我回家嗎?」
我愣了一下,想到了電影黑衣人的一幕。在黑衣人考核中,一群優秀人員在接受最後的一項射擊的考核中,出現的就是一張大半夜的街景,街上有着很多怪物正在聚集,在那些怪物中間的是一個拿着很深奧的書籍的小女孩。男主角直接開槍射殺了小女孩,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大半夜的,一個小女孩為什麼會在大街上?
現在這場面,如果把那邊正看着我們的那個喝醉酒的男人當成怪物的話,就真的是和黑衣人里的畫面一模一樣了。
那男人應該是喝醉里,走路歪歪扭扭的,他還看着我們,朝着我這邊走過來。我一下把剛才被宗晟打的事情,都忘記了,就想着這段時間就在我們這附近發生的,對幼女下手的事情。根本來不及多想,拉着那小女孩的手,就朝着小區里走去,小區有保安的,只要走進大門,那喝醉的男人應該就不能跟過來了吧。
「姐姐,你能送我回家嗎?」小女孩說着,她的聲音帶着違背顫抖的哭聲,就像快要哭出來一般。也許是同命相連吧,我總覺得,我跟着小女兒一樣可憐。所以也就對她點點頭,告訴她,我會送她回家的。
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能不能記住家裏的電話號碼和住址,讓我懷疑。所以我問道:「你知道你家在哪裏嗎?你知道爸爸媽媽的手機號嗎?」
小女孩兒指指小區裏面,我心裏想着,這小女孩不會也是小區裏的吧。大半夜的她怎麼走的小區門口來了,保安在攝像頭裏看到一個小女孩單獨走着,應該過去看一下呀。或者在小女孩走出小區門的時候,保安應該問幾聲。我知道宗晟他們的這個小區物業管理可貴呢,保安應該更加盡職盡責的。
我對小女孩說道:「你能自己走回家嗎?」
小女兒低着頭沒有回答我,我想她應該是害怕吧。畢竟年紀還小,大半夜的一個人出來,是挺害怕的。
「你為什麼一個人出來了呢?爸爸媽媽沒有發現你在外面嗎?」
小女孩抱着她的小兔子,跟着我往小區裏面走去。被我這麼一問她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說:「媽媽走了,媽媽不要我和爸爸了。」
我的心沉了下,我猜想這小女孩是出來追媽媽的,而她媽媽大半夜離開了這個家。她爸爸應該還處於傷心中或者是憤怒中,並沒有發覺小女孩已經不在家裏了。
突然發覺這小女孩很可憐,這麼大半夜的一個人追出來。她追不到媽媽,媽媽就這麼離開了,甚至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在外面。如果哪天我真的跟宗晟結婚了。而我們也有了孩子,萬一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們孩子的身上,那該多心疼啊。
小女孩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心裏很難過,為這個小女孩,也為我自己。我們就這麼默默地走在昏黃路燈的小路上,朝着小區這裏面走去。
這個小區,前面是幾棟商品房後面就是小別墅類型的。宗晟的那套房子,已經算在小區里,中間的位置,後面還有十幾套小別墅呢。
在經過宗晟的房子面前的時候,我特別看了那房子,房子裏沒有亮燈,很安靜,他應該沒有回來。我心裏已經想着,送小女孩回家之後,我就能回到這裏來,至少今晚上也算是有個落腳的地方,明天再說明天的話吧。
小女孩兒帶着我繼續往小區裏面走去。我們還是沒有說話。她抱着她的小兔子娃娃,低着頭,看的樣子,應該還在哭。
有走了十幾分鐘,終於到了位於小區最靠裏邊的別墅前,小女孩指着面前一棟漆黑的別墅對我說:「這是我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