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長生聽了這話,不禁打趣道。「嬸子可不就是怕新媳婦像了俺先前那般德行,說來,誰屋裏不怕呢!」身為婆婆有婆婆的心思,身為兒媳有兒媳的打算,自古以來婆媳之間就有較大的難處。
多年媳婦熬成婆,倒是先前聽了胖嬸說道,這婆婆走的早,也沒受着啥苦難。
「你還說甭說呢,要是也能像了你這般,嫁過幾年心思變的好,這般能幹有心思,折騰幾年算個啥。」胖嬸這話也是打趣,作不得真。
桂長生聽着,心裏卻是想,若是又不是人人都能遇着不可思議的事兒,哪能說換人就換人了。
日子過的也快,胖嬸後邊來說道,瞧了姑娘,覺得不錯,面善的很,還緊着下了聘禮去。
聘禮就拿了一兩銀錢,也算過得去,另外又買了吃食讓大山親自去送的。
至於那進門的日子就定在了十月初,離着現兒還有小半月呢!
桂長生打算等胖嬸屋裏喜事過了,她也就要下油菜種子,等到十一月份又要開始種油菜。
現下已到了九月下旬,日子過着過着就過來了。
十月初
胖嬸屋裏大山成親,請了村裏的鄉親們,桂長生一家子倒是全部入席,還請了桂長生忙活宴食的事兒。
宴食,攏起來也有七八桌,每個桌子上的是十道菜,一湯五素四葷,算是極好的。
光是宴食的十道菜,七八桌就得花不少銀錢。
胖嬸大兒娶媳婦是盼了好幾年了,瞧着別人屋裏和大山一般大的年歲都有了娃兒,她也是有了抱孫子的念頭。
屋裏燕兒過了明年,後年及笄了也要說人家,胖嬸屋裏總算是挨過來了,也快到了享清福的時候。
大山去迎親回來是響午,姑娘的娘家人那邊上午就過來了,等迎親回來,兩家子人吃了宴食,該收禮的收禮,說起來門道還真是多着。
桂長生負責在廚房忙活,端菜上桌,等忙活好了,才在廚房湊合着吃些並未上桌。
他們這宴食還有夾菜一說,所謂是喜菜帶回去給屋裏人沾沾喜,自然來吃席的人也禮錢少不了。
少說也得二十個子兒。
桂長生是封了個紅包,總的五十個子,後邊胖嬸等忙活完了又還回給了她,權當是請了她忙活的銀錢。
燕兒見着桂長生在廚房忙活,緊着走了進來,湊到她跟前,細聲道。「長生嫂,你曉得俺大嫂在屋裏幹啥不。」
「在幹啥?」
「在哭呢!」燕兒挑着眉頭,有些不懂。「這大好的日子,剛進門的嫂子為啥要哭?」
聽了這話,桂長生點了點燕兒的腦袋。「瞧你,這就不懂了罷,人家一個姑娘嫁過來,往後可是你屋裏的人了,離了自個爹娘,哪有不難受的,等往後你及笄要嫁人的時候,可就知曉了。」
桂長生自是不知曉姑娘為何哭,倒是多半是有這心思,她也是瞎猜的。
燕兒被桂長生這般一說,小臉一紅。「俺及笄還早呢!」說了這話,燕兒也不和桂長生再說道,依着自個娘的話,端上些吃食往裏屋送去。
見着忙活完了沒別的事兒,桂長生擦了擦手,外面該走的也走了,胖嬸這會正送了親家出門去。
回頭進來見着桂長生收拾碗筷,連忙道。「長生啊,今兒晚上也擱俺屋裏吃,菜還多着呢!」
「成。」他們這邊成親嫁娶都和現代不一樣,桂長生沒結過婚,自然也不知道現代的習俗到底多講究。
這裏迎娶了姑娘進門,宴食是響午那一頓,兩家人要吃上,還得受了小輩的端茶,倒是沒有啥拜天地入洞房之類的,和現代電視劇演的完全不同。
後面問起胖嬸這事兒,倒是也解了她的疑惑,在這鄉下莊子有鄉下莊子的習俗,在大戶人家又是大戶人家的講究,二者也是區別甚大。
到了十月初,胖嬸屋裏喜事辦了,桂長生也忙活了起來,去地里將留下的一塊地下了油菜種子。
先前還未移種完的大白菜也都長的大顆了,都拔了回去吃上。
忙活完油菜籽的事兒,又挨到了納糧一事,後邊聽胖嬸說道,今年納糧倒是因着天旱也收的少了。
桂長生得知這事,心裏自然高興,等到納糧那天是挨着十一月份了。
天兒是越來越冷,桂長生將手裏的銀錢都分了分子,光是花了出去沒進賬,心裏也是慌着。
納糧,加上去年的合着今年的,總的二百個子,倒是也算不得多,可二百個子若是買了梁子面,那可就是兩百斤。
納了糧,桂長生有趕緊的拿着刀去了山上砍竹子,屋裏竹搭子早就燒沒了,趁着這些日子還有日子,得趕緊忙活好。
前兒去買了鹽和缸子回來,缸子可貴了,小的要二十文,大的要五十文。
見着桂長生帶着屋裏娃兒從山上扛着竹子回來,胖嬸屋裏嫁進來沒多久的新媳婦田花從屋裏出來見着了,倒是打了個招呼。
桂長生見過她好幾回,自打她嫁過來後,桂長生也沒經常往胖嬸屋裏走動,見着幾回都是紅着眼眶,現兒瞧着怕是哭了許久罷。
瞧着田花這般,桂長生也是忍不住在心裏想,難不成是在胖嬸屋裏受着委屈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大可能,才剛進門的新媳婦,哪能讓她受了委屈。
「大山媳婦,去洗衣裳呢?」見着田花手裏端着一盆子的衣裳,隨口說道了一句,田花點了點頭,紅腫着上眼去了河道邊。
桂長生也沒多想,扛着竹子回了老屋的院子,拍了拍身上的沾的物什,朝屋裏吆喝一聲,拿着柴刀開始忙活。
越是在這邊待的久,桂長生越是入鄉隨俗了,忙活起來手腳麻利的不行,就是閒了一會子都覺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竹搭子做出來是用來晾曬大白菜的,要做醃白菜自是要先晾乾些水分才能加鹽入壇。
泡菜就不用這般了,泡菜講究是酸爽脆,若是將白菜曬焉了,還真是不好吃。泡菜能做很多菜色,桂長生想着,泡菜還不能光圍着鄉下莊子來賣,要賣就得賣個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