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帶詛咒技能
一張包子臉出現在門後,兩顆如同黑葡萄的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着,見沒有響動,又把腦袋伸進屋子瞧,來回不知在張望什麼。
坐在蒲團上的衍德羽士閉着的眼皮顫了顫,沒說話。
長着一張包子臉的白蘇見師尊沒響動,膽子更大了,這回不單單是腦袋,就連脖子和半個胸膛也探了進來,繼續搖晃着腦袋找東西。
&兒,進來。」
衍德羽士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白蘇一跳,白蘇非但沒進去,還往後退了兩步:「師尊,我突然想起來師伯剛剛叫我去他那裏一趟,我還是……」
&來。」
白蘇笑着的包子臉瞬間垮了下來,小短腳上跟栓了鐵鏈子似的蹭向衍德羽士的方向,可憐兮兮的表情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絕對秒殺師奶級人物,可惜衍德羽士是個冷情的,又心知這是自家徒弟慣用的伎倆,堅決不上當,甚至連眼睛也懶得睜:「找什麼?」
白蘇蹭到衍德羽士身邊,繞到他的身前看看衍德羽士的表情,之後兩條小胖胳膊環上了衍德羽士的脖子開始左右搖晃:「師尊師尊,獨腳牛去哪裏了?」
衍德羽士的身子隨着白蘇的力道左右搖擺,臉上依舊冷冷淡淡:「說了很多次,他叫夔牛不是你口中的什麼獨腳牛。」
白蘇軟軟糯糯的聲音再次響起:「夔牛長得那麼奇怪,只有一隻腳,不是獨腳牛是什麼?」
衍德羽士:「就算你叫他獨腳牛也要學會寫『夔』這個字。」
白蘇嘴一撅,不樂意了:「師尊,請不要對徒弟苛刻,這是師尊應該遵守的最基本的規矩。」
衍德羽士:「不要學大人說話。」
白蘇鬆開環着衍德羽士的小胖爪子,頭一扭:「我要去找師伯!」
衍德羽士一隻手抓住白蘇,對白蘇打在自己身上的行為無視:「你師伯剛才下山了,什麼時候說過要找你了?」
白蘇立刻改口:「那我去找面修。」
衍德羽士還是不鬆手:「他叫武修不叫面修。」
白蘇振振有詞:「他天天冷着一張臉,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面無表情,我看修行的是臉才是,我叫他面修有什麼不對的?」
衍德羽士:「那是鍛煉修士的心性,泰山壓頂面色不改,你也應該學習才是,雖然你年紀尚小,難免有些小孩子心性,可武修也不過比你大了三歲,你看看人家,如今只有十一歲,卻已經進入了鍊氣期二層,平日裏又成熟穩重,比你這個天天撒歡滿山跑的可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尊你越來越墨跡了。」
衍德羽士頭上的青筋爆了一條。
白蘇壓根無所覺:「再說了咱們是修真人士,面修頂着個武修的名字本就不對,我叫他面修這是給他面子!」
衍德羽士的青筋爆了第二條:「武修姓武。」
白蘇揚頭:「我不管,我就要叫他面修!」
衍德羽士爆了第三條青筋,而這次決定不再忍了,將手上拎着的白蘇拽到自己的腿上趴下,手朝着白蘇的屁股蛋子就落了下去,白蘇嚇得哇哇大叫:「師尊打人啦!衍德羽士打人啦!一個堂堂煉虛期修士打一個只有五歲的稚童啦!」
倚在屋子外面偷懶睡覺的雜役弟子被白蘇的叫聲驚醒了,發現聲音是從屋內傳出的,更是聽出了是白蘇的聲音,只轉了個身子,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衍德羽士足足打了十下才住手,神清氣爽的放開了桎梏住了白蘇的手,白蘇一溜煙跑到了衍德羽士十步開外的距離,轉頭對着屋門口怒道:「小綿羊!看到你主人挨打你也不阻止!我白餵你吃草了!」
大大方方站在屋門口,目睹了白蘇被衍德羽士打屁股經過的白澤,聽到白蘇的話,似羊的頭顱也面對着白蘇怒道:「我叫白澤!不叫小綿羊!而且我也不吃草!」
&羊不吃草吃什麼!」白蘇瞪大眼睛,小聲嘀咕着。
聲音再小,身為上古靈獸的白澤也能聽得清清楚楚,似牛般的從鼻子裏吐出一口氣來,跺跺蹄子就要朝白蘇衝過來,白蘇嚇得跑到了衍德羽士的身後,只伸出一個腦袋來:「小綿羊的脾氣明明都是很好的,為什麼你這麼暴躁?難道是因為跟獨腳牛老呆在一起的原因?」
白澤礙於衍德羽士,並不敢真的衝過來,只是一雙湛藍的眼睛如今已經變得血紅,明顯被氣得不清。衍德羽士無奈的將白蘇從自己背後拎出來:「別鬧了,快回去學習。」
白蘇哀怨了:「師尊,怎麼說咱們也是修真者!還是三大門派之一!師尊你更是我隱修派的第一高手!而我是第一高手唯一的秘傳弟子!我堂堂三大門派之一隱修派的第一高手唯一的秘傳弟子,難道真的要天天學認字學寫字嗎?這是不對的!師尊你應該拿修真功法砸死我才對!」
衍德羽士斜白蘇一眼:「我給你功法你能看懂嗎?」
白蘇:「……」
衍德羽士又道:「就你那如同世俗界狗爬般的字體,在隱修派也就罷了,若你哪日出了宗門,丟的可就是整個隱修派的臉,為師貴為隱修派堂堂第一高手,就更臉上無光了。」
白蘇的臉扭曲了一下。
衍德羽士從儲物腰帶里拿出厚厚的一疊宣紙,每張宣紙上都有一個大字,將這些宣紙塞到了白蘇的手上:「這是今天的內容,明天我要檢查。」
白蘇扭曲的臉恢復了正常,十分淡定的看着衍德羽士手中的宣紙,很仔細很認真的盯着第一章宣紙上的字:「師尊,這個字念什麼?」
衍德羽士隨意掃了一眼:>
白蘇很乖巧的點點頭,隨即揚頭:「師尊,我都不認識這些字,怎麼學啊?」
衍德羽士隨口道:「去找你師伯。」
白蘇眨眨大眼睛:「可是師伯下山了。」
&就去找武修。」
&次我拿這些字去找面修,面修就說他也不會。」
&白澤教你。」
&綿羊現在還生我的氣呢。」
衍德羽士開始皺眉:「夔牛也可以教你。」
&找不到他。」
&龍?」
&陽眼脾氣不好,上次一口火把師尊你給我的字都燒掉了。」
「……朱厭?」
&剛跟師伯一起下山了。」
衍德羽士緊皺眉頭想着還有誰可以教導白蘇識字,注意力很集中的在想。
白蘇突然道:「師尊我想到了,不如讓莊黎墨教我好了。」
還在思索中的衍德羽士隨口道:過了三秒鐘突然意識到不對,莊黎墨不就是他去世俗界用的名字?果然定睛一看,白蘇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現在還可以看到撒蹄子跟在白蘇後面跑的白澤的身影。
衍德羽士看看白澤奔跑中的屁股,又看看自己手裏還拿着的大字:「……」
而白蘇在衍德羽士失神撒丫子往外跑的時候,踏過門口側頭去瞧睡得流出了哈喇子的雜役弟子,小聲嘀咕道:「我詛咒你睡覺摔倒磕到眼睛,兩個眼睛都腫得比核桃還大!」隨後正過頭一邊跑得歡暢一邊再次小聲嘀咕:「讓你剛才見死不救!」
話音剛落,便聽到後面傳來雜役弟子「哎呦」的一聲,白蘇開始在心裏偷笑。
白澤在後面喊:「別讓我抓到你!讓我抓到的話今天你就等着吃草吧!」
白蘇再次加快了速度,在心裏感嘆還好自己不是*凡胎,要不跑的早就累趴下了。隨後一個轉彎沒注意,直愣愣的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白蘇「哎呦」一聲,一邊往後倒一邊捂住自己被撞得酸痛的鼻子,還不等倒下,就被人拉住了,等直起身子,便看到了面修,不,武修。
武修面無表情盯着白蘇。
白蘇悻悻的踢了踢腳,又扭頭去看安靜下來在路邊假裝吃草的白澤:「小綿羊說他想陰陽眼了,我正要帶他去找你。」
白澤四條腿一起抖了抖,依舊假裝吃草。
武修:>
白蘇:「我聽說師伯下山了,還帶着金剛,他去幹什麼了?師伯不是說他要打破我師尊五百年沒下山的記錄嗎?」
武修:>
白蘇:「我師尊剛剛特別過分,竟然打了我十下屁股!超痛的!」
武修:>
白蘇:「……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武修:>
白蘇扭頭就走:「小綿羊,咱們該回了。」
假裝吃草的白澤立馬精神的揚起了頭,急切的往前走了幾步,還回頭催促白蘇。
白蘇的衣服被拽住了,白蘇掙扎開,再次被拽住了,掙扎開再次被拽住,白蘇惱羞成怒:「放開我!我要回去練寫字!」
武修直勾勾的盯着白蘇的……後腦勺,緩緩道:>
白蘇如同放了氣的氣球,整個人攤成了一團,聳拉着腦袋不說話,武修滿意了,拖着白蘇去了自己的地盤。白澤原地踏步十分鐘後,最終還是決定投奔夔牛的「懷抱」,將自己的主人拋棄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