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捉鬼遊戲
「喏,這麼喜歡錢,還這麼好色!給你,你們家的金庫鑰匙,那裏,一屋子的金子,你全拿走!」淒淒順手將腰間所藏的鑰匙遞給他,見小暖果然大笑的去接,隨即做了個鄙視的表情。
「兩人在這兒打情罵俏呢?」南宮卿羽一路聽到下人們在議論着這兩主子魔障了,跑到茅廁來『運動』,他笑眯眯地走進淒淒,瞧見地上散落的金子,捋着髮絲,睨着她說,「你——準備當地鼠了?」
「去死!誰當地鼠?這是你弟弟挖的!與我何干?」她故意將自己的罪行抹去,全數賴到了小暖身上,小暖也不否認,將金子捧到他身旁,笑着說,「三哥,你看,全是咱們家裏長出來的,三哥,咱們家這塊地可以生金子!」
「小暖,又胡說。」南宮卿羽用玉簫敲着他的頭,掃視下地上的金子,目光一沉,寒聲說道,「知道是誰幹的嗎?」
「切,要是知道了,就不用去找人了。」
「找人?你們找誰了?」他突然很緊張地捉住淒淒地衣袖,躬身將那金子拿起來端詳,遂大驚,「官銀!」
「哦,果然有問題吧,方才五主子來了也是這樣說。」淒淒對着他說,心裏卻在琢磨着,這件事貌似真的很大,真沒想到,她上個茅廁,竟然有這麼大的收穫,這分明,就是有些人想陷害南宮家呀,私藏官銀,豈不是要判很重的罪的?
南宮卿羽的臉色瞬間暗沉,他抬腳便預備拉着她去找大哥,卻不想,他大哥竟然在五弟的推扶下緩緩走來,手中亦是拿着那些金子,眉心緊蹙。
還好發現的早,否則,哪天真的重了別人的陷阱了。
「大哥,既然出了這種事,就代表着,咱們家裏有了內鬼。」南宮卿羽提先說,將那枚金子遞給他,手指指着一處說,「很明顯,這是前幾天碩國運送進京的官銀,上面的標記,是一個鷹爪。」
「嗯,五弟也說了,說那些土,是宮裏的土。」那三個人皆是一副凝重的表情,思慮着,淒淒觀望了會,插聲問道,「是,有人要陷害你們,嗎?」
南宮卿羽朝她一斜眼,將她推給了小暖,意思是你一個女人插什麼事,他本欲打發着她走,卻不料淒淒死抓住莫邪的衣袖,低聲說,「你們應該是要捉住那個內鬼吧?我有主意的!就讓我說吧!」
「童姑娘,這件事現在還沒鬧清楚,你怎可妄下點子?」南宮朔夜蹙眉,對着她解釋道。
「你放心,這種『捉鬼』遊戲,我在現——哦,不,我在我老家經常玩,你們就聽我說,我保准,能捉住他!」
下人們之間,突然盛傳着這樣一個傳言。
他們說,南宮家唯一的女主子竟然在茅廁前挖出一塊金子,並且,還好心地將金子給兌成銀子,分發給京城裏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他們說,有這樣的女主子,是上輩子修的福氣。
對於這樣的傳言,有個人,忽然怔楞了下,急急地走開了。
「天呀,不好了!不好了!」一個身穿藍色短衫長褲的下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見到一干主子之後,便急急地報,「那個,五主子,主子他,他把府里的茅廁炸了!」
那小廝說的慌張,說到茅廁處,卻聽到一聲嘻嘻的笑,抬眸望去,恰見到唯一的女主子,童淒淒在捂着嘴笑。
「他是想讓府里的人憋死?」這樣問着,她望向眾位男主,眼眸帶着絲狡黠。
「不,不知道,不過,還是請各位主子過去瞧瞧吧…」小廝撓着頭,心裏也在想着淒淒說的問題,卻見到眾位沒有一個動的,半晌,南宮莫邪才緩緩說,「無礙,五弟這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二弟,你去找幾個師傅,去那裏修葺一下便好。」
御軒放下手中的茶,點着頭,應了聲。
他起身,隨着那下人走下去,轉身時,同他們做了一個安好的手勢。
淒淒看着這手勢,微微一笑。
天色已暗,夕陽墜山,南宮府在一片嘈雜中吃了晚飯,眾人無事,便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童淒淒今晚很杯具的該上南宮清房中,她洗了手,正欲去,卻看見房門從裏面鎖上了。
「喂,你開門。」站在外面她扯着嗓子喊道。
「爺今天不歡迎你,你就睡在外面吧。」南宮清的聲音從裏面傳出,隱約,可聽見嘩啦的水聲……
她豎着耳朵聽,心裏想,難道,他在洗澡?
此時,那邊的事正在悄無聲息的辦着,淒淒放不下,遂決定先放放他,反正,她還不想同他相睡呢。
貓着步子靜靜走開,她自己循着路,向目的地走去。
此時,天空像鋪上一層天鵝絨的黑緞,除了漫天的星斗,再也找不到其他蹤跡。
好一個,月黑風高——捉鬼夜。
此時,一抹黑影竄入草叢中,熟練地摸到茅廁前,站定,看着已經大有改變的周圍,他似乎,很是苦惱。
手中拿着一個小工具,蹲下,憑藉着記憶去挖,不多時,他便挖出一個包裹的紅布,欣喜,頓時打開去瞧,不想,紅布中央竟然揚起粒粒粉塵,沾落在他的眼睛上,瞬間迷了眼。
「啊!」他發出低低的吼叫,使勁地搓眼,好半晌,眼睛才擺脫了灼熱感,在睜開眼時,卻發現,周圍多出了幾個頎長的身影。
「你好呀,鬼——先生。」黑暗中,低沉的聲音盪開,似漣漪一般,晃得他的心,猛然,一顫……
回眸中,瞧見一抹淡色的身影跳了出來,走到他們之間。
她揚着小笑臉沖一個男子驕傲,「看,果然捉住了不是?」
「嗯,謝謝了。」男子抬手將她拉近,表情溫和,言語親昵。
他這才知道,自己,原是,中了別人的引蛇出洞之計。
咬了下牙,頓覺不服,雙眼狠厲地瞪着那抹淡影,將她瞧個千遍,萬遍。
若是還有機會逃出,他定會記住她的面貌,來日在報這次的仇。
天色雖然黑暗,但是她依然能感受到那種狠厲,不由心中一顫,向後退了幾分。
身後,是一個堅硬的胸膛,一雙鷹眸瞧着她,單手撫上了她的腰。
「不用怕。會沒事。」他在她耳邊悄聲說着,淒淒一驚,回頭憑着夜色瞧着南宮卿羽的眼眸,那裏面,像煙花的灰燼,燦爛奪目。
「二弟,將他帶到月色下面。」莫邪淡聲,御軒立刻走上前,單手押着,將他帶到一處銀灰流瀉的樹下。
霎時,他的面龐被照亮,他們瞧清楚了他的臉,頓時恍然。
「原來是你?!」眾人遂問,分外不解。
他,本是南宮家的一個小僕,是個啞巴,老實憨厚。平時,南宮家的人對他都不錯,並沒有為難。
那人心甘伏法,從鼻間哼出一絲不屑,遂開口說道,「你們要怎樣,悉聽尊便。」
「你竟然會說話!」南宮朔夜上前一步,拳頭緊握,他沒有想到,此人竟然在家中隱藏這麼深。
「為何,要陷害我們?」莫邪的眼中閃着凌厲,靜靜問道。
「拿人錢財,與人辦事。」他猛地抬頭,狠狠瞪向淒淒,「是我太衝動,才上了你們的當。」
「哼,想是,不是太衝動,而是你心中有鬼!」南宮卿羽一勾唇,將淒淒側身到自己身後,「不用將所有的恨歸咎到她身上,是個男人,就來恨我找我,你盡可同去說,今天一切,都是我南宮三少所為,叫他們都來找我!」
他這般維護,使淒淒正目,重新看他,卻也是,不那麼討厭了。
說道計策,不過簡單的很,她就是利用了那人對這片地方緊張的心理,讓他以為茅廁被炸,會牽扯出那些金子,而他既然是聽命行事,定不能在這之前,叫人知道金子之所在,否則,依照南宮家這些男兒們的性子,定會將此事給擺平。
淒淒不知道,南宮家的真實身份以及他們身後的權利,而他,是知道的。
「既然,你後面之人這麼想讓我南宮家出事,我們便配合着讓你們高興。」莫邪揚起聲音,望着他,同御軒遞了一個表情,瞬間點了他的睡穴,將之帶下去。
「大哥,你想怎麼辦?」朔夜問道,卿羽勾笑,「還能如何,偷龍轉鳳吧。」
莫邪點頭,抬眸瞧向淒淒,蹙眉,「不是叫你待在四弟房中,怎會又跑來了?白白成了靶子?」
「呵呵,沒事。」她撓頭傻笑,望着幾個男兒,才緩緩地說,「那個……四主子他,不給我開門……」
「這個四弟!」御軒無奈地搖頭,從腰間拿出一串鑰匙,遞於淒淒,「這是四弟房間的,你先回去吧,他若是趕你,便說是我讓的。」
「哦,好吧。」淒淒心裏直樂,不動聲色地接過了鑰匙,同他們擺手再見,霎時消失在黑空中。
待她走遠,幾個男兒盯着她的身影,表情各異,若有所思。
「大哥,她,還要在這裏住多久?」朔夜皺眉,他對她沒有一點好感,卻瞧見三哥的眼中全是光亮,悶悶問道。
「她在這裏,不是挺有意思的?」莫邪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自己轉動輪椅,面上帶笑,獨自走開了。
「五弟,快輪到你了……」卿羽拍上他的肩膀,饒有所指的說,後又加了一句,「你同接觸了之後,便知道,她是多麼的有趣了……」
有趣?切,朔夜不屑的輕嗤,在他的世界裏,這些年來唯一讓他感覺到有趣的,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炸藥。
難不成,她還會製造炸藥不成?
卻說這邊童淒淒手裏攥着那把鑰匙,心裏壞水一堆,她好不容易盼到了同南宮清同房,這等大好機會,她怎能放過?想當初他奚落她,嘲笑她,她可是都記在心裏的,若是不報仇,那怎麼對的起她這個穿越人的身份?悄悄來到他房前,站定,深吸一口起,催眠着自己:我要打倒他,我要打倒他!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開那枚從裏面上鎖的門,輕輕推開,撲面而來的熱氣讓她頓時濕了手心,雙眼賊溜溜地四處亂瞧,咦?咋沒有他的身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