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演戲能不能走點心?恩?你們當觀眾是死的嗎?念台詞都沒表情的嗎?!」
這是橫店的拍攝現場,導演正在發飆中。
夏舟喝着手裏的飲料,有些興味索然的看着拍攝現場,順帶瞄了瞄拿個正在被導演罵的狗血淋頭的女配角,扶額不知道為什麼煦陽手下那麼多的一線,偏偏要找一個新人女演員來挑大樑演女配。
圈子裏需要新的血液,這確實也需要作為東家的公司拉一把,培養出更多的新人來,但是《江上月》本身有很雄厚的讀者力量,他們對演員要求很高,原著的還原度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拍的好了收穫的就是更多的讚賞,拍的不符合了則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女配在小說里是個完全不同於女主強硬性格的小白兔一樣的女子,這樣的女子會激起男人的同情心,但是現代人的眼光里,比起這樣需要保護的女人,其實那種女漢子一樣的女人會更受好評。
但女漢子是拿來佩服的,小白兔才是拿來愛的。
那個新人女演員大概也只有20出頭,十足的九零後,水嫩嫩的一個小姑娘,有小白兔的模樣,但是演技太生硬,也難怪導演會罵了。
因為女配的卡殼,導演只能先拍別的場景。
夏舟守在一邊也沒什麼樂趣,直到劇組準備收工了,女主角溫縈已經結束了戲份準備回酒店休息之後,夏舟看時機插了過去。
溫縈還穿着古裝,精緻的眉眼被華麗的髮髻點綴的越發高貴,她正坐在椅子上休息看劇本,夏裝作漫不經心的走過去,然後打了個招呼:「溫老師。」
對方抬起頭來,一見是夏舟就笑開了,眉眼彎彎的很是溫柔:「夏總編,你是來問我楊律師的行蹤的?」
夏舟心虛的嘿嘿一笑:「是啊。」
這幾天她想着法子打探楊之濟的消息,其中被問的最多的就是溫縈了。
「楊律師在酒店,沒有過來。」
夏舟哦了一聲,之後就跟着劇組回酒店了。
「總編,你覺得這電視劇出來以後效果會怎麼樣?」車子上,跟着夏舟做事的一個小助理問她。
夏舟扶着下巴,想了想說道:「應該會很火吧,畢竟有讀者在那裏,再爛也會有人看的。」
「演員表剛出來的時候微博上就罵開了。」助理是新人,沒有對這方面有過接觸,網上鋪天蓋地的罵聲還是讓她有些怕。
「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什麼東西就算再好也總有人不滿意的。」頓了頓,她又說道,「我們只能盡力而為,而無法完全滿足,而且這次的演員,大多都是讀者自己投票選出來的。」
車子平穩的開着,車子裏的氣氛也很安靜,夏舟心裏有些坎坷,不知道今天去找楊之濟的時候他會用什麼方法來拒絕她。
她第一次去找他的時候,他說在工作。
第二次去的時候,他說要去溫縈那邊問問情況。
第三次去的時候,他跟她說他累了,想要休息。
一個人的藉口不能找的太多,否則到後面沒有理由的時候想要將拒絕都沒有辦法了。
在她來橫店之前,江扇冗有些不理解的問她:「師姐,你是要把他追回來嗎?」
「當初結婚是順心,離婚也是順心。」夏舟笑了笑,「這次決心把他追回來,也是順心。」
若不是那天在酒店,她看見了喝的爛醉的楊之濟,聽見了楊之濟無意的酒後吐真言,她也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她當時喝的也很醉了,但還保持着一點清醒,腳步虛浮的走到酒店大廳,準備叫輛車過來送自己回家,後來迷迷糊糊看見楊之濟被莫元笙扶着出了電梯,夏舟當時沒怎麼考慮,就直接走上前想要幫一把,莫元笙一見她就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夏舟皺着眉看着他:「你去開車,我扶着他。」
莫元笙雖然百般不情願把楊之濟交給夏舟,但覺得要是抬着楊之濟這麼大一個人去停車場開車未免有些太費勁了,反正夏舟一個女人又不能把楊之濟吃了,於是他就將楊之濟託付給了夏舟,自己去停車場開車去了。
夏舟扶着醉了的楊之濟,他喝醉了的樣子倒是和平時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人畜無害的,安安靜靜的閉着眼睛休息,長長的睫毛安靜的垂在臉上,臉上還有些紅暈,怎麼看怎麼秀色可餐。夏舟盯着楊之濟的唇幾秒鐘,覺得渾身上下都有點燥熱。
明明親過咬過不知道幾回了,怎麼這會她就多了一點心跳的聲音呢。
或許是從其他人口中知道了這張嘴平時都說不出什麼好話,都是嘴裏一套心裏一套,夏舟有點哭笑,不知道那幾個不想她和楊之濟複合的人,到底是不是真心不想讓他們複合。
口口聲聲說着你們倆沒可能了,卻又不停地告訴她楊之濟為自己做了什麼,就像某天夏舟宿醉在玄關處睡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楊之濟說她身上太臭了不想靠近她,卻只是因為他被她的聲音吵醒後,吐了他一身,結果還撒酒瘋說不去床上睡覺,楊之濟只得在玄關處給她擦了身子,見她睡得香,於是也就沒管她了。夏舟想這幾個人還真不適合當壞人啊,哪有一個勁的讓她這個前妻一個勁的懷念前夫,還時不時丟個炸彈出來告訴她你前夫對你有多好多好,愛你有多深多深的。
她知道楊之濟愛她,所以當初決定結婚的時候,楊之濟明知道夏舟把他當做治療傷口的醫生,楊之濟也只是裝作並不在意,和她成為了夫妻。
她對楊之濟不好,這是自己一直都有覺悟的,但她以為楊之濟習慣了這樣的她,這樣不聽他的話,一味的只去思念已亡故之人。
夏舟也料不到自己會這麼賤,離了婚以後發現楊之濟的好了,於是就啪啪打臉想要重新挽回楊之濟了。
她將楊之濟放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悄悄親了一下他的嘴巴,輕輕念道:「楊之濟,你這樣做,到底是還沒習慣我們新的關係,還是在欲擒故縱呢?」
莫元笙不知道是遇見什麼麻煩事了,很久也不見他回來接楊之濟,夏舟就乾脆把楊之濟的腦袋安置在自己大腿上,玩弄着他的短髮。
「元笙......」她聽見楊之濟嘟囔了一聲。
「什麼?」她湊近了他的嘴唇,楊之濟口中的熱氣噴在了她的耳朵里,讓她有些發癢。
「我真是犯賤。」楊之濟抿了抿唇,緩緩說道,「明知道她只是不習慣沒我,但是每次她只要一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失去控制餓了。」
夏舟怎麼會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一聽見這話,她就有些無法控制的揚起了嘴角,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可能追回楊之濟的。
「媽的,我到底喜歡她哪點?」
夏舟無意識的回答道:「哪點你都喜歡。」
楊之濟恢復了一點清明,慢慢地睜開了那雙沾着水意的眼睛,如同三月的小雨一般清淺美好,讓夏舟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
他的臉本來就清俊,沾染上了酒意之後也是平添風情,秀色可餐。
楊之濟迅速地坐了起來,臉上漸漸染上了青色,他很少露出這樣尷尬而又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的夏舟心裏一陣舒爽。她輕輕地撫上楊之濟的臉龐,顯然已經有些動情了,語氣有些挑逗,眯着眼看着他:「
楊之濟想要躲開一點,平時在法庭上意氣風發可以將法官憋得一口氣上不來的楊大狀,只有在夏舟面前才會露出這樣不知所措的表情。
夏舟猛的覆上了他的唇,迅速地撬開了他的牙齒,直接將他的舌尖吞了下去。楊之濟顯然被嚇到了,可能是腦袋還不太清醒,他沒有掙扎,只是任由她吻他。
之後莫元笙分開他們兩人,有些氣急敗壞的說夏舟什麼,夏舟眼中也染上了醉意,絲毫不在意的看着莫元笙笑了笑,甚至大着膽子抹了一把他的臉,語氣調笑:「莫教授莫不是單身久了,也渴望了?」
「恬不知恥。」莫元笙架着楊之濟離開,耳根卻漸漸紅了。
想到這裏,夏舟敲了敲楊之濟的房門。
房門應聲而開,但夏舟覺得,她要追回楊之濟的話,首先要做的應該是解決楊之濟旁邊這些虎視眈眈的餓狼。
比如現在這個穿着睡衣,頭髮還是濕的,但是臉上的妝容很是動人的顏蕊。
小白兔一般的女人,打扮風騷起來了,夏舟不得不甘拜下風。這樣清純和嫵媚的共存體,很難有男人可以拒絕,夏舟是個女人,所以顏蕊現在在她眼裏看來,不過是一個披着人皮想要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