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稿,一個編輯的最基本技能。
催一個大神的稿子,是一個金牌編輯的基本技能。
夏舟是做編輯出身的,什麼類型的作家基本上都見識過,於是她對於催稿也很有一套。
已經離婚一個禮拜的夏舟,現在已經稍稍有些適應家裏只有一個人,睡覺的時候床上也只有一個人的環境了。
《瞬煙》的廣告效果很是顯著,離發刊還有五天,微博、貼吧以及各大論壇對這本雜誌的期待度已經達到了一個爆表的程度。有網友將這本雜誌譽為「今天最良心的網絡式雜誌」,路人們表示采江出品,必屬精品,而粉絲們則表示,集結了各種大神的雜誌,別說是買一本,就是買一打他們也願意。
雖然受到了這樣的關注度讓整個瞬煙工作室都很開心,但是約稿卻越來越難了。
第一期就全是大神們的作品,接下來的第二期就更加不能馬虎,但是他們不能只對一批作家進行約稿,第二期的作家必須知名度不比第一期的差,這樣才能在第一期雜誌大獲成功之後,繼續向讀者們推出第二期,打下結實的讀者基礎,夏舟對這方面不太了解,後來將工作任務分配了下去,工作室的負責人江扇冗乾脆就說道:「我們直接發起網絡投票,看看讀者們究竟想要看哪些作家的短篇小說,這樣目標也集中一些。」
夏舟點頭稱是,於是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一批大神級別的作家。
於是現在不知道怎麼的就變成了這種情況。
「江扇冗,我有多少年沒催過稿了你知不知道?」夏舟面色陰沉的看着旁邊那個笑的十分小心翼翼的女人。
江扇冗一臉討好的狗腿表情:「師姐,我知道當年你號稱『催稿狂魔』的,在你手下的作家就沒有哪個敢脫稿的,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嗎,手下那些編輯都各有各的事情要忙,我只能來找你幫忙了。」
夏舟冷笑:「你是不是度了一趟蜜月回來腦子都被馬爾代夫的大海給填滿了?我旁邊這不是還站着一個人嗎?」
「我不行的,你知道我對於作家不交稿子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江扇冗急忙搖頭。
「我以前覺得你坐上主編這個位置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現在我不得不懷疑,以你的能力,是怎麼靠抱着許總大腿才坐上這個位置的。」夏舟翻了一個白眼,「以許總的眼光,就算你是他老婆,他也應該不會做這筆虧本買賣的。」
「嚶嚶嬰,師姐你說話好毒。」江扇冗泫泫欲泣。
夏舟攤手:「實話。然後你約的那個作家真的住這裏嗎?」
江扇冗點點頭:「恩,千真萬確,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的。」
夏舟有些擔心的說道:「我們這不算私闖民宅侵犯他人**吧?」
江扇冗搖頭:「不算,不過就算是我也會替師姐坐牢的。」
「承您好意,不過我真的很多年沒有催過稿子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呵呵。夏舟輕輕叩響防盜門。
良久沒有人來開門,夏舟皺眉:「那麼多作家,我們非找這個作家不可嗎?催稿都催到家裏來了?」
接下來江扇冗的回答,讓夏舟十分後悔自己提出來的這個問題。
「沒有啊,不過這個作家是男的,我想見識一下寫言情小說的男人而已。」
「江扇冗,等哪天你要是死了,我絕對要把你的屍體挖出來五馬分屍,然後送到kfc去做全家桶。」
後悔已經來不及,房門已經被打開了,夏舟定睛一看,這是男人?現在的男人都流行留長髮穿裙子嗎?
開門的是個眼睛大大,皮膚白白,個子小小,穿着白色連衣裙的...男人?
江扇冗下巴都要掉了:「你是君辰華老師嗎?」
對方有些愣了半響,最後搖頭說道:「我不是,君辰月剛剛出門去了,你們要進來等他嗎?」
夏舟和江扇冗同時鬆了一口氣,還好啊這個社會還是正常的哈哈哈哈哈。
兩個人進來換鞋子的時候,夏舟發現換鞋子那裏還擺放着一雙男式皮鞋,方向是朝裏面的,說明屋子裏除了這個女孩子還有一個男人,夏舟仔細看了看這雙鞋子,發現這個鞋子的主人還真是跟自己前夫的品味很接近啊,都是意大利的手工制皮鞋,連個商標都找不到,不知道的以為是a貨呢。
然後夏舟走近了客廳,發現沙發上果然坐着一個男人。
看清楚這個男人是誰後的那一瞬間,夏舟想把自己的故事經歷說給其他作家聽,這絕對是一部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式的狗血天雷小說。
她的前夫,現在在一個女孩子家裏,兩個人不知道在幹嘛。
並且,她的前夫,穿着家居睡衣。
上帝,你可以再狗血一點嗎?你怎麼不乾脆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夏舟此時只有一個想法,果斷裝作不認識。
而她旁邊那個豬一樣的隊友,此刻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消極作用,一隻手顫抖着指向沙發上那個正喝着白開水的男人,一臉的痛苦無比,讓夏舟一度覺得楊之濟不是她夏舟的前夫,而是江扇冗的前夫。
「師姐夫!!!!!」江扇冗發出一聲哀嚎。
夏舟覺得心好累,有點不想活了。
而這個房子的主人,那個女孩子此刻一臉迷茫,有些疑惑的問楊之濟:「你們認識啊?」
在這一瞬間,楊之濟和夏舟差點脫口而出:「不認識。」
但是豬一樣的隊友江扇冗再次發揮了自己豬一樣的哀嚎技能,雙眼朦朧的撲向了夏舟,語氣淒涼道:「師姐,怎麼辦啊?相貌滿分品行滿分氣質滿分性格滿分的師姐夫出軌了啊啊啊!」說完抱着夏舟的胳膊就哭了起來。
真的要不是知道江扇冗已經是已婚婦女了,她甚至都要懷疑江扇冗是不是暗戀她。
楊之濟此刻終於開口了,他皺着眉對夏舟說:「你沒跟她說?」
夏舟搖頭:「最近太忙,來不及說。」
楊之濟嘆了一口氣,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夏舟旁邊,看着抱着夏舟胳膊哭得淒涼的江扇冗,懷疑江扇冗是不是喜歡自己前妻反應才這麼激動。
「江師妹。」楊之濟叫她。
江扇冗憤恨的抬起頭,瞪了楊之濟一眼:「不要叫我師妹!我不是你的師妹!當初我那麼看好你,把我們家師姐交到你手裏,結果你是怎麼對師姐的!禽獸,無恥,骯髒,你居然敢背叛師姐!」
莫名其妙被人說一大堆髒話這感覺真的挺酸爽的,但是楊之濟莫名被扣上了「出軌」的帽子,這實在令人不得不為自己的尊嚴辯解。
「說話麻煩放尊重一點,什麼事都不了解就不要隨便給一個人下定義。」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女孩子終於開口說話了。
江扇冗還想說什麼,就聽見門口又是一陣開門聲,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君雅,楊律師來了沒有?」
夏舟剛轉過身去,就發現一個男生站在自己後面,和這個叫君雅的女孩子長得很像,但是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乾淨陽光的感覺,俊朗的眉眼此時糾結在一起,臉上是震驚的表情。
「楊之濟!你這個衣冠禽獸,你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夏舟扶額,她覺得這個世界真的越來越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