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射殺了喪屍犬的郭震北與楊燕姿並不知道,他們的行動完全落到別人眼。
此刻感覺良好的郭震北移動的時候腳步輕柔穩健,同時又迅如飛。甚至在他移動的時候,也知道利用地形上的遮掩。還不時伸着鼻子,注意下風方向的動靜,那模樣活像是訓練已久的特種兵。
不知道昨天夜裏楊燕姿對郭震北做了什麼,讓郭震北僅僅經過了一個夜晚,就變成了如此模樣。
「慢點……慢點……鬆手……我……我……」
被他挾在肋下的楊燕姿低聲叫着,這還讓郭震北有些生氣。看她下樓的時候,還滿像回事的模樣。怎麼到了這會,又變成了那個神經大條的「話癆女」呢?
他哪知道,剛剛他有如「羅賓之漢」的箭技,以及隨後的行動讓楊燕姿明白。他郭震北已經脫胎換骨,不再是昨天那個面對喪屍就會腿軟的修車工。為了不再引起郭震北的驚訝,也為了保護她自己,楊燕姿就像孫猴子的七十二變那樣,她又變回去了。
甚至這一變,讓郭震北立即就不明不白的吃了點小虧。
兩人沿着樓房之間的通道向前移動,連續奔過兩排住宅樓之後,郭震北在小廣場上停下了腳步。儘管有點喘息,但他望向四周的目光,依舊充滿了警惕。
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剛剛站穩的楊燕姿,卻揮手在他臉上不輕不重的給了一下。
「啪」
「啊,你……你瘋……你怎麼了!」
郭震北話沒有說完就停住了,他發現楊燕姿漲紅了臉,甚至眼睛裏還含着點淚。
「你怎麼了?」
「你……你占我便宜……」
迷糊了一下郭震北才明白,大概自己剛剛攬住她狂奔的時候,「巧不巧」的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郭震北心也氣的要命,這可是逃命哪,占她便宜難道不會在家裏占嗎!
「媽的,應該只拽她的手!」
後悔之餘,郭震北再向四周望了一眼。頭一次這種經歷,不知道該怎麼交待這件事。雖然不是沒經過島國片子的「教育」,但剛剛這一下,楊燕姿一定不能認定是件合適的事情。私下裏,郭震北惡意的回味一下,那彈性真不是吹的。
咂咂嘴郭震北感覺有些無奈,知道別看電視上的女人們什麼也不在乎,但在這小縣城裏這可是件大事。
「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這行了吧!」
他也曾經渴望身邊有個女人,不過像他這樣的「窮雲彩」,最多的幻想不過曾經是地下室對面雜貨店的姑娘。像楊燕姿這樣美貌、知識與家財並重的丫頭,可從來沒有敢想過。尤其此刻他碰到了對方的身體,這讓沒談過戀愛的他,心臟嚴重的加快了跳動。
「騙人,你……你壞蛋……」
看看楊燕姿那絕對不相信的眼神,郭震北一陣犯暈。這會可不是玩這個調調的時候,他探頭探腦的四處張望一下,希望來只喪屍「告訴」一下楊燕姿,逃命的時候就不該顧忌太多。
「我沒騙你,我真的……」
女人們總是有些執拗的,楊燕姿並不接受郭震北解釋。甚至她還慢慢後退,與郭震北保持繼續。大約郭震北要是狼性大發的話,那麼就一定會逃之夭夭。
「好吧,好吧,我是故意的!不過能不能把這件事先記下,我保證回去任打任罰還不成。你知道這院子裏說不好還有喪屍狗,我們得快些才成!」
郭震北壓低了聲音向楊燕姿道歉,這並不是真的認錯,只是希望在後面的行動里,她不要犯小姑娘脾氣。還希望他明白,這會可不是玩這些小心眼的時候。
神經大條的楊燕姿翻了他一眼,有心繼續算賬,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好吧姑且信了你,回去再找你算賬!你要是再動我的話……!」
警告似的翻了他一眼,又揚了揚手。
話是如此說,只不過她漲紅的小臉,以及用手背擦眼睛的動作還真有意思。如果不是眼下危險就在眼前,郭震北還真希望這小小的爭執繼續下去。
從這兒看不到鐵門那裏的喪屍,小區的高樓也隔絕了外面的寒風。冬日的陽光溫暖的灑下來,如果沒有喪屍,如果可以拉住楊燕姿的手,在這冬日的正午如此散步。就算不能拉她的手,與她一直發生小小的爭執,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哪!
可惜美妙的事物永遠只有一瞬,當五金店的門戶出現時,郭震北不得不收拾起剛剛放鬆的心情,來準備面對眼前的危機。
果然如楊燕姿來前說的那樣,小區外圍樓下的門面房都有通向裏面的房門。而且如同多數商家那樣,後門往往總是不關,以方便小區內的人進店採購。
此刻面對着半掩的鋪門,郭震北蹲下身子。用手指着房門,悄悄在楊燕姿吩咐她。
「燕子,你在這等着,我先進去。沒事的話,我會叫你……」
這時的楊燕姿大約是對於一個人呆在這兒有些擔心,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似乎也已經忘卻了,他剛剛那頗不良善的舉動。
「你……你快些回來!」
郭震北點頭,然後半蹲着放輕腳步,慢慢向半掩着的房門靠近。房門外面的台階上,是一道觸目驚心的,看上去還滿新鮮的血痕。因為冬日的寒冷,此刻那些鮮血已經結成了冰,看起來像是紅色的瑪瑙。
這個發現即讓此刻大腦活躍,分析問題條理清楚的郭震北擔心,又讓他感覺到高興。擔心的是,也許雜貨店裏有喪屍,不然不會有這樣的痕跡。高興的是,大概小區里總還是有其他活人。
不過令郭震北擔心的是,此刻楊燕姿不知道是不是被嚇住了,還是有些什麼事情不對勁。她手裏的弩弓一個勁直晃,從郭震北背後射過來鮮艷的激光點,就在他面前的門上晃個不休。
這讓他多少有些擔心,那個死燕子今天清晨拿自己的頭像當靶子。會不會習慣成自然,一箭射過來把自己的腦袋一下子射穿。回過頭,發現楊燕姿不斷扭過頭左顧右盼,看樣子是在擔心。
「噓……噓……」
郭震北嘴裏發出低低的噓聲,提醒楊燕姿集注意力,自己下一步可要開門了。眼下可不是走神的時候,一個不好竄出一隻喪屍把自己咬一口,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郭震北用左手的弓梢撥着半掩的門,手的營地斧已經做好了砍擊的準備。抿着的嘴唇,不出聲的吐着氣。這是緊張的時候,進行深呼吸克制的手段。也是在軍隊,常用的辦法。沒當過一天兵的郭震北,這自然而然的就會了。
「吱呀……」
防盜門發出輕微的細響,在這末世里寂靜的午後讓人頭皮發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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