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能開着一輛幾十萬的跑車來讀大學的學生,絕對不會是什麼省油的燈。這青年見荊城一副笑眯眯人畜無害的模樣,下手卻異常的狠辣,跑車的玻璃窗被砸個粉碎,玻璃渣子甚至都飛濺到他的身上,要不是他反應還算快,雙臂捂住自己臉,說不定此刻被毀容也說不清。
荊城笑嘻嘻地道:「你幹嘛要捂臉啊?你放心,我的技術相當好的,就算你不捂臉,也不會傷到你的。」
荊城扭頭看了一眼同樣目瞪口呆的謝言,說道:「你要不要也來試試?我發現這砸車的感覺相當不耐啊,反正我看你也挺恨這人的。」
謝言回過神,心裏雖然也早就想砸向貴州的車,不過那只是想想而已,可不敢像荊城這樣付諸於行動。
而且,謝言也不是荊城這樣無法無天的存在,甚至也不是一般的無知小女生。她的心態,她的見識,她的生活,早就讓她不會在想一般的小女生一樣天真懵懂不明事理,也早就讓她學會了人情世故,知道這時間的冷暖。
她更知道,這個世界上基本上是沒有白馬王子與灰姑娘的童話故事的,如果一個有錢長得又帥的人,第一眼就看上了一個貧窮的女生。最大的可能不是因為愛情,而是這位有錢的男人想要捕獲獵物了。
成長環境決定一個人的性格特點,這句話一點也不假。所以現在的謝言考慮的其實不是砸不砸車的問題,而是隨着擋風玻璃的破碎,心裏也咯噔響了一下。
這件事大條了。
「你做事怎麼這麼衝動。」謝言沒有回答荊城的問題,而是有些焦急地看着荊城。
在這個一不小心劃花了車就得讓人傾家蕩產的社會,冒然地砸了一輛車,麻煩怎麼會小。
「衝動嗎?其實剛才他停車的時候我就琢磨着要砸車玩玩了,我其實已經忍了好一會兒。」荊城笑着回答道。然後看了一眼一時還沒有動作的花哨青年,再次說道:「來砸一下吧,擋風玻璃砸了,還可以砸車燈嘛。」
手起刀落……不對,是手起瓷磚落。荊城再次對準寶馬車的前面車燈,不太用力的敲了下去。
咔嚓————
一聲清脆的響聲傳來,前車燈應聲而裂。荊城這時候還真是感覺有幾分爽快,說砸車有快感,他倒不是誆騙謝言的。
「你怎麼還砸!」謝言一臉焦急走了過來,然後雙手拉住荊城,害怕他繼續像個愣頭青一樣做事。
再讓他砸下去,這兩紅色絢爛的寶馬車,就真被他蹂躪得慘不忍睹了。
「還有三個車燈呢,你來試試?」荊城淡淡地說道,放佛在他眼中砸寶馬車根本就算不得什麼。砸寶馬車就好比砸一輛自行車那麼稀鬆平常。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麼麻煩!」謝言低聲喝止道,眼中三分驚訝,三分怒火,四分焦急。
在出租車上荊城給她的影響不好也不壞,很是平常,就跟她眼中對那些普通同學沒什麼區別。高中三年,她甚至連班上男同學的名字都有很多叫不出口,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注意過,沒有記在心裏過。
顯然荊城,她之前也沒有打算記在心裏。
不過剛才荊城抱着她將她藏在懷裏的一瞬間,讓她的心湖起了漣漪,心裏不知不覺的就對荊城改變了一點點看法。至少,她感覺這人不應該是那種和陌生人一般二。
再加上今天的這件事情完全就是因她而起,要是荊城因為惹了向貴州而有什麼三長兩短,她怎麼都有責任。
她不想欠別人情,所以她得阻止荊城繼續瘋狂下去。
不過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其實哪裏還能停得了步。
比如回過神來的向貴州,雙眼噴火似的惡狠狠盯着荊城,怒吼道:「你TM的想幹什麼!」
哪知道荊城絲毫沒又被他的表情嚇着,反而繼續淡定地道:「這麼明顯的事情你還看不出來嗎?砸你的車子啊。」
向貴州氣急敗壞之下,冷不聲的就朝着荊城沖了過來,看樣子是要揪荊城的頭髮。
荊城拿瓷磚的手被謝言緊緊的握住,他要動的話勢必要用力氣掙脫,說不定就會傷着她。
所以看着朝自己撲過來的花哨男,荊城用了另一隻手。一拳過去,直接砸在他的鼻樑上。
別說一隻手被謝言拿住了,就算是謝言將身子壓在他身上!要收拾這種給酒色掏空了身體的紈絝也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荊城這一拳落得並不輕,一拳落下去之後,向貴州腦袋朝後仰,身體都差點向後倒了下去。等他站住身子,手往臉上抹了一把之後,雙手就沾滿了鮮血。
這時候向貴州才開始哇哇地大叫起來,沒有了有錢人的風度和內涵,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這時候旁邊圍聚了不少旁觀的學生,眾人到沒有多少可憐向貴州的,反而都是暗暗地在心裏拍案叫絕,默默地讚許了荊城一聲:「砸的好,打得好!」
平時像向貴州這種有錢人家的子弟,在學校裏面什麼時候都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天生和普通的學生就是仇人。
因為向貴州這種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擁有普通人奮鬥一輩子都擁有不了的東西,過着普通學生做夢都不成想過的生活。
資產階級,和廣大勞動人民,本來就是對立的關係。
要是你是富人也是個好人,那還好一點;可是很多人卻是為富不仁,冒充皇帝以配種為生,玩弄女生的感情。說是牲口都一點不為過。
多少好男兒連女朋友都找不到啊,還過着每天只有五姑娘相伴的日子。但是這些牲口呢?他們換女朋友就像換衣服衣服一般,一天一件還不帶重樣的!而且還都是一些高品質讓人羨慕的衣服,這讓普通學生怎麼不對他們恨之入骨。
而且剛才,這花哨男的囂張行為讓眾人可都是看在眼裏的,那開車的模樣簡直就是不把他人的生命放在眼裏。用一句話來會說,就是用生命在裝B啊!
如果你用自己的生命來裝自己的b,這還無可厚非。別人頂多說你這個人傻一點,說不定還會對你很是佩服。
但是你丫的用別人的生命來裝你自己的b,這明擺着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樣的人就是道德品質敗壞,簡直就該千刀萬剮。
向貴州仰着頭止鼻血,一邊開始掏電話,一邊顫顫巍巍地指着荊城,囂張氣焰不消減地道:「麻痹的!小癟三,不但敢砸老子的車,還敢打老子。今天要是我不弄死你,不賠死你,我就不姓向!你TMD的等着下半輩子在牢你過吧!」
謝言有些慌張地看着荊城,心想這人做的好事,問道:「現在怎麼辦啊?」
就在謝言等待荊城的萬全之策的時候。荊城想了想,說道:「要不咱們先跑路?」
這位花哨男如果是叫幫手來打架的話,那荊城倒是無所畏懼。他害怕的就是這青年報警,要是沾上警察,那事情就有幾分麻煩了。
不過還好,向貴州的陣勢不像是打110給警察叔叔報案。
謝言沒想到荊城會給出這麼一個建議。剛才還威猛無雙如同絕世戰神的一個人,二話不說就將人家的寶馬車砸的稀爛,後來更是還打了人。
這樣的一個人,現在一看人家打電話就想着逃跑了?謝言有些無語,找不到什麼合適詞來形容眼前的這個人。
「你先走吧,我留下來。」謝言也只能同意荊城的提議。
荊城可以跑,因為向貴州不認識他。東海大學這麼多人,向貴州想要找出一個人來也不容易。但是謝言卻無法逃脫,向貴州是認識她的,對她的名字、班級乃至寢室號都了如指掌,現在跑了他馬上就可以找上門來。
荊城笑笑,看了一眼已經放下手機死死盯住他的向貴州,說道:「哪有把女人留下,我一個大男人逃之夭夭的道理。要留下來,就都留下來吧。」
向貴州聽見了兩人的對白,面目猙獰喊道:「想跑?沒門!小赤佬,別以為我不認識你你就能安然無恙。我敢保證,今天你就算跑了,明天之內我也肯定將你給找出來!」
謝言一雙手還依然抓着荊城的手臂沒鬆開,身體也在不經意間的靠近了,幾乎都貼在了他的手臂上。荊城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對方胸前那一對發育良好的乳峰,有些意亂神迷。
這樣的享受,能多一分鐘都是一種幸福啊。
「那我就不走了吧,也省得麻煩,就等你叫來人好了。」荊城有些捨不得謝言這樣的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