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兩位的算盤沒有打好,三天的時間還沒有過掉,焦書記的一個在余梁工作的朋友就給焦書記來了一個電話,說的是余梁縣已經開始興建燕麥加工廠,而且余梁那邊明年已經準備大面積種植燕麥了。
焦書記這邊立刻又給自己的省委的同學打了個電話,直接問了余梁沒有燕麥加工的項目,問清了還是沒有項目上報之後,又給自己的朋友打了個電話,讓他確定這個事情到底屬不屬實。因為在這個時候,焦書記還是不太相信朋友的話,這麼大的一個項目落地,余梁那邊怎麼可能不上報,就算是要換界,那現在余梁的書記、縣長就不要政績啦?
雖說心中不太相信,但是這下子焦書記就沒有幾天前的信心了,心中還有點兒不好的感覺,有點兒惴惴不安,萬一這個項目真的不能落地的話,祁縣這邊就真的被動了。
政府部門談保密那真是個笑話,焦書記的朋友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幾個小時之後就得到了準確的消息,確認現在余梁的機器就是從祁縣拆下來的,只是沒有上報,不過工廠這邊已經確定了在余梁的開發區,廠房這邊都在規劃了。
這下子焦書記有點兒傻眼了,跟着陶縣長也傻眼了。余梁政府的保密性是這樣,祁縣這邊也好不到哪裏去,尤其是這種爆炸性的新聞,沒一會兒就流傳了出去。
陶縣長這邊一接到了電話就立馬奔到了焦書記的辦公室,兩人這邊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坐下來開始商討着怎麼收場。
「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焦書記這話說的有點兒無奈,自己這邊還是第一次聽說一個商人因為這麼一丟丟的小事兒,捨得扔下大幾百萬的投資,這可不是紙面數字,而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的投入,不說別的光是那廠房的建設要求,別說是放到祁縣就是放到整個江南省,估計都沒有幾家企業糧食加工企業的廠房達到這水準的,現在這幫子居然說不要就不要了,這也太那個任性了吧!
陶縣長這邊心裏道:我就知道!想着無緣無故失去的三天時間,陶縣長這邊可是心如刀攪啊。但是現在可不是內訌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現在所有的報怨都沒什麼意義,如今最為重要是的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領導?要不我們找人接手這個項目?有廠房有一部分設備,想來投資的老闆肯定是有的」坐在一邊焦書記的秘書這時看到大家一直不吭聲,整個辦公室五六分鐘都沒有人說一句話,氣氛硬的就跟冰塊兒似的,於是插了話。
陶縣長搖了搖頭:「是有人會接手,但是接手之後這銷路呢?沒有牯山那邊的需求,咱們就算是把這廠子轉起來了,那怎麼保證盈利?要知道牯山那邊的地方保護可比咱們這裏強多了」。
焦書記這邊聽了也點了點頭:「這主意不成!」。
牯山那邊的地方保護主義那真是太嚴重了,不說別的就說你是個普通人在外地買個車,想回到牯山上個牌都不太容易,也不明面上搞人直接小動作不斷。你要是上個外地牌呢,對不起,除了鄉下開開,你到了牯山市中心,寸步難行,除了牯山牌可以走之外,所有的外地牌車,一準兒不能進入市中心範圍,每一次要辦通行證的話,一次三百,而且有效時間是三天,你辦吧!,牯山的市中心幾乎那就是整個市區範圍了。從這一點兒就可以看出牯山的地方保護主義有多嚴重。
現在你弄一燕麥去和牯山這邊投資的企業去競爭,而且還是在牯山?不光是這樣,而且你想從人家牯山企業的馬口中奪食,這想法真的有點兒太不現實了。
「先別想這麼多了,咱們動身去趟牯山吧」陶縣長這邊把手中的煙頭這麼一掐,立刻說道。
焦書記這邊也點了點頭:「嗯!也只能先這樣了!」。
這一點兒兩人到是想到了一塊兒去了,現在兩人能做的就是去把這生意再搶回來,至於那幫子找事的嘍囉,現在焦書記都懶的收拾了,相信陶縣長這邊收拾起來決不會比自己手軟。
老實說現在陶縣長心中對這幫找事的人,也是憤恨不己,坐上了小車的時候心中還在罵着這幫子人,沒事幹不好好干你的活兒,去折騰什麼投資商!現在特麼的好了,把人折騰走了,還得老子去給人陪笑臉。
這個時候兩位領導都選擇性的遺忘了,要是沒有自己兩人的小放縱,手下的人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這事兒鬧起來根緣就是兩位不爽洋鬼子,這事兒被一幫子馬屁精知道了,溜須拍馬之輩對於晉身領導紅人的誘惑沒什麼免疫力的,於是一幫子人就出手想着『小教訓』一下,表表忠心刷刷臉。
縣長和書記兩同時奔牯山,這個事情哪裏還能瞞的住人,燕麥加工廠撤資的消息立刻就這麼傳開了,首先得到消息的是被征地的農民,原本大家想着征了地之後自己就成了工人了,再也不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地上勞作了。
現在可好,好夢還沒有做半年呢,工人夢就這麼一下子砰的一聲破了!很快的一個個工人都聚集到了加工廠的門口,眼巴巴的等着消息。
陶縣長焦書記兩人到了牯山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鐘了,就算是這樣,兩人也不敢多遲疑,立刻就聯繫盧顯城,電話打不通的話就打別人的。再打個無數個電話之後,兩人才得知,盧顯城帶着老婆孩子在今天下午的時候飛去了歐洲,而且說是準備十月初看什麼比賽。
「十月初的比賽這個時候就去了?」陶縣長在電話中接到了自己認識了一位小官員朋友的電話,不由的問了一句。
聯繫來聯繫去,先前打電話的不是打不通,別人就說不知道,好不容易打通了一個居然還得到了這個消息,讓陶縣長這心裏那法瓦涼瓦涼的哇。
電話那頭的說道:「人家帶着家人不光是看比賽,還準備在歐洲那邊渡個假!你要是找的急,那就只能去歐洲了,老婆孩子一起都去了!咱們牯山的很多大老闆到時候也會去捧場,咱們牯山馬大震憾第一次在世界級的比賽露臉,不少人捧場」。
「哎!」陶縣長聽了不住的嘆了一口氣。
「你找他什麼事兒?不急的話你等一等好了,要是急的話你們只能去法國了」這位立刻建議說道。
陶縣長這邊也沒什麼好瞞的了,把整個事情這麼簡單的兩三句說了一遍。
「哎喲!你們可真行」這位一聽立刻就在電話中驚奇了一聲:「您不知道這位屬倔驢的?不拉不走,打着倒退,就您這大幾百萬就想着人家上心啦,你不知道牯山馬會這幫子人一年扔下去多少錢,一連扔着大幾年跟玩兒似的,咱們這邊說這幫子有錢人在乎的就不是錢,人家在乎的是個心情!」。
陶縣長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們這邊也沒有太注意到手下亂搞,現在就想着挽救吧」。
陶縣長說的話這位才不信呢,手下的人亂搞?這麼大一個落地的企業手下這得多大的膽子敢亂搞啊,真要是這樣的話,你姓陶的和姓焦的也就可以辭職了,這點兒消息來源都沒有,都成了一個瞎子還主什麼的一方的政,當什麼的一方父母!
不過呢,罵人不揭短,通話的這位只所以說這消息也是為了廣結善緣,反正******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大家就有了交集了呢,通消息不是為了得罪人。
「那你們只能去歐洲找他了」這位說道。
陶縣長這邊長嘆了一口氣之後,又和人家聊了幾句之後掛了電話。
坐在房間裏的焦書記把整個對話聽的清清楚楚的,對於去歐洲,兩人這邊不可能說一下子就能成行的,雖說只是個縣長書記,不過手上事情一大堆,想出國這邊怎麼說也得有個五六天的準備,況且現在也不是成行的時候,這時換界的空檔兒,誰也沒有時間奔去國外,如果一天兩能有個結果還好,但是這事兒明顯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解決的,這讓兩人非常的糾結。
「那明天咱們拜訪一下牯山馬會的老闆們吧」陶縣長說道。
焦書記明白老搭檔的意思,既然抓不到盧顯城,那麼拜拜另外的山頭也不算是白跑一趟,萬一能爭取個什麼別的投資呢。
在房間裏商量了一個多小時,兩人決定明天分頭見牯山的老財主們。
不過有句話說的,想法是好的,但是現實有點兒殘酷,牯山這邊的幾個粗胳膊的人沒人想見這兩位,別說是杜國豪,葉一鴻這幾個牯山核心了,連二流大財東柳東升賀嶼章碩冰這些人都沒見到面,也就見了兩三隻小魚小蝦的,一見面人家這邊還把燕麥加工廠的事情拿出來提了一下,弄的兩人在飯桌上都很尷尬。
陶縣長和焦書記這邊覺得自己在牯山的日子過的很尷尬,但是還有一個人過的更尷尬,也不能說是尷尬了,可以說是渡日如年,從加工廠撤資的消息一出來,孫華這邊就是如坐針氈,現在別說是沒有了幾天前的風光了,連走路也專門找僻靜的地方走,生怕遇到什麼人。
孫華面對的主要就是要債的,一是吃喝的錢,二是介紹入廠人的好處費,三來就是佔了人家女人便宜的債,第三類到是不多,大大小小的也就三個,老實說長的姿色太差的,孫華也不太看的上眼。讓孫華頭疼的偏偏就是這第三類。
上次那個女人真的是十分的生猛,今兒下午直接堵在了孫華家的門口,口口聲聲的在孫華家的院子裏喊話,什麼孫華睡了我說要給安排工作,現在事情黃了要個說法。弄的滿院子人看笑話。孫華在電話中直罵這女人蠢,自己聲名掃地了,還怎麼給你安排工作。可是這蠢女人愣是還就這麼做了,也讓孫華挺無語的。
這一個傷的是名聲,還有可能傷的就是身體了,自己這邊請了縣裏各頭腦吃喝的錢可都是簽的單,前兩個月都是實報的,兩個月吃吃喝喝下來,孫華的膽子自然也就大了,第一個月五千報了,第二個月兩萬報了,有了洋經理的道肯,孫華這個月也放開了手腳花,這個月到現在為止,孫華簽了將近十二萬的單,當然了其中有三四萬都是折成了高檔的東西,被孫華拿去打了自己的仕途。
現在人一走,孫華傻眼了,十二萬都是自己簽的單,而且孫華不是加工廠的一員,按着財務制度你都是本廠的人,就算是掛賬也掛不到孫華,孫華的單自然不能劃到加工廠的頭上。宴會是來拉關係的,自然不可能上什么小館子,而開這館子的在縣城哪一個又是好惹的?誰不是和縣城幾人勢力沾親帶故的,對於這些人來說有錢是大爺,還不起錢,哼!哼!
現在的孫華那叫一個愁哇!
「孫科!」
剛走出了小巷子,孫華就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馬總!」孫華一看心中一個咯噔,臉上卻是帶着笑迎了上去,一邊走一邊還從口袋裏掏出了煙。
「你小子好難找啊,怎麼着,幾萬的飯錢想賴?」被稱為馬總的人伸手直接把煙打掉了地上。
「這說的,加工廠……」
「別和我提加工廠的事,你簽的單我現在就認你!我不管你是怎麼把這錢給我湊齊了,反正我要看到錢!」馬總直接打斷了孫華的話。
孫華說道:「我哪知道,加工廠這幫孫子一言不合就能撤資了啊,我也是受害者!」。
「屁!你特麼的以介紹工作為名玩人家大姑娘的時候,怎麼不說你也是個受害者」馬總聽了笑着提起了剛聽來孫華的醜事。
孫華這邊只能是臉上陪着苦笑了。
馬總拍了拍孫華的肩膀:「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哥夠意思吧!利息也不多,到時候給個五千的利息錢就成了。再說了這點兒錢對你孫科來說算什麼,最多把你家的房子一賣,欠的這錢立馬就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