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同意潘珏銘的請求後,葉帆沒再說什麼,率先朝着樓梯口走去,潘珏銘見狀,連忙跟上。.
潘珏銘該如何向葉帆解釋?
望着兩人上樓的背影,不但麻六等八名東海幫中層成員,就連金野也是微微有些好奇。
直到葉帆與潘珏銘的身影消失,眾人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們明白一點:如果潘珏銘無法給葉帆一個合理的解釋,不要說繼續呆在東海幫,能否保住姓命都是個問題!
尚且連外人都知道這一切,何況潘珏銘本人?
儘管知道這一切,但潘珏銘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有的只是決然,他的步伐異常堅定。
很快,潘珏銘跟着葉帆來到了二樓的陽台,一眼便看到了燈火通明的1號別墅。
晚風吹過,潘珏銘深深吸了一口氣,道:「葉先生,您剛才說看過我的資料,是全部資料還是進入東海幫之後?」
耳畔響起潘珏銘的話,葉帆多少有些驚訝——他以為潘珏銘會迫不及待地做出解釋。
驚訝過後,葉帆扭頭看向刻意落後自己半個身位的潘珏銘,映入眼帘的是一張英俊的面孔,只是那張面孔上流露着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這個發現,幾乎讓葉帆可以肯定,潘珏銘身上有着不為人知的故事,於是道:「以進入東海幫之後為主,前面都是一筆帶過。」
「在向葉先生做出解釋之前,我想先說說我進入東海幫之前的故事,希望葉先生能夠給我這個機會。」潘珏銘扭頭看向葉帆,目光中沒有懇求,有的只是敬意。
「好。」葉帆心中多少也有些好奇潘珏銘的故事,為此點了點頭。
「我出身在燕京,祖上三輩都是經商的。我們潘家曾經是京城有名的商家之一,上世紀那場戰爭和後來的內戰,波及到我的家族,家族財產被掠奪了不少。後來,新中國成立,我的家族憑藉底子厚、人脈廣,漸漸恢復了元氣,有重塑繁榮的趨勢。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後來那場浩劫,我的家族被敵對家族暗算,扣上了反.動.派的帽子,家族的財富幾乎被洗劫一空不說,除了小孩子外,幾乎所有人都遭受了批鬥。」
潘珏銘望着遠方的東方明珠塔,表情有些恍惚,似乎陷入了曾經的回憶之中,「那場浩劫,讓我的家族近乎隕落,接近一半的人死在了那幾年。後來,浩劫結束後,我爺爺本想利用曾經的人脈東山再起,但和建國後不同,那些曾經巴結我們潘家,與我們潘家有商業來往的人,全部將我們潘家當成掃把星,不要說給予幫助,就連正常的交集都不願意。尚且連商人都如此,那些曾跟我們潘家有關係的政客就更不用說了,他們恨不得告訴所有人,他們和我們潘家沒有任何關係。」
「我爺爺原本就因為那場浩劫丟掉了大半條命,遭遇這一切後,直接被氣死了。我們潘家四五分裂,我爸臨危受命,接過家主之位。
我爸從小受到薰陶,很有經商頭腦,熬過起初的幾年後,便憑藉那十幾年不斷變化的政策,搶得先機,再次令得我的家族崛起。等到前幾年的時候,我們潘家在燕京雖然不在商業家族第一梯隊,但也是數得上的,而且在政界關係網不俗。」
「就在我們潘家上下以為可以憑藉政界的關係網,躋身燕京乃至華夏一流商業家族的時候,噩夢再次降臨,我們潘家依靠的大樹倒了,再次被殃及魚池,其後果完全不亞於上世紀那場浩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說到這裏,潘珏銘的眼圈隱隱有些泛紅,眸子裏閃爍着憤怒而仇恨的光芒,「我爸、我叔和我姑全部被抓進了監獄,我們潘家的產業像一塊蛋糕,在短短時間內被瓜分得一乾二淨,只留下了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資產。」
說到這裏,潘珏銘的情緒隱隱有些激動,聲音也有些顫抖。
為了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從口袋裏摸出香煙,抽出一支,先遞給了葉帆。
葉帆並沒有吸煙的習慣,但此時聽完潘珏銘之前的敘述,深深感受到了潘珏銘心中的悲憤與恨意,稍作猶豫,便接過了潘珏銘手中的香煙,任由潘珏銘為他點着。
「根據資料里顯示,你賣掉了房產,到東海幫的賭場裏賭博揮霍,還成天玩女人,最後輸光所有錢,要在賭場裏自殺,被賭場工作人員阻止,有幸遇到司徒叔,被司徒淑挽救。」
輕輕吸了一口香煙,葉帆回想着潘珏銘的資料,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在潘家遭遇第三次打擊的時候,選擇破罐子破摔的吧?」
「是,也不是。」
潘珏銘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深吸一口香煙,道:「我是潘家這一代的長子,當災難再次降臨之後,我雖然埋怨賊老天不長眼,卻逼迫自己接受了這一切,並未自暴自棄,而是打算如同當年我父親一樣,挑起這個家的大梁。」
說到這裏,潘珏銘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吸煙的速度明顯加快,似乎他想用尼古丁麻痹內心那份深入靈魂的疼痛。
很快的,一支香煙燃盡,他又點燃第二支香煙,狠狠吸了兩口後,才聲音嘶啞地道:「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將我內心最後的堅持擊垮。」
「什麼?」
「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願意一輩子陪伴我不離不棄,發誓願意為我去死的女人,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和我的仇人上了床,被我捉殲在場。」
說到這裏,噩夢般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湧向潘珏銘的腦海,他的雙眼徹底紅了,閃爍着嗜血的光芒,身子也是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她的家境雖然不錯,但在紫禁城,最多只能算作一般。原本,我以為她是被我的仇人用卑鄙手段強行佔有了,於是,憤怒中的我打算殺了那個王八蛋。結果,就當我衝到床邊的時候,那個女人用一種看乞丐的目光看着我,質問我要做什麼。」
「那一刻,我直接愣在了原地,茫然地看着那個女人。她在我仇人滿是嘲諷的笑容中,用一種看垃圾的目光看着我,對我說:從今往後,她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讓我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不要幻想着癩蛤蟆吃天鵝肉!
呵呵……要知道,在我們潘家遭遇噩夢之前,她家的情況不及我家百分之一!!」
說着,說着,潘珏銘笑了,笑容之中充滿了嘲諷的意味,似乎在嘲諷那個女人,更像是在嘲諷自己,「說實話,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她那高高在上的表情和充滿鄙夷的目光。那一幕,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一下插入了我的心窩,將我心中最後一絲堅持戳得支離破碎。」
「為了那種女人不值得。」
葉帆無法體會潘珏銘當時的痛苦,但他知道那個女人的所作所為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多少有點為潘珏銘覺得惋惜。
「是不值得,但當時的我還無法理解,我完全被憤怒沖昏頭腦,試圖殺了那對殲夫銀.婦,結果被那個仇人的手下像是丟垃圾一樣丟了出去。」
說完痛苦的回憶,潘珏銘的表情逐漸地恢復了正常,語速也變得緩慢了起來,「那件事之後,我認命了,我將家中為數不多的資產留給了我的弟弟妹妹,然後如您所看到的資料里顯示的一樣,賣掉了我在燕京的別墅,到東海賭場賭博、玩女人,最後輸光得一乾二淨,自殺的時候,被賭場的工作人員阻止,然後遇到了司徒先生。」
「當時,司徒先生對我說了一句話:每個人的命只有一條,如果你真的想死,不要死在我這裏;如果你想繼續像個人一樣活着,我給你一次機會。」
提起司徒辰,潘珏銘一臉悲傷,悲傷之餘還隱藏着深深的感激,「因為司徒叔那句話,我加入了東海幫,幫助司徒先生打理賭場,一直到司徒先生遇害。」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這些似乎跟你幕後策動東海幫自相殘殺無關。」葉帆不解地看着潘珏銘。
潘珏銘毫無畏懼地迎上葉帆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是故意的!」
「故意的?」葉帆稍顯疑惑。
「是的!」
潘珏銘一臉誠懇地道:「我通過一些特殊渠道,得知翱翔山莊的案件翻案了,從而推斷出局勢,判斷葉家肯定會採取報復,但卻沒有很好的藉口,於是便策動了東海幫的自相殘殺!而東海國際會議中心樓下的槍戰,也是我一手策劃的!」
葉帆臉色微微一變!
「我想給葉家陣營一個最快出手的藉口,然後趁機在亂中掌控東海地下世界,給您一份投名狀!」潘珏銘緩緩道出自己的目的,說到最後,表情有些激動。
葉帆從驚愕中回過神,瞬間猜到了潘珏銘的用意:「你想藉助我,或者說葉家助你再次讓潘家崛起?」
「不!」潘珏銘搖了搖頭,一臉恨意道:「我只想藉助您和您背後的勢力報仇!」
「報仇?」
「在我進入東海幫的第二年,司徒叔曾告訴我,我們潘家那棵大樹會倒,是被白家暗中陰了一把,而我的家族之所以會受到牽連,是被那個仇人所在的家族暗中推波助瀾!」潘珏銘咬牙切齒道,那感覺如果那個曾經上了他女人的仇人出現,便要將對方碎屍萬段!
「原來如此。」葉帆恍然大悟。
「砰——」
下一刻。
不等葉帆開口,潘珏銘突然雙膝一彎,砸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夜幕下,他仰着頭,滿是敬畏地看着葉帆,一字一句道:「葉先生,原本我想在亂中控制東海地下世界,證明我的能力,給您一份投名狀!如今,您插手了,我沒法給您立投名狀了,但只要您認可我的能力,同意幫我報仇,我願意當您的一條狗,您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你先起來。」葉帆皺眉道。
潘珏銘不為所動,只是一臉執着地看着葉帆。
「我可以幫你復仇,但我不需要狗。」
葉帆見狀,不再強求,而是看着燈火通明的1號別墅,一臉寒意道:「如果你相信我能辦到,就當我的馬前卒,幫我將南青洪從華夏抹去,祭奠司徒叔在天之靈!!」
……
……
ps:理小提綱耗費了太多腦細胞,腦袋疼得厲害,今晚就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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