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是過得很快,一抹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冷禪緩緩的睜開眼,看見窗外的一片雪白,頓感寒意十足.推了推身邊的小竹子,"醒醒了!外面下雪了!"
竹閉着眼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天才剛剛亮,幹嘛不多睡會?"
冷禪微笑的起身,穿好衣服,推開門的那一剎那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竹海往年四季如春,從不曾下過雪,如今的這場雪卻實實在在的危險的警告.憑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將嚴箭的記憶拼湊出多少,不忍把他拖起來,卻不得不這麼做.
退回床邊輕輕的拍打他的肩膀,附在他耳邊,"小竹子!快起來了,你到底還想不想幫老小子了?"可小竹子卻偏偏無動於衷的閉着眼,冷禪笑了,"你乖乖的好不好,再不聽話起床,我可不理你了啊!"誰知這招還是不管用,竹像個孩子一樣淘氣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冷禪看他這副懶洋洋的樣子,心裏別提有多火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想着這事,這男人當真是慣不得的.伸手就拎着他的耳朵,"小丫頭,輕點!"
"痛啊!知道痛就對了,就是要你痛!痛了才會長記性!"說完拉着懶懶的他就起身,竹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摟住她的小蠻腰,"這樣的你可不好,你是不是受五彩鳳凰的影響太嚴重了."
冷禪微笑的掰開他的手,臉上流露出些許的傷感,"彩兒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你就不要鬧了,嚴箭的記憶我們能夠收集的越多,他就能越好的恢復屬於他的記憶.雖然這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目前為止我們唯一能做的,你就忍心看他行屍走肉一般的活着?"
"四公主!時候不早了你們醒來了嗎?"雲兒的聲音響起,將冷禪的思緒拉了回來."雲兒,你進來吧,我們都睡醒了,剛好準備去找你們呢."
走進來的是竹的那架古琴.冷禪猛的皺起了眉頭,"為什麼會這樣?"竹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只是淡淡的一笑,"雲兒已死,如今的雲兒是一縷幽魂,需要寄居在古琴上白天在日光下才不會煙消雲散."
知道冷禪在想什麼,雲兒的聲音再次響起,"四公主,雲兒沒事.主人說的對,但是四公主無需介懷.你們走後,儘管其他人對雲兒都挺好的.可是這麼多年雲兒一直和公主同吃同睡,早已經習慣了,那日你們不告而別,雲兒哭了好久.後來是姐姐的話讓雲兒停止了哭泣.她告訴雲兒,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今天的分別是為了日後更好的相聚.原來雲兒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如今想來,也許就是這樣的,雲兒願意陪在公主身邊,已報公主的大恩."
說到這裏.冷禪頓感汗顏,她幾時對她們姐妹有恩了.倒是她們兩個,一直在照顧自己,這麼多年來風雨不改,不離不棄,縱然危險重重.卻依舊初衷不改."雲兒,你這樣還習慣嗎?"
"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了?你們好意思讓雲兒這樣跟你們說話啊?再說了你有沒想過她姐姐這會是怎樣的心情,一個好好的妹妹就這樣說沒了,還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被嚴箭那小子給掐死的."曦月石這會不合時宜的跑過來搗亂,說的冷禪不高興也就罷了.小竹子現在也是虎着一張臉瞪着它,"你是吃飽撐得,還是怎麼個意思?你出來永遠都是給我們添堵的是不是?你是不是還想我把你扔的遠遠的?"
"那又怎樣?你扔啊!你扔了我,竹海就完了,不僅如此,天下都完了,你儘管扔了我!還有你們是不是想把自己的記憶拼湊起來?幫嚴箭把記憶恢復那麼一點?我可告訴你們千萬不要!"
竹生氣的想要揍它,冷禪趕忙拉住他,"那你告訴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讓嚴箭想起自己是誰,不再受富貴的操控?"
"嚴箭那傢伙現在記憶全失,就算他在這,身上有風之鈴,富貴也一樣可以操控他.你們認為風之鈴是一隻?錯了,那風之鈴是兩隻,用富貴手中那個就可以控制嚴箭的思維,不管任何地方,任何時間.只要他願意,嚴箭就無法逃脫他的魔掌,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那個混蛋."
冷禪此刻的心涼了半截,她怎麼想也不會想到這個,如果小石頭說的是真的,就算他們幫嚴箭恢復了部分的記憶,記起他們是誰,有什麼任務,那也挽不回什麼.
聽到這個,竹頓時火了,"那你昨天回來的時候你不說!這會說這個是想幹什麼?"
"小禪兒!冤枉啊!小竹子他冤枉我,昨天不講是想知道你們要回來,所以才沒告訴你們."
聽到這裡冷禪笑了,原來這個小傢伙是想的這一出,也難為它了.轉身看了一眼竹,"你啊!消消火!小石頭是想讓我們回來看看,看看竹海現在是什麼樣子,讓我們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竹一臉的無奈,這是什麼邏輯,時間不多了,反而有時間去浪費,白白耽誤一個晚上.關鍵是他的寶貝禪兒還幫着它,"禪兒,既然時間不多,那麼我們豈不是又浪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面對竹的疑問,冷禪白了他一眼,"我們回來是必須的不是浪費時間,竹海的情況需要我們合力才能改變,不過這樣的改變需要兩塊石.[,!]頭幫忙."
"你是要說曦月石至陰至寒,五彩石至陽至剛,結合它們的能力,可以讓竹海的氣候有所改變,從而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雲兒的話明明白白的解開了曦月石和冷禪打的啞謎,竹這才清醒過來,尷尬的笑了,"這不能怪我沒想到,是我剛睡醒還迷糊着呢."
"所以你這算什麼,給自己理解上的失誤找合理的藉口?"說完冷禪,雲兒,曦月石相視而笑.敢情這以前竹的冷漠,聰明全都是裝出來的,這路上遇到冷禪他可是越來越笨了.這叫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啊啊啊!啊啊啊!"嚴箭的痛苦叫聲打破了他們來之不易的輕鬆,紛紛緊張的往嚴箭屋裏趕,"你們先讓開!不要碰他!雲兒,想辦法讓他安靜下來,我試試看能不能讓他乖乖睡覺."
"是,主人!"雲兒話音剛落,古琴之中便再次響起,看着嚴箭痛苦的叫喊,竹如鯁在喉,此刻的他來不及多想,站在嚴箭面前,伸手便出現一道綠光.懷着忐忑的心情將這道綠光緩緩注入嚴箭的腦中,"殺了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
竹的腦中有雜念,靜不下心來,冷禪也是干着急,完全幫不上忙.看了一眼曦月石,"小石頭,快點幫幫他好嗎?如果竹不能靜下心來,嚴箭身上的殺氣不但會傷了自己,還會傷了小竹子的."
"他受傷,又不是你受傷,你着急什麼啊,再說了就算他傷了,雲兒也能治好他的傷,你着什麼急.不過嘛,彩兒不在,我幫你們減少嚴箭的痛苦也是應該的,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幫他們."
聽到這話冷禪簡直無語,小破石頭就是小破石頭,什麼時候都改不了這毛病.想聽好話是吧?想別人求着你辦事是吧?好,依了你,"好,我求你,求你幫幫他們行嗎?"
"行了,這樣說話聽着就是舒服,等着!保准他們誰都沒事!"曦月石說完,衝上竹的頭頂,幽藍的光芒將屋子照的通亮,最終化成一束藍色的光束,與竹的綠光匯成一股.竹頓感輕鬆了許多,嚴箭也從剛剛的痛苦中漸漸安靜了下來.沒用多長時間,便睡着了.
光芒盡散,曦月石飛回冷禪的身邊,"看見了吧,嚴箭睡着了,不過你的小竹子好像很累.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冷禪微笑的向竹走過去,竹緩緩的轉身.冷禪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心猛的打顫.竹的臉色有些蒼白,豆大的汗珠掛在臉上,"小竹子,你怎麼了?"
"放心,我沒事,風之鈴很厲害,一直阻止我對嚴箭獅,所以剛剛差點出了岔子,還好有小石頭幫忙,才能鎮得住它."
聽到這話曦月石不知道有多美了,這話可是有史以來小竹子第一次夸它,立馬得意忘形了,飛到冷禪面前邀功,"怎麼樣?我厲害吧?"
冷禪差點沒被它氣死,這該幫忙不該幫忙的它從來都是袖手旁觀,這剛才若不是自己求它,它又怎麼會幫小竹子?這會好了,幫了人開始擺功了,"好,你厲害!你最厲害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好了,雲兒你別停,讓小竹子緩緩,一會就沒事了."說完便飛到古琴旁邊玩了.冷禪沒好氣的白了它一眼,順手扶着竹在桌子前坐下,"小竹子,你歇會,想不想喝點水?給你倒杯水,好嗎?"
"好!謝謝你了!"
"跟我還說謝謝?你把我當什麼了?"
曦月石看着他們這相濡以沫的樣子,陶醉死了,兩個人在一塊就應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