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最強標記[星際]
逃亡的三天,蔡珏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老鼠,沿着下水道從一個不能見光的角落逃到另一個不能見光的角落,周而復始。但是耶路撒冷的那一群貓就好像在他身上裝了定位裝置一樣。只要他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半個小時,就會有追捕他的人出現在周圍。
蔡珏三天沒有合眼,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要達到極限了,但是更讓他難以忍受的痛苦來自心理上。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無法聯繫到聯邦總部,已知的避難港都被耶路撒冷的人控制,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隻在迷宮裏躲避天敵追捕的老鼠,他或許可以暫時逃避天敵的追捕但是他永遠走不出這樣的迷宮,只要他還在這個迷宮裏,被捉住只是時間的問題。這樣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壓力,讓蔡珏甚至生出「就這樣被捉住好了」的消極思想。
終於,在逃亡的第三天,蔡珏身體達到了了極限,老鼠再也沒再也沒有逃出貓的爪子。
被耶路撒冷逮捕的後的記憶,所有的畫面都是一片黑暗,只有聲音感覺和情緒。
蔡珏看着自己這些發生在無盡黑暗裏的記憶,哪怕是多年之後重活一世,哪怕是旁觀者的角度,那樣的恐懼和絕望還是能夠讓他顫慄。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經歷過如此可怕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耶路撒冷是一個可怕的地方,可終究有多可怕。蔡珏只知道,那裏活着的都不是人。
蔡珏被逮捕之後便被送到了s區,他被關在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裏,他甚至看不見自己。沒有聲音,連空氣流動他都感覺不到。
蔡珏每天都會被人帶去進行各種各樣的實驗,是啦,耶路撒冷的美學裏沒有以折磨人為目的的刑法,他們只有有各種各樣千奇百怪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體實驗。
蔡珏被封閉聽覺和視覺,從一間實驗室走向另一件實驗室。
脊髓穿刺實驗,傷口癒合測速實驗,器官離體分析實驗,寄生蟲接種實驗,病毒實驗,*細菌實驗……為了記錄他的真實數據,所有的實驗都沒有做麻醉,太疼了,蔡珏開始還能勉強分辨自己經歷了什麼,可是到了後來,記憶力只有無盡的黑暗和對生的恐懼。
蔡珏只能通過每天實驗員的錄音日誌所報出的日期來計算時間,蔡珏之所以沒有崩潰,是因為他心裏還有一個人。每當他站在懸崖邊上,只要想到沈年他就覺得自己應該活下去,那樣的日子裏蔡珏一直在等着沈年,他堅信沈年會來救他。
蔡珏有時候會想要是自己沒那麼嬌氣,再撐幾天,沈年是不是就會趕在耶路撒冷之前帶走他。在黑暗裏的第十天,蔡珏做了一件蠢事,他終於無法忍受說出了晶片的存放位置,耶路撒冷的人從他皮下取出了那枚晶片,但是加之在他實驗並沒有停止,而是仿佛再沒了顧慮一般,變本加厲起來,痛苦依舊在繼續。
第十七天,不知為何,耶路撒冷突然停止了一切實驗。並為他注射了很多藥劑,蔡珏那時候精神已經開始恍惚,他感受不到這些藥劑的用處,只是覺得這些東西進入到身體裏讓他覺得很舒服,就像泡在溫泉里,這些藥物滋潤着他的每一個細胞,讓這些細胞從疲憊殘破中迅速脫身,進入了一種充滿活力的狀態里。
耶路撒冷不再靠營養劑來延長蔡珏的生命,他被允許進食,三餐營養合理準時足量,他甚至能夠在那個純黑的空間裏聽到一些音樂,這些音樂有着神奇的安撫作用,讓他早已丟掉的睡眠有回來。
蔡珏的意識在這樣「安逸」的條件下又漸漸清醒過來,第二十四天,蔡珏終於在實驗員的錄音日誌里聽到了待遇變好的原因。
蔡珏依稀聽到那個實驗員在說什麼「胚胎在母體內發育良好」之類的話。蔡珏被送回房間好大一會兒才從震驚中冷靜下來。
進化讓人類從男女的性別劃分,改變成了abo的性別劃分。繁殖當然也隨着性別劃分的進化而產生了改變,再沒有了精子和卵細胞的劃分。生殖細胞被分成a細胞和o細胞,a細胞與精子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但是o細胞卻與卵細胞非常的不一樣。最大的特點就是,在過去一個母體一生可以產生很多很多的卵細胞,但是o細胞不能,他有着卵細胞的功能但是數量卻異常的少,一般來說現在一個o一生只能產出一個o細胞。
&胞在o身體內的結合點裏,當a細胞附着在結合點上,o細胞的細胞膜便會對a細胞進行判斷,只有當母體和父體的匹配度達到90以上,o細胞才會允許其進入,而後形成一個類似於受精卵一樣的源細胞,這個細胞會在之後發育成胚胎。女o因為有自宮所以胚胎可以在母體內進行後續發育,而男o並沒有進化出自宮,所以會通過現代醫學手段在胚胎發育到某種階段後將其從母體取出轉移到人工自宮中培養。
從a細胞附着在結合點到形成源細胞需要十五到二十天,而從源細胞發育成胚胎則需要差不多一周的時間。而只有源細胞發育到胚胎階段才能夠開始通過科學手段發現母體受孕。
蔡珏執行任務的前一天,沈年和他都異常的興奮,兩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揮霍了一晚上男性荷爾蒙,太瘋狂了蔡珏不記得他們做了多少次,做到後來蔡珏因為嫌棄套套的感覺不好乾脆讓沈年直接上陣,最後設在了哪蔡珏都不清楚了。反正等他第二天醒來,沈年已經幫他把身體清理的清爽無比。
不過現在看來,那一晚肯定是不小心放進了漏網之魚,蔡珏還記得他爹白恪說過,他跟沈年的契合度是百分之百,萬年不遇的,這就代表着只要沈年的a細胞敢往結合點湊,結合率就是百分之百。
蔡珏算了一下,他可以肯定自己確實懷孕了,這個孩子是他和沈年的。
耶路撒冷停止一切在他身上的實驗,就是因為這個小生命的出現。種種跡象都表明耶路撒冷想要他肚子裏的孩子。
蔡珏躺在地上,周圍仍舊是一片黑暗,耳邊傳來祥和的輕音樂。蔡珏笑了,笑的有些淒涼。他拍了拍肚子,這真是一個頑強的小生命,胎兒在源細胞時期是異常脆弱的,母體稍有閃失都能把他扼殺,但是這個孩子卻特別堅強,蔡珏經歷了的那麼多慘無人道實驗,都沒能讓他放棄自己脆弱的生命。
&愧是我蔡珏的兒子呢。」蔡珏腦子裏又浮現出沈年的模樣,「好吧我承認你另一個爹也很厲害。」
大概就是因為小傢伙的頑強,才讓耶路撒冷起了興趣吧。
很久之前,當蔡珏確認自己愛上沈年的時候他就想過,他們的孩子必須長得像沈年,蔡珏自己長得不難看但是從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沈年更英俊;性格嘛,不能太像沈年,因為沈年有時候實在是太悶了一點,當然也不能十分的像他自己,蔡珏是明白自己的——被慣的太嬌氣了成不了什麼大事。
他們的孩子會在蜜罐里長大,但是他要跟沈年商量好,不能讓小崽子知道他們其實是非常非常寵他的。小崽子會有很多夢想,願意跟他們的說的不願意跟他們說的,他們都會幫他實現。這才是他蔡珏和沈年的孩子該有的生活,像小王子一樣蹦躂在天地間,而不是被關在實驗室里,折斷了羽翼像個物品一樣活着。
蔡珏無法容忍自己的孩子落到耶路撒冷手裏。
大概是因為蔡珏的溫順,讓耶路撒冷放鬆了警惕,在要從母體取出胚胎前的最後一次例行檢查的時候,蔡珏偷拿到了一根醫用針頭。蔡珏的生父白家是有名的中醫世家,他雖然不學醫但是在翻書的時候也偶然記得那麼點東西。
肚臍向上三指有一個穴位,刺激可以使身體產生大量的信息素,信息素過剩會抑制胚胎的生命活動,而這個穴位刺激產生的信息素,會使胚胎致死。這個穴位是沈年在他爹關於解決一些人信息素釋放障礙問題的著作上看到的,沒想到,他好不容易從他爹身上學來的這點東西,第一次實戰就是用來殺自己的兒子。
蔡珏摸着自己的肚子,他覺得自己能異常清晰的感受到他兒子的存在,即使小傢伙還只是一團細胞,他可以感受得到,小傢伙很愛他也很愛沈年,他為了見到他們在努力地吸取營養努力的生長。
&子,你真的很棒。」蔡珏拿着針頭的手在顫抖,「可惜沒能讓你爸爸見你一面。你不要愛我們啊,我們都是壞人天底下最大的壞人。」
蔡珏講針頭狠狠的扎進了穴位,他感覺到身體裏的信息素的含量驟然提升,信息素提升帶來的後果就是強制發情。
蔡珏啐了自己一口,他覺得自己真特麼噁心,真特麼不是東西,在兒子死得時候發情,呵,連畜生都不如。
該死的人是他自己才對啊。
&寶。」
蔡珏蜷縮着身子。
&不起,真的非常非常的對不起啊。」
這是這段記憶的最後,在黑暗裏開場又在黑暗裏落幕。蔡珏看着自己的記憶,不知該作何是好,歲月的細枝末節就這樣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的面前。
他內心的愧疚並沒有因時間而淡化,那顆種子在今日已然長成了參天大樹。
原來,在這個世界裏,他要說對不起,除了沈年還有這樣一個深愛着他的生命。
對不起,寶寶。
我好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