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見蕭夏紅着眼圈,深吸一口氣,緩緩向她走去。
停在她面前的時候,他微微低下頭,輕聲細語的說:「蕭夏,別做讓我討厭的事。」
凌晨自己說着這話,不覺得重,蕭夏聽在心裏,難受至極。
她討厭這種感覺,討厭任何事情只要跟孟夕顏有牽連,就變成凌晨不可觸碰的底線。
他明明知道,她喜歡他,比他喜歡孟夕顏還久,他怕傷了孟夕顏,她又算什麼呢?
蕭夏抬起頭,盯着凌晨的眼睛。
此時,她從他烏眼的睛珠里,看到的倒影居然不是她自己,而是孟夕顏,凌晨的眼裏,從來都只有她。
她冷冷地笑着問:「凌晨,你既然這麼愛孟夕顏,秦沫沫又算什麼?」
凌晨沒想到蕭夏會把秦沫沫和孟夕顏相提並論,這應該是蕭夏最抬舉秦沫沫的一次。
凌晨他不傻,自然不會傻到跟蕭夏說實情,他說:「孟伯父出了車禍,夕顏只是回來看看,過幾天,她就會離開,我不希望你驚動我媽。」
蕭夏知道凌晨沒有說謊,暫時不提她對凌晨的人品信任,孟夕顏有多在乎凌夫人對她的看法,她們都心知肚明,她不會挑戰凌夫人的底限,對她們之間的承諾背棄信義。
於是,她說:「好,我答應,你不驚動伯母。」他終究還是怕凌晨討厭她。
「我也不希望沫沫知道。」
「呵呵!你還在乎秦沫沫的感受嗎?」
凌晨沒有回答,但他在心裏問自己,他在乎秦沫沫的感受嗎?不,他不在乎,他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明明安慰着自己只是不想生事端,可是心底深處,忽然出現一抹秦沫沫知道真相以後的失望表情,他不想看到那樣一張臉。
……
蕭夏的車子,雖然保險槓和引擎蓋變形,但並不影響行駛,所以她開着車子繼續行駛,只是換了一個方向。
車內,蕭夏仍然忐忑不安,孟夕顏就像一顆定時炸彈。
她感覺,孟夕顏回來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看她的父親,而是憑此藉口和凌晨敘舊,她怕凌晨娶了秦沫沫把她忘記。
然而,她的目的達到了,凌晨果真為她緊張,凌晨對她余情未了。
不,不是余情未了,而是一直情誼深厚。
思來想去,蕭夏覺得這事情,秦沫沫必須知道,凌晨是她的老公,讓她出面把孟夕顏趕走,情有可原,她也不得罪凌晨。
蕭夏和徐朗選了同樣的作戰方式,借刀殺人,一個借凌夫人的手,一個借秦沫沫的手。
雖然她剛才已經答應凌晨,不會把孟夕顏的事情告訴秦沫沫,但不告訴秦沫沫,不代表不可以給秦沫沫提示。
蕭夏決定,暗中給秦沫沫提示,讓秦沫沫自己去抓凌晨的把柄,讓她把事情鬧大。
於是,她給秦沫沫發了一條短訊。
……
此時,秦沫沫剛把情。趣內衣的照片發給唐小米,就收到了蕭夏的短訊。
短訊只有短短的幾個字【凌晨好像有外遇了】。
簡簡單單幾個字,讓秦沫沫百感交集。
凌晨好像有外遇了?蕭夏向她告的狀,她什麼時候變成自己陣營里的人?還是單純的挑是非?
對於蕭夏的告狀,秦沫沫將信將疑,因為蕭夏不像會造謠的女生,然而她誤會凌晨兩次了,所以對於蕭夏提供的信息,她沒有完全相信。
她再次仔細琢磨蕭夏的短訊,『好像』兩個字讓秦沫沫對這條短訊的信任度又降低了些許。
為了不讓自己困惑,她給蕭夏回了一條短訊,【等你把好像兩個字去掉之後,再告訴我吧!】
蕭夏收到秦沫沫短訊的時候,都快氣瘋了,她好心好意跟她說凌晨有外遇,這個女人居然還不領情,還把她當下人在使喚,讓她確定之後再告訴她。
如果秦沫沫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會拿手機砸她。
一氣之下,她將手機摔向儀表台,匆呼呼的自言自語:居然不信我,那你就等着做棄婦吧!
之後,她想了想又覺得不甘心,如果秦沫沫變成棄婦,孟夕顏嫁給凌晨,她心裏只會更不舒服。
所以她妥協了,她抓起電話,撥通了秦沫沫的電話,一本正經的說:「秦沫沫,你是不是以為我在瞎說,在挑撥你們夫妻的關係?」
「嗯!」
「你這女人,心眼怎麼這么小?我是好心提醒你好不好?你自己回想一下晨哥哥最近的生活作息,有沒有大的改變,我這邊如果有什麼進展,我會通知你的,後面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蕭夏說完就掛了電話,都沒有給秦沫沫問話的機會。
她讓秦沫沫想一下凌晨的生活作息,是因為她知道,孟夕顏回來了,凌晨不可能像以前一樣按時回家,他肯定會陪孟夕顏,她要做的,只需要把秦沫沫引到他們兩人面前就可以。
電話掛斷之後,秦沫沫陷入沉思了,她在想蕭夏說過的話,這些日子,凌晨回家的時間的確比以前晚了好多,幾乎一個星期沒有陪她吃晚飯。
為什麼凌晨突然會變得很忙呢?秦沫沫細想,覺得蕭夏說的可能沒錯,但是她也不敢確定。
現在她能感受到的,就是心裏特別堵,堵得很難受,讓她心情莫名的不好。
一整天,她都坐立不安,不知所措。
一整天,她都在等蕭夏聯繫她,匯報凌晨外遇的進展。
她既期盼蕭夏來通知她,又不希望她的通知到來。
期盼,是因為真相可以水落石出,她無需提心弔膽。
不希望,是因為如果凌晨真的有外遇,她該如何面對他,這段婚姻是否就此中止?
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辦!
……
一直到晚上11點,蕭夏都沒有給秦沫沫任何通知。
12點的時候,凌晨回來了!秦沫沫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沒有試探,沒有詢問。
可她卻失眠了,一整夜都未入眠。
次日,凌晨醒得很早,換上衣服就走了,今天是周六,秦沫沫詢問他去哪?他說公司還有事處理,秦沫沫「哦」了一聲,沒有多問。
心底的難受卻無法用言語形容,蕭夏說的話好像越來越真。
下午三點鐘的時候,秦沫沫的手機亮了,蕭夏傳過來了一條短訊。
【凌晨在夕棠園的歌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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