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俠隱 第十一章 前路堪遠（二）

    PS：書中的「例收」是作者杜撰的，別當真。另：沒收藏的朋友加入書架收藏下。

    所謂例收，便是山賊們也不下山搶劫。但每年春秋二季必須要給山頭孝敬東西，山頭負責保護村落安全。這有種保護費的意思，不過不同的是，保護費收不到頂多打一頓攆滾蛋。而山賊不管你收成如何，達不到供給要求直接就搶，搶完還不樂意接着殺人等等。儼然成了官府性質。

    不過這相比以前直接搶奪卻是好多了，山賊們要求的雖然多，一個村子湊湊也能過得去。山里村民性情淳樸，只要能過日子，也不會反抗，久而久之也接受這樣情況。只是收成時好時壞，時早時晚。例如今年氣候不好，如今雖然八月，田裏水稻還未成熟，可眼見山賊們即將到來，卻湊不齊東西交上去，到時候怕是又一番搶奪。

    而先前蘇易三人乘馬疾馳而來，村里眾人誤以為山賊趕來收取「例收」，但村里還未湊齊東西，故而驚慌失措。

    蘇易聽罷卻是怒道：「這些山賊着實可惡，真是害苦你們了！」

    老村長眼角噙着淚，道：「收成正常時日子也能說得過去，倒也沒有什麼，只是今年收成較晚，但願山賊們晚些來最好。」

    水亦清道：「老人家先別難過，相信會有解決辦法。」話音剛落，突然屋外遠處傳來馬蹄疾馳聲音。

    聽得聲音，幾人連忙出門往村口走去。此時天色已黑，視野昏暗，依稀間較遠處一群人持着火把快速奔近。此時村口已經有不少村民在了，只是眾人神色間都十分緊張，恐大事不妙。

    老村長站到眾人之前，安慰眾人道：大家先別着急，等他們到了再說。」又拉住蘇易三人私下道：「三位，如不出所料，這群人便是附近桃豐山上的山賊，如今我們交不出『例收』，怕是要被劫掠。你們三位不是本村人，沒必要受到牽連，趕緊趁他們沒到之前從村後逃走吧。」

    水亦清道：「老人家不必擔心，除我賢弟外，我與這位姑娘都會些武藝，興許留下來還能幫上些忙。」周薇兒也點頭稱是。

    老村長道：「萬不可如此，你們有所不知，這桃豐山上二當家武功了得，十人不見得是其對手。況且那山上大當家荒淫好色，經常劫掠美貌女子，這位姑娘長得賽若天仙，必然逃不過。我勸你們不要趟這渾水，還是快走吧！」說着拉着三人指給逃走的路。

    然而蘇易三人如何肯走，斷然表明既受接待之情，理應有難幫忙。老村長知道說什麼也無濟於事，只好任由為之。也只是不一會，那群人已經到了村口前。

    來的大概二十人左右，領頭的卻是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穿着披風，散着長發，模樣挺俊，卻帶着一股狠勁，左手勒着馬韁，右手提着長槍，渾身上下似乎含着肅殺之氣。

    老村長看見來人之後，趕忙上前道：「原來是楊二當家親臨，不知為何晚上趕來？」

    楊二當家道：「廢話少說，東西準備好沒？」老村長道：「二當家別着急，聽我說明情況…」

    楊二當家厲聲打斷道：「哪來的廢話，我問你東西準備好沒有？」老村長唯諾道：「這…沒有，二當家你聽老朽說明…」

    那楊二當家聽到東西沒準備好，當即怒不可遏，哪裏給什麼解釋機會，一槍桿拍向老村長胸前，可憐老村長即將花甲之齡哪裏受的住，當即倒地不起。

    楊二當家道：「規矩早定下來，一人交一石米，如今交不上來，我們就直接搶了。」其身後二十來人跟着起鬨，叫道：「跟這群賤命說什麼廢話，直接搶了就是！」

    周薇兒見老村長被拍倒，連忙上去攙扶。那楊二當家見有人敢上前攙扶，哪裏會肯，當即提槍刺來，叫道：「好大的膽！」周薇兒一心擔憂老村長傷勢，哪裏反應過來，眼見槍到後背，就要沒背而入。

    蘇易看在眼裏，卻無可奈何，只得大聲叫道：「薇兒小心！」然而哪裏卻來得及。眼見周薇兒要被一槍刺死，香銷玉殞。蘇易只覺得身旁掠過一道殘影，下一刻便見水亦清拿着周薇兒的長劍盪開了那絕命一槍。

    片刻間嚇得蘇易一身冷汗，周薇兒也是驚魂未定，當即轉身道：「好個無恥之人，竟然背後偷襲。」

    然而這一轉身眾山賊卻是看得呆了，先前夜晚離得太遠光線又暗沒看清楚，如今火光照射下，周薇兒絕妙身姿、秀美容顏卻是展露的淋漓盡致。眾山賊只道眼前出了仙女，當即一虎背熊腰的大漢叫道：「這等好看的姑娘老子倒是第一次見到，二當家你如今還沒娶老婆，不如抓回去當夫人吧。」一句話引得眾山賊哈哈大笑，紛紛附和。

    周薇兒哪裏受過這等侮辱，奈何正扶着老村長，不好鬆手，只得怒道：「無恥淫賊！」

    那楊二當家先前也沒看清周薇兒是個女子，他雖為山賊，卻不淫殺婦女，當即有些慚愧。然而更令他震驚的是水亦清如此電光火石間盪開自己長槍，心道此人必然勁敵。道：「閣下好快的速度。難怪這群村民敢不交『例收』，原來是得到閣下相助。速速報上名來，楊某不殺無名之輩。」

    水亦清道：「兩廣水亦清！」

    楊二當家道：「無名之輩，速速受死！」當即一蹬馬鞍，騰躍而起，提起長槍朝水亦清刺去。

    那楊二當家確實功夫了得，一杆長槍使得虎虎生風，不斷的向着水亦清進攻。槍法進攻主要是扎、撩、挑、絞、掃等，這些簡單招式到了楊二當家手裏卻是威力無比，使用的相當嫻熟，招式之間銜接毫無間隙，基本上是一式不成再接一式，攻擊不斷，卻又毫不防守。

    這種打法確實罕見，畢竟功夫講究攻受兼備，如此只攻不守的打法雖然可以打的對手毫無招架之力，卻很容易露出破綻被對手一招致命。然而到了楊二當家手裏這些只攻不守的招式好似渾然天成，毫無破綻。只是水亦清身法迅捷，每次都巧妙的化解攻勢，然而奇怪的是他卻只守不攻。

    楊二當家越斗越是心急，他生性好武，年輕時與人比斗誤傷性命才不得不落草為寇。隨後又得高手傳授功夫，武功大進後少有敵手。如今和水亦清對戰，楊二當家看似盡佔上風，只不過他自己心裏清楚，對方不過沒出全力，試探自己罷了。

    水亦清上次動手對付官差時速度太快，蘇易並沒看清，如今見他與楊二當家纏鬥，卻覺他的步法有些熟悉，便問周薇兒：「薇兒，你有沒有覺得大哥的步法比較眼熟？」

    周薇兒笑道：「蘇大哥你見過幾種步法？」蘇易慚愧，道：「我也不記得，應該沒幾種吧。」周薇兒道：「其實只是你不懂武功，覺得步法都很相像罷了。」

    蘇易搖了搖頭，心道大概如此，又見場上焦灼的打鬥，也看不懂優劣，當下只好問周薇兒：「薇兒，你說大哥和那個二當家如今誰佔上風？」周薇兒道：「蘇大哥，你經常調侃我，竟然也有不知啊？」蘇易道：「薇兒你哪裏話，我那只是和你開玩笑罷了。你還是快說與我誰佔上風？」

    周薇兒道：「其實我也說不上來，換做是我絕不是對手。只是如今與水大哥交手，那姓楊的山賊一直在攻，而水大哥卻一直在守。」蘇易道：「如此豈不是大哥得勝無望？」

    周薇兒道：「這倒不是。我給你說個故事。」蘇易道：「洗耳恭聽！」周薇兒道：「說得是一農夫賣菜歸來看見一亭子裏圍滿了人，心中好奇便也湊了上去。發現原來是兩個人弈棋，只見棋盤上黑白交錯，廝殺得旗鼓相當。周圍一圈人指指點點，都在猜測誰勝誰負。

    這時農夫說道『這局執白子者勝』，旁邊便有人笑道『你這農夫懂什麼棋，這會兒白子已經落入下風。』然而過了片刻，白子卻是異軍突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殺黑子贏得博弈。這時周圍人不免稱奇，問農夫如何得知白子必勝。

    農夫卻道『我並不懂弈棋，只不過我看執黑子者滿頭大汗，而執白子者風輕雲淡，因此猜測執白子者其實成足在胸罷了。』」

    蘇易聽完笑道：「這故事確實有趣，那如今場上二人，楊二當家面紅耳赤、步步緊逼，大哥卻依然閒庭信步、輕鬆應對，想必大哥也是成足在胸了。」周薇兒笑而不答。

    場上水亦清笑道：「妙哉！薇兒妹妹你這個故事說得卻是極好，你且看我如何破他槍法。」話落卻見楊二當家握槍橫掃水亦清下盤，水亦清當即跳起堪堪避過，那楊二當家見招不成，立馬收槍躍起斜下朝水亦清胸前刺去。此時水亦清腳未落地，卻又如何躲這必殺一擊。

    電光火石間，槍至胸前，水亦清突然笑道：「早料如此。」身體詭異般向右一偏，持劍豎於胸前，與槍頭相撞。接着水亦清雙腳着地，向後一蹬，借力斜向上衝去，劍鋒順着鐵槍桿滑去，擦起陣陣火花，轉眼人隨長劍來到楊二當家身前。那楊二當家哪裏料到水亦清能破解這絕殺一擊，猝不及防下，只想收槍格擋。

    奈何長槍笨重，招式用老下又被水亦清長劍想抵，哪裏收得回來。眼見長劍已到胸前，那楊二當家只好鬆開長槍身體向後倒去。只是水亦清哪裏會給他機會，提劍緊隨刺去。待二人落地時，水亦清長劍已到楊二當家脖前，而那楊二當家已然閉目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