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被陸無痕擁入懷中後,雙頰便如醉酒也似,一直紅撲撲到了脖頸。在馬上的顛簸之感卻又令得她不感動彈,只能是入小鳥一般依偎在陸無痕的懷中。「呼呼」疾猛的流風,於她的耳際輕滑而過。
陸無痕猛的一提韁,那胯下的赤鬣白絨駒便是一個頓足,「唏律律!」清越的嘶鳴聲在千珍閣的正門之前顯的格外刺耳。眾賓客的目光一下子,都轉向了陸無痕兩人。
這次千珍閣舉辦的「千珍大典」,是一場規格極高的珍寶拍賣會。其中便是以陸無痕的那顆長春丹為壓軸珍寶。故此今日來者,多為達官顯貴,其中不乏一些眼尖者,竟是一眼便看出了來者少年胯下良駒的不凡。
「這莫不是『鬼方『異種良駒,赤鬣白絨駒!」一人驚呼道。
眾人聞言對來者少年之態度,頓時是漲高了不少,心中便都是念道:「這白一少年定是那個王侯之子。」更有甚者,便是牢記了眼前的這一白衣少年,以免到時於其競價,白白丟人現眼。
然而陸無痕對此卻是全然不只,他只是一個縱身便是下馬站定,然後將胡硯琳輕扶下馬。小丫鬟本便是身子嬌弱,現經這一路的顛簸早已暈的迷迷糊糊,只能是身子倚靠着陸無痕的肩膀慢慢的回神。如今賓客多已到場,這兒卻是魚龍混雜。陸無痕可是放心不下,將小丫鬟丟在這兒,自己去安置白絨駒。可是不如此,他又是怕陸夢侯的寶馬被人牽走。心念正是猶豫不決之時,便見得倆熟人從那閣內娉娉而出,於是便下意識的招呼道:「彥姑娘!」
彥藍恍惚之間便覺有人叫自己,於是便四下望去,於是便見到了正朝自己招手的陸無痕。而且今日他的着裝一襲白綢大褂,氣度不凡,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左手牽一匹赤鬣白絨駒,右臂擁靠一嬌楚女子
,望之好不**。
彥藍還未曾言語,只是一旁的姬菲瓊卻是起了反應。「你······」菲瓊兩道酷冷的秋波直視着路無痕,眼犄角兒卻是微微泛紅,櫻桃瓣唇輕抿,欲言又止。這彥藍自然是察覺了些許異端,可他卻是不言語只是似笑非笑。她身為姬菲瓊的從小玩到大的閨蜜又怎麼會不知道其心中所想呢?這下他只是時不時的在陸無痕與姬飛瓊臉上瞟過,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這下陸無痕卻是不悅了,這眼前的二人是如此的奇怪,一個黯然神傷,一個似笑非笑。更何況此時自己已站在這千珍閣前多時,況且左手中牽着赤鬣白絨駒,右臂倚靠着小丫鬟,總歸不是個樣子。還有這閣前往來人員眾多,自己要耍帥也,也不能總讓人當猴看吧!還有他們兩人,卻仍然不給自己搭把手,難道她們嫌自己身份卑微,不願幫忙?可現今自己卻是代表着陸侯來赴『千珍大典』,還是受到這般冷落,他怎能不氣。他憤憤道:「而為姑娘為何只在一邊看我陸某人的笑話,卻不來幫忙!難道是看不起我陸某窮酸嗎?」
這下那彥藍卻是憋不住了,竟是「噗嗤」一笑,兩靨飛花,語笑嫣然:「咯咯!陸兄弟,小女子觀你這通身的氣派,險些沒認出來,這下卻是小女子招待不周了,恕罪,恕罪!我這便找個小廝來為你安置馬匹,我們這便進去吧!」語畢,她舞袖輕拂,招來一名青衣小廝囑咐道:「你好生將陸公子的寶馬安置了,上等的料草自然不必憐惜!」
那小廝接過了陸無痕手中的馬韁,牽着便欲走。陸無痕卻是將其呼喝停住,笑道:「勞煩兄弟了!」陸無痕徑直從空冥袋中,取出一袋碎銀子,扔給那青衣小廝。陸無痕此舉便是為了那彥藍昭示自己的財力,同時也為了證明自己不再是以前的陸無痕了。
可誰知那小丫鬟這下卻是轉醒了,心神回復,黛眉微蹙,湊這陸無痕耳際輕語道:「少爺,你為何給那人這麼多的銀子?你是到他那買了什麼東西嗎?」小丫鬟胡硯琳此時的問題卻是是問的陸無痕不知如何回答,他只好攤了攤手,朝着胡硯琳一陣傻笑。
「咯咯,你這小丫鬟倒會持家啊!」彥藍話語一頓,然後對這陸無痕玩味的笑道:「陸公子我們便先去,那地字一號雅間吧!這賓客們差不多都到場,千珍大典也可以開始了!」
陸無痕一聽是「地字一號雅間」便是柳眉微挑,心中大為不悅。他深知這千珍閣待賓的規矩,這「地字一號雅居」雖已是算上等包間了可卻是一些富商巨賈便能進入的,而在其上還有更高一級的「天字上房」不過卻是要一些達官顯貴方可入內。陸無痕記得陸夢侯給自己的那張鑲着金邊的請帖上邊明明白白的是寫着「天字一號上房」的。如今這彥藍顯然是不知自己的身份,竟是想把自己安排在「地字一號雅居」顯然是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暴發戶了啊!
他徑直從那空冥袋中掏出那張金邊的朱紅請帖,甩給了彥藍,嘴角一撇:「莫要狗眼看人低!我今日是代陸夢侯前來赴典的!」
彥藍聞言卻是大驚,忙是翻開了那赤紅鑲邊的請帖。彥藍心中喃喃道:「這字跡,這材質,確是不像是仿製的。」看着眼前這請貼上用筆墨揮毫而成的大字,她清楚地記得這張陸府的請帖可是自己輕手填寫的,於是她只好嬌笑着,以掩飾着自己心中的尷尬。「陸公子,那便去那天字一號雅居吧!請!」彥藍的話語,字字而頓。她現今看着陸無痕,咬牙切齒。心中思忖道:眼前這少年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為何我在他面前會有一陣深深地無力之感?先是那顆「長春丹」,現今又是這封請柬,無不令自己在別人面前丟臉。他莫不是我前世的冤家?
彥藍也是悶悶不樂,將陸無痕往那「天字一號上房」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