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女不為後 第十二章 十年一劍未曾試

    那天，有一個傻子拉着我，說他給我留了座位。那個傻子，這一生的心智只能停留在五歲，他記不住太多的人，也記不住太多的事兒，更不懂得什麼是禮儀，可是那一天，他在自己的身側，為一個人，留了一個位置，一直在等着，一直在叨念着：「坐……坐……」可是，我當時眼界多高，哪裏會浪費自己的眼神多看他一眼。更不知道命運無常，竟然有一天讓那個傻子成了我莫相思的……丈夫。——莫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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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相思酒足飯飽之後終於沉沉睡去，這一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此次對大師兄已經不僅僅是告白失敗那麼簡單，而且是發現大師兄和小師妹的**。再加上這幾日像做夢一樣地遇見的人和事，更讓莫相思身心俱疲，所以這一覺醒來天還黑着，她又餓了。

    等她一邊大吃大喝，一邊聽師弟們匯報完「魔嬰劍」的事情，天已經蒙蒙亮了。

    莫相思整理好了思緒，龍淵這個人雖然很討厭，但是他的話有幾句說的倒是不錯，自己的確沒有真真正正地為大師兄做過什麼，不過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根本不知道大師兄想要什麼。

    所以她整理好了行裝，便輕輕敲響了大師兄的房門。

    莫相思看着前來開門的雲流宵，他的眉眼隱在面具後面，看不出有任何異常，莫相思也像以往無數次告白失敗，躲了大師兄幾天後，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依舊笑嘻嘻地問雲流宵：「大師兄，華山論劍已經都快要結束了，這次是你第一次來，難道都不出去看看嗎？明天是壓軸的寶劍——魔嬰劍。大師兄，那是當年殺神魔嬰的劍，魔嬰你知道嗎？

    魔嬰就是岐臨國那個玩巫術的小國的太子，聽說他命格奇異，的從小被他父王用什麼陰煞陽煞體質的嬰兒的心血和心臟餵養長大，很小的時候就練成了天下無敵的魔功，十二歲便帶着岐臨國的巫軍進攻中原，用兩年時間侵佔了中原的半壁江山，聽說他自己一個人殺了近萬人，真的不敢想像，一個人竟然能殺那麼多的人。

    後來，聽說還是當今太子龍燁親自帶兵出征與他打了整整三年，才制服了那個殺神，讓他受盡酷刑之後又凌遲處死了。而那把魔嬰劍，就是魔嬰從小用自己的血餵養的劍，充滿魔性，而且天下無敵。」

    莫相思第一次在雲流宵淡漠的眸子裏看見裂痕，他問：「魔嬰劍？不是毀了嗎？」

    莫相思看終於燃起了雲流宵的興趣，急忙喋喋不休興高采烈地跟他現學現賣今早晨從師弟那裏得來的消息：「是毀了，十一年前魔嬰被扒皮抽筋凌遲處死的時候，那把魔嬰劍也被毀了，毀成了一片片的碎片。

    可是那劍卻被有心人收集齊了，送到了鑄劍大師北辰子手中，經過這十多年的重新，消除了劍上的魔性，練成了一把神劍，怪不得這一屆華山論劍幾乎轟動天下，來了這麼多人，原來都是為了它。而且這件事情被保密得極好，哎呀也不能說極好吧，只是我們這種小門派沒有資格知道罷了，對了大師兄，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雲流宵忽然吐出一口鮮血，似乎因為心神劇動而牽動了那夜受的重傷，莫相思微驚還沒來得及問怎麼了。

    雲流宵竟然硬撐着說：「去看看。」

    莫相離看不清雲流宵面具下的臉是什麼表情，但是她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莫相思第一次見面雲流宵如此，莫相思認定了雲流宵是真的喜歡這把劍的。那一刻，她驚喜非常，她終於知道了雲流宵要什麼。

    「可是，唉唉唉……大師兄，你別那麼着急，是明天……」

    雲流宵頭也沒有回：「是今天，最後的展出是今天！」

    莫相思微微愣住，手已經放開了雲流宵的手：「難不成，我睡了兩天？」

    莫相思看着雲流宵走遠的背影，看着雲流宵緊抿的唇，第一次見他如此行色匆匆。

    莫相思暗暗立誓：我會為他去搶來這把劍，一定！如果我得到了這把他求之不得的劍，他是不是就會喜歡我。

    莫相思咬了咬唇，轉身，朝着和雲流宵相反的方向飛奔而去。

    今日是華山論劍十數日的最後一日，也註定是最恢宏的一日，離開了相思門的小院，莫相思眼前的繁華喧鬧就沒有停止過，一層的決鬥場外的看台上已經坐滿了人，人頭攢動，可謂人山人海。

    莫相思聽着來來往往吆喝着安排着場子的人聲，從沒見過這麼大排場的她也是有點被鎮住。正無措之際，忽然感到肩膀被一隻肥手拍了一下，莫相思一驚回頭卻忽然看見一個傻肥朝自己發出了一個憨傻的笑。

    莫相思愣了愣，才忽然想起，這個人也是個江南富家子弟，前些日子自己好像還扶了他一把，不過這人好像是個傻子。

    莫相思剛打算回過身去不理，卻聽見那個傻子口齒不利索地拉着莫相思，指着看台道：「看……看……座……座……給你……你……嘿嘿嘿……」

    「哎，莫姑娘，兩天不見你去哪兒了？」

    莫相思一回頭，發現又是往日裏送她玉墜兒扇面兒的那幫人。

    「是啊，美人兒，小爺好多天沒見你了，去哪兒逍遙快活了？」

    眼見着有看不慣的也來攔：「莫姑娘，走走，今兒為了爭這魔嬰劍，可有一場大戲可看呢，華山給我江南關家留的極好的席面兒，莫姑娘一起來坐啊。」

    看着眼前烏泱泱的人，莫相思看了一眼關齊指的地方，這一眾富家子中，也數關家為首，關齊發了話，其他人自然也不太敢跟他爭。

    莫相思剛想跟他去，身後卻有一隻手緊緊地拉着自己的衣擺，莫相思一驚，回頭卻看見那個傻胖子滿臉委屈地拉着她的衣袖，指着他給莫相思留下的席面兒：「看……看……我我……我也……座……那裏……」

    莫相思瞥了一眼那最末的位置，連他們相思門的席面兒都不如。

    那個總是自稱爺的鄭騫最先一巴掌拍開了傻肥的手：「滾滾滾，滾一邊去，你也不撒泡尿瞅瞅你那傻樣兒，姓方的，給爺識趣點兒滾蛋。」

    莫相思看着眼前的決鬥場，心卻從沒有像此刻一樣這麼堅定，看也沒看那個傻肥一眼，跟着關齊就入了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