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內,呼吸漸漸變得凝滯,三人的目光此時完全集中在那口石材棺木內,石膏爆裂的聲音是那麼地刺耳,畫面恍若一時間定住。
朱北辰問道:「什麼聲音,按你說的人體被灌入那麼多石膏,又過了這麼多年,她.她還能活過來?」
&生神情自若,雖然他也是第一次接觸這類事件,卻也點頭道:「你相信宗教嗎?對於靈魂與**怎麼怎麼看待的?」他的表情似乎是在認可朱北辰的話,死去的人可以復活,卻又重新拋出了一個宗教層面的論點,「生死異途」與「靈魂」。
幾個月前,同樣有人在面前問朱北辰,你信奉宗教嗎?當時他給出的是一個否定的答案。
死生是人類產生智慧以來一直在關注的一個命題,佛教認為,世界是一個流轉循環的過程,人生在世只是其中的一個環節,現世是前世的結果,後世是前世的延續,一世轉一世,沒有窮盡。一個人只要未得到解脫,必將在六道中輪迴不息。
由此可以看出,佛教主張形神可分,死意味着另一個生存樣態的存在。
而道教樂生,因此千方百計地去求生。道教觀點認為:「人之處世,一失不可復得,一死不可復生,得道成仙,飛升清虛三境,是道教理想的終極。
&生佩戴着墨鏡,幾乎掩蓋了大部分面部表情,他情緒略微波動,說道:「人類科技的進展必將進入神學的層面,關於死生話題的研討將生生世世繼續下去,**與靈魂的探究正是我們不息努力的目標。同樣的,幾千年前的古代羅布泊文明,或者可以稱之為樓蘭文明,同樣也在不惜耗費巨大的財力物力投入這項探索當中。他們得到的可能更多。」
&啪!」又是一聲大面積地石膏脫落聲。
朱北辰頓了一下,再沒有心情繼續聽下去,儘管已經做足了準備,但還是被這一聲響嚇了一跳。絲絲的彷徨恐懼已經開始浮上心頭。
&生終於停止了滔滔不絕的演說,而張初的眼神也有些迷茫。突然,二人同時朝後退開幾步,驚懼地看着朱北辰。w先生靈敏的狗鼻子又在空氣中嗅着什麼氣息。
他們絕對不是在恐懼自己,朱北辰所佔的位置正是背對着石棺的位置,適才石膏爆裂的響聲就來自於自己身後。他挑了挑眉頭,轉瞬間就明白過來,內襯的衣服被汗水浸透,身子也有些微微顫動。
朱北辰問道:「你們兩個神色有些古怪,是不是發現這裏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尤其是張初的表情,完全就不能震驚下來,朱北辰伸手擦拭了下脖子上的汗水,一抹之下,再定睛一看,也是大驚起來,連忙詢問:「這……這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血!彌留在手掌心內的是一抹鮮紅的血跡,尚帶着餘溫,一類恐怖的事件發生!
張初看起來已經嚇傻了,朱北辰並不知道自己身後可怖的事物是什麼,並不敢回頭看。這時候w先生對着他擠眉弄眼,由於墨鏡遮蓋的緣故,w先生翹着嘴皮子不斷地暗示,就差沒開口說了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帶着餘溫的液體又一次滴濺在朱北辰脖子上,他才恍惚明白過來,血跡和汗水混雜在了一塊。
&的,傻小子,別愣着。它在你頭頂上,快跑過來。」w先生終於破口罵開。
朱北辰就像一尊蠟像一樣佇立在那裏,發怔着不知道該怎麼辦,雙腿發麻動彈不開。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像在地面上那樣,在某種暗示下產生了幻覺。
連眼珠子都不敢轉動一下,墓室的氣氛壓抑得自己萬分難受,又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又擦了下腦門上粘稠的汗液,這時候w先生拋過來一根繩子套,準確無誤地圈住朱北辰的腦袋,使勁一拉,方才把他勾過來。
朱北辰踉蹌倒地,剛一爬起來,吸了口冷氣,「你們兩個這副表情快把我給嚇死了。」
沒有回應,張初已經癱在地上,把臉撇到一邊。w先生則時刻關注着墓室頂端。
這個時候,朱北辰罵罵咧咧地站起來,猶豫了一會才轉過身子。平直的目光落在石棺上,只見裏頭淡淡的青煙正在逐漸消散殆盡,又順着w先生的視線抬頭朝上看。
&他臉色蒼白,嚇得倒在張初身邊,口齒打顫再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視野所及,只見一個身着一襲純白落花流水花綾的女人掛在墓室頂端,絲滑黝黑的長髮披散在面容兩側,幽幽的雙通內僅餘有眼白,有着說不出的詭異感。
朱北辰腦海里一片混亂,三人一屍足足處了半個鐘頭有餘也不見有任何的動靜。他直到現在才留心女人攀附的方式,簡直就是顛覆了以往所學的力學知識。
她正面朝着地面,背面則粘附在墓室頂端,就這樣保持着這個姿勢靜立了許久。口中不時有黏貼如唾液的液體往下垂落,手電筒光芒照耀下才發現全是猩紅的血液。
張初那頭已經沒有動靜好長時間,朱北辰扭頭一看,難以想像這樣的精壯漢子已經昏迷在那了,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懼怕的東西吧。
&大,別裝酷了,你對這裏怎麼熟悉,應該知道這位主是誰吧,想個辦法把她送走啊。」朱北辰現在是繼續癱着也不是,想站起來吧又不敢,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w先生。
&實說,我在這地底下幾十年,見過很多的東西。」w先生保持着姿勢其實是有道理的,因為朱北辰發現他哪怕就在說話的時候都不敢扭動脖子,但是隨即他接下來說的話讓人生悶:「但是,這玩意,我真的不知道她會變成這樣。或許真是古羅布泊人的復活術吧。」
饒是心理素質再好,朱北辰現在也忍不住想開罵了,對峙的功夫最考校的就是心理能力,神經時刻保持緊繃所損耗的能力是巨大的,他低聲詢問:」那現在,你說說,我們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