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拉斯曼,這廝果然詐屍了。
胖子的反應極快,兩人的距離幾乎就是緊貼着,愣神一會用腿頂住斯特拉斯曼的胸口,相隔太近根本就使不上力氣。額頭前甚至能聞到斯特拉斯曼嘴裏呼出的腐臭氣息,濃稠的粘液順着他嘴角幾番滴落,好幾次險些滴到胖子臉上。這貨下葬的時間壓根就沒多久,面部皮膚腐爛得不成人樣,幾塊腐臭耷拉着搖搖欲墜。
&去,要是被他親上一口不得幾個月吃不下飯。」也不知好端端的這廝怎麼說詐屍就詐屍了,一手掰着斯特拉斯曼的右手,一手拔刀朝着他的右手一撩,頓時鋒利的尖刀斬斷了斯特拉斯曼的右手,創口內膿液流淌下來。
沒成想一刀就這樣輕易斬斷他的手,催得跟餅乾似的。誰知反而更是激起了他的凶性,左手掐着胖子的喉嚨力道愈甚,收縮得愈緊。
我…你們怎麼都在看戲…來幫忙拉開他…好不好…
韓清欣沉着舉槍瞄準射擊,朝着斯特拉斯曼的腦袋連續開了幾槍。與此同時吳敏的手槍同樣瞄準了他的腦袋,兩相射擊之下,斯特拉斯曼的腦袋頓時洞穿無數個彈孔,腦殼迸開,腦漿散落了一地。
驚駭的眾人這才歇了一口氣,滿以為這次在劫難逃的胖子臉上濺着紅白的腦漿,噁心地推開斯特拉斯曼的屍體,從沒見過這麼恐怖的瞬間。這兩女人倒是一個比一個狠的角色。
朱北辰吃了一驚道:「胖子你沒事吧?」
剛想回話,怎麼可能沒事,這一身可都是死人血肉,噁心都噁心死了,胖子道:「我就說這東西不能救,你看還沒下葬多久就…」
萬萬料不到,頭顱被打爛的斯特拉斯曼吊着半截頭蓋骨顫顫巍巍從淤泥地里緩緩怕起來。這種場面可比恐怖片來得還要驚險刺激,胖子到口的話活活咽回去。腦部就是整副軀體的中樞所在,失去了腦袋的斯特拉斯曼居然還能掙扎着站立起來,這片土地的神秘悚然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他們都被這副場景嚇唬住了,根本搞不清是什麼狀況,包括斯特拉斯曼的屍體突然詐屍,包括他失去腦袋後依然能直立行走的行為。現在,他顫顫巍巍朝着胖子所站的位置挺近,可怖的生命力,恐怕只有類似蟑螂和蛇這類的生物失去頭顱後還能在神經的支持下保持一段時間的肢體活動力吧。
微微一怔,胖子不敢猶豫,晃過神來撒腿就跑。吳敏也全然被嚇壞了,手中的槍失手落地,轉身尖叫着朝着反方向跑。幾人中也就胖子的身材最為高大,緊追着不放的斯特拉斯曼卻顯得有些較小。可是,開什麼玩笑,一具無頭屍體追着可不外乎形體大小,外人看來至多有些滑稽,可從胖子渾身都在舞動的肥肉來看就可知他內心的驚駭。
在一旁關注着局勢的其餘人等都被嚇得不行,扭頭就奔命逃跑。跑了一段距離,斯特拉斯曼都只粘着胖子在追,似乎其他人在他眼中都成了透明的存在,何況他的腦袋都被打碎了,沒有可以視物的器官,他又是憑什麼確定胖子的位置的。
&胖子跑着跑着大口喘着粗氣,說道:「我說,他怎麼就淨追着我不放啊,好歹你們也要幫着我分擔下壓力吧。」
一腳踢中一塊石塊,強大的慣性導致胖子朝前摔倒,膝蓋痛感傳來。胖子連聲嘆着倒霉接連,無頭的斯特拉斯曼行走雖緩慢,可就是乘着這點時間差追了上來。
奇怪,怎麼他死追着胖子不放,捨棄了其他人。相較於其他人胖子除了油脂多了點之外可並無半點特殊的地方啊,單腿破相不說,後背一沉胖子知道又被那廝纏上了,厚重的掐力遏制住自己的喉嚨。
而在這時,躲藏許久的七間終於現身,從一側樹梢高高跳躍而下,落點絲毫無誤躍至胖子身後三米的範圍內,先是一手按住斯特拉斯曼的肩膀朝後拉扯,讓險些被撲倒的胖子喘了口氣。跟着縮手從懷裏掏出一柄桃木質地的匕首,想也不想憑着直覺確定心臟所在位置捅進去,匕首直沒入斯特拉斯曼後背貫穿前胸,留下刀把手方才停止。
而胖子遍體生寒看着斯特拉斯曼的軀體在自己面前倒下,心道:「好險,可他為什麼不追其他人。」
斯特拉斯曼終於徹底死透,悶着半截腦袋倒在淤泥里,四肢軀幹乾瘦乾瘦的,手臂上已經長出了毛茸茸的白毛。
逃避的吳敏等人都走了出來,依然可以看到她眼中的驚駭,姜二爺冷眼看着斯特拉斯曼的屍體,雙眼蒙着一層霧氣,嘆息道:「生前造孽太多,死後屍體果然都不得安寧。」
敘舊的繁瑣一一省略,姜二爺轉頭帶着熱情的面孔說道:「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考慮好,我們搭個伙,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起碼我們可以將將來遇到的危險降低到最低。我們還有部分設備需要有人使用。」
拍拍淤泥,胖子寒意驟升看看斯特拉斯曼,再看着姜二爺說道:「姜家二爺是吧,聽過您的大名,手段可辣着呢,跟你合作可是與虎謀皮啊,我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又怎麼保證找到你需要的東西後不把我們都和這古城埋一塊。」
姜二爺的名頭在道上可是響噹噹的存在,而其人鮮有現身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有着一幫子手下打理着事物。從側面得知的有關這人都消息,無一不是把事情做盡做絕的狠角色。在有利益可圖的時候這人就是一個笑面虎,可藏在笑面的背後卻是一顆陰險毒辣的心,簡單說胖子根本就信不過他。
在場的人除了七月之外都是第一次見到姜家的大人物,那股凜冽的殺伐氣勢絕對是長年浸泡在高位殺人如麻養成的。朱北辰並不懼對方的氣勢,很自然朝半空中伸出手腕半開玩笑說道:「姜二爺?我們現在確實需要朋友,很高興我們彼此能夠合作。」
突然而來的態度轉變讓胖子和韓清欣等人都沒反應過來,這傢伙鬧得是哪一處,還是學校里出來的娃子,社會閱歷不夠豐富啊,跟這樣的人合作遲早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韓慶新錯愕,見朱北辰伸出一隻手很自然握住他的手腕搖頭示意他緩緩不要這樣做。幾人的心情坎坷複雜,仿佛這隻手伸出去將會和惡魔聯手,把自己的命運交到魔鬼手上。
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在朱北辰開來這並不是多麼大不了的事情,論起心機和防備心他自以為自己有着充足的準備。
韓清欣和胖子不再說什麼了,一切都是徒然,他的倔強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吧。
&作愉快。」姜二爺笑道,送開手,一雙眼睛還是閃着懾人的精光。隨之注意力轉移到斯特拉斯曼的屍首身上。
&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死而復生?」
儘管這種現象談不上死而復生,姜二爺還是用了這個詞。朱北辰又聞到了那股檀香味道,帶着懷疑的眼神警惕看着胖子,胖子仿佛也想到了什麼,畏畏縮縮後退幾步。
&別這樣看着我,我怕。我身上真的沒藏着什麼。」
七間擺擺手抖落灰塵,懷疑的語氣與朱北辰毫無二致:「那你怎麼解釋他只追你,而不是追我們。他的腦袋都被打爛了,視覺系統完全都是殘廢的,憑什麼確認你的位置?」
胖子縮着頭看着地面,不敢同七間犀利的目光相對視。他說的很對,眼光犀利狠毒,要是一個人目不能視,那麼判斷行動軌跡的方式就餘下味覺很聽覺。可斯特拉斯曼的腦袋都被槍子打爛了,胖子身上若隱若現的味道連朱北辰都能嗅到,七間又怎麼會忽略不知情呢。
七間相信自己的感覺判斷,而這種精確的判斷力來自於多年修道和豐富的閱歷沉澱,胖子的表情就足以證明這個人有問題,他之前肯定是在眾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什麼才不敢直視自己的目光。
&那個…」
&身上裝的是什麼,你是不是拿了死人的東西?」姜二爺敏感抽動兩下鼻子,也從胖子身上嗅到了某種古怪的味道,可能這個胖子把東西包裹得很嚴實,卻依舊遮掩不了東西的味道,因為它實在是太過強烈。
拿了死人的東西,姜二爺直觀淺顯的表述簡直就是一語道破。姜二爺一生可是沒少下墓,那種沾染過死亡氣息的物件由於常年伴着**的屍身或多或少會沾染上屍體的糜爛之氣,這種物件自然是帶有亡者的怨念,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十分邪門的,所以探墓取寶的人多數隻取寶藏而不會動屍身上的東西。這個胖子該是有多喪心病狂,居然打死人身上物件的主意。
韓清欣的槍口微微調轉,語氣也帶着威脅的韻味:「說吧,你到底拿了什麼。」若說死人的物件,他們之前接觸過的屍體無非就是木屋中的那具,再就是剛死不久的斯特拉斯曼,而斯特拉斯曼的屍身是被搜過的,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留下。那麼,他碰到肯定是木屋中的那一具屍體了,只是不知道他拿走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