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流光真人將麗水凝歸還給滯留在玄天宗的念白漁長老之後,青嵐宗方面並沒有預計之的譴責或者異樣態度,反倒是在天元峰借了一處小院,將麗水凝仔細照顧了一番之後,過了四五日低調離開。筆硯閣wm)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而在念白漁和幾位一同趕來的青嵐宗弟子即將離開的那天,她們通過流光真人,找到了祁震,有了一番交談。
長門天元峰有足夠多待客的院落,但念白漁卻是與祁震約在了雲霞閣,當他再次來到雲霞閣內,看見那位之前慢待自己那位肥胖管事,祁震沒有多看多說,反倒是直接進了閣。
而當那位肥胖管事得知自己之前沒有好好對待的一個「小毛頭」,竟然是玄天宗內大名鼎鼎、同時又是凶神惡煞的祁震之後,他已經嚇得好幾天睡不着覺。
這位肥胖管事祖是玄天宗一位長老,因父輩福蔭得以拜入玄天宗門下,可是修煉天賦並不突出,只好讓他留在雲霞閣招待來往修士,或許能從得到幾分機緣。也因為如此,這位肥胖管事可謂是見慣了仙道之各種身份高貴、修為深湛的人物,所以一開始對表現平凡的祁震,自然是有所看扁。
當祁震邁入雲霞閣,不僅這位肥胖管事,連一些侍奉各路修士的下人,也徹底安靜下來,沒有一人膽敢說話,好似在祁震身旁,總有一股洶湧殺氣纏繞不止。
祁震當然沒有理會他們,可是也懶得打招呼,徑直走入內,找到與念白漁長老越好的靜室之,輕輕敲門。
聽見屋傳出一個清脆聲音「請進。」
祁震一正衣衫,如今的他已經換下了外門弟子的杏黃道袍,而是回霞風洞府換了自己一件常服。
而當祁震進入靜室之後,眼前卻突然閃來一個白影,隨即便是一陣香風撲鼻。
念白漁的形容外貌要祁震想像的更年幼,青嵐五姝之,祁震在天威谷武時見過霜碧玉,神色柔和而明媚,仿佛全身下都泛着一股讓人安心的綿綿光暈;麗水凝則是恬淡如水、清麗而不乏染化之姿,可惜如今已經氣息盡封、物是人非;至於念白漁,則是俏麗脫俗,有如青春少女,讓人觸目便自覺心生活力,似乎無形隨之起舞一般。
&輩祁震,拜見念白漁長老。」祁震微微行禮,自從經歷過麗水凝的事情之後,祁震對於這種孤身一人與他派長老獨處的事情,多少有一些忌諱。
念白漁與祁震的距離很近,好像一堆親密之人,紅潤的小臉靠了過來,仔細地盯着祁震的臉龐,眨了眨水汪汪地雙眸,十分好的模樣。
&好象有一些害怕?」念白漁站直身子問道。
&敢。」祁震雖然盡力掩飾,可是言談之,還是免不了帶出一股冷意,倒不是祁震刻意為之,而是如今祁震言行並不如過去那樣平和。
念白漁看見祁震這番情形,有些遺憾地說道「麗水凝長老的事情,我們青嵐宗也的確有幾分失策,是疏於防範了。麗水凝長老如今情形,你應該也清楚了吧。」
祁震與流光真人一同前往混元台的事情,長門之無人知曉,更別提在此做客的念白漁了,不過祁震還是說道「晚輩聽說了,氣息盡封、修為難保。」
祁震說的話多少有些難聽,然而念白漁並沒有在意,反倒說道「經歷了這種事情,算麗水凝長老沒有遭此劫難,恐怕在天下修士面前也要承受相當罪罰,而你如今無事,我希望你不要因此怪罪麗水凝長老。」
祁震眼神微露驚訝,隨即正容道「晚輩自然不會,此事根本乃天魔作亂所致,非長老與青嵐宗本意。」
念白漁露出了與年輕相貌不一致的悲憫神情,說道「這便是如今癥結所在,無論是你、還是我們青嵐宗幾個管事的姐妹,又或者是流光真人,都明白這件事情沒有可以怪罪的人,追根溯源本是無解之事。可是青嵐宗失去一名長老、她的門人弟子和受其恩惠之人會怎麼想?馨園之,因為你們兩人相鬥而受傷的玄天宗門人、其後因天魔現世而傷亡的弟子,他們又會怎麼想?」
祁震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一派掌門或者掌權之人,雖然其權威確實極重,但當門聲勢與自己試圖推向完全相反,那麼則有可能被反向而來的聲浪所挾持,不得不作出某些所謂「應眾人所願」的決定。
念白漁繼續說道「你的成、你的進步,其實天下仙道都有目共睹,州仙道數千年歷史,從未出現過像你這樣進境神速之人,你或許不知,天下間已經暗有傳聞,說你是天魔劫數的應劫之人,我不敢說這是對你有利之時,可因當下形勢動盪而想將你剷除之人,當今天下卻有的是,而我想說的是,這些人當,絕對沒有我們青嵐宗的人。」
念白漁的語氣非常誠懇,而祁震也知道,仙道修士、尤其是煉神境高人,言行內外如一,沒有說謊的可能,否則會折損心境,影響修為境界。
祁震長出一氣,肩膀無形的擔子好似輕了不少,說道「念白漁長老能夠這樣說,晚輩心喜悅,也非常感激青嵐宗的賞識……但是,麗水凝長老的弟子,恐怕對祁震不會有什麼好眼色。」
念白漁聳了聳肩膀,不太在意地說道「我們自會約束麗水凝長老的弟子,這個你大可放心。」
祁震眼神卻是變得堅毅起來,說道「或許晚輩有所冒犯,但是我有一個請求,是讓麗水凝的長老知曉,是祁震還得她們的師父如今這般模樣,若心有仇怨,大可前來尋我祁震復仇,我祁震絕不避讓。」
念白漁神情微變,沒有太多震驚或者讚許,反倒是有幾分疑惑,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應該知道,眼下情形不應該是兩派仇恨增長的時機,而且你的言行,並不是代表你自己一個人。」
祁震點點頭,說道「晚輩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個請求。晚輩深知失落尊長的痛心之處,若毫無發泄轉移之機,且不說有損修為心境,恐怕日後還會落入天魔窺視之,導致更多的悲劇。」
&聽你的話,似乎對天魔潛伏神智有些許心得?」念白漁好地問道。
祁震謙虛搖頭,說道「晚輩不敢說有所得,只是十分模糊蒙昧的知覺,唯有圓融通明之心境,方能避免天魔窺視,若是仇怨不消,反而暴露缺陷。」
&境之說,飄渺難測,世情變幻莫測,若無大定力大智慧,則無抱守澄澈心境、照顯元神的機會,你如今修為則有這般見地,難得、太難得了,可惜,你是男子,不能入我青嵐門下。」念白漁倒是有另外一番遺憾。
祁震有些苦悶,他只聽說過女子遺憾沒生而為男子,卻是第一次聽到反過來的說法,於是只好說道「我家小妹已經拜入青嵐宗門下,還請念白漁長老多加照拂。」
念白漁哈哈一笑,說道「這下你的名號可是傳遍青嵐宗了,也不知道你的妹妹是怎麼看你這個多年不見的大哥。」
祁震臉倒是沒有什麼笑意,說道「她不責怪我好了,祁雨妹妹與祁家來往極少,若論親疏,青嵐宗乃是賜養賜成者,我這個大哥沒有什麼說話的餘地。」
念白漁很是親近地拍了拍祁震的肩膀,說道「你不用這樣想,祁雨不是那種糾纏無盡之人,只要稍加點撥,世事通明、觀若掌紋,她會理解你這個大哥的。」
&多謝念白漁和青嵐宗多位長老的教導了。」祁震行禮道。
念白漁會心一笑,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這次來是要告訴你放寬心,青嵐宗不會對你採取什麼手段,是是非非,修為越深越看得清楚明白,至於你所說的讓麗水凝長老門下復仇之事,我回門會與掌門和其他長老細細討論,無論結果如何,都會給你一個明確答覆,在此之前,我們會約束好門人弟子。」
說完,念白漁背對着祁震,隨意揮了揮手,示意離開,祁震沒有說話,而是深深鞠躬作揖,表達了自己最大的敬意。
之前祁震來雲霞閣前,祁震內心也有幾分忐忑不安,無論麗水凝長老是因何原因襲擊自己,最終結果卻是自己生還、而麗水凝長老生死難測,這多少會讓青嵐宗對祁震產生足夠的惡意,如今看來,仙道高人行事果然不同凡響,另有一番玄妙和通徹,不會無窮無盡地糾纏,更不會讓仇恨怒火傷了自己修為心境。
祁震深深呼吸了一番,好像自己觸目所見的景色都光明了些許,至少日後不會有更多方面針對自己,或許還能找到支持自己的人。
而在祁震即將離開雲霞閣之時,那位肥胖管事走了過來,手裏捧着一個木匣,見他眉目含笑、卻是頗為滑稽,聽他說道「祁震師兄,這是小弟收集多年而來的玉肌香,凡定坐前點燃一根,可燃燒三日不息,能夠滋養形神,不受心魔所擾,並且對駐容一途頗有效用,還請笑納。」
祁震看了看這個肥胖管事,他倒是不至於對這樣的人有怨恨之心,今日之成,有他無他都一樣,不過當對方說道此物對駐容一途效果顯著之後,他腦念頭一閃,問道「此物對沒有修為的尋常人有用嗎?」
肥胖管事愣了一下,隨即回答道「有用有用!功效絕對不會打折扣,這匣之香,若是讓世俗之人使用,相當於鍊氣修士駐容數年之功,幾乎可以此生容顏不改了!」
聽他這麼說,祁震倒也覺得此物頗為珍貴,於是說道「好吧,此物我收下了,你也不用害怕,今晚好好休息吧。」
說完,祁震抱着木匣,輕鬆離開了雲霞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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