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震以神識向四周查探,竟然無法察覺到雨亦辰曾經存在的一絲一毫痕跡,或者說,此人自一出現,根本沒有存在於祁震的神識之,至於他是怎麼消失的,那估計是世間罕有的大神通吧。筆硯閣 敬請記住我們的址:匕匕小說://。
祁震微微嘆息,這名高人來無影去無蹤,以自己的修為,怎麼可能發現對方的出沒,反正今日一見,起碼解決了祁震不少疑惑。
&冉,你對這名……仙,了解多少?」祁震可不覺得那人真實身份是雨亦辰,私下之際更是不敢直呼其名。
祁冉的表情有些稚嫩,思考道「仙在一百八十年前,給此地村民傳授了一門存神之法,同時給我誦經,讓我化形成功。除此之外,仙只是每過幾十年來看一次,這塊令牌是他一次給我的。」
&次是什麼時候?」祁震問道。
祁冉掰着指頭,然後說道「大概是二十年前。」
&十年前嗎……」祁震沉吟一會兒,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在世俗新年過後,剛好是二十歲了。
二十歲這個年紀,在仙道之可謂是稚子了,與祁震一同下山的同門,哪一個不是在玄天宗內生活修煉了數十年之人,這也是為什麼祁震的修為進境讓仙道震驚。
&管怎樣,先離開此地吧,祁冉,你可知道苗疆的方向?」祁震問道。
&雖然沒有遠離此地,可是能夠察覺到東北方向幾百里外有人煙。」祁冉回答道。
祁震饒有興致地看向祁冉,雖然她言行偶爾顯露出稚嫩,可是這三甲子以來雨亦辰對她的教導一點都不少,最起碼東西南北、距離方位都能說得清楚,這可不是遠處那原始村落的村民可以做到的。
祁震原本還打算跟那個村落的人打聲招呼,可是了解到這裏的環境是雨亦辰有意為之,祁震便不打算驚擾內眾人了,權且當作是他們人生當一次不大不小的驚訝。
***
密林之,祁震與祁冉兩人在地面施展移地遁法,這門法術是祁震自己琢磨出來的,最適合在地面行走而不驚擾世俗,祁震也將其傳授給了祁冉。
祁冉的學習能力遠祁震想像的更為優越,只需祁震演示一遍,能輕而易舉地做到。然而祁震所不了解的是,別的法術祁冉不一定能學得這麼輕易,唯獨這門移地遁法,對於原身毒蛇、長時間攀附爬行,通靈之後對地脈靈氣的移走最是熟悉不過,所以毫無阻礙地學會了。
而祁冉也是對祁震心懷感激,她這種通靈妖類,化身成人在世已屬罕見,可畢竟是異類,即便有修為在身,她平日裏也不敢靠近那些有人煙的地方,這是屬於天性的畏懼。
至於以仙身份出現在祁冉面前的雨亦辰,教導的東西更多是玄之又玄的大道至理,以祁冉的根基,想要明白這些還遠遠不足。
所以祁震傳授的移地遁法,正好是祁冉走出深山密林所需。原本祁冉對她這個新主人還有些敬畏,但是當交流漸深之後,才發現祁震實際是一個很容易交流的人,不像雨亦辰那種仙一般,他開口,自己根本連說話都不敢。
祁震兩人的速度很快,步履如煙,不一會兒走出密林,來到一處人煙稠密之地。
苗疆環境與天南之地不同,叢林茂密、常年悶熱潮濕,厲瘴遍佈,不是苗疆土生土長之人,很難在此地長期生活,否則會因為各種蚊蟲叮咬和水土不服而喪生,這也是為什麼與苗疆接壤的天南部族會因為貿易得意興盛,因為別處的天南家族,根本不敢太過靠近苗疆。
而好在祁震與祁冉兩人都是有修為在身,而祁冉本身更是毒蛇化人,雖然具備人形,然而毒蛇天生帶來的氣息,還是讓無數蛇蟲鼠蟻遠避,所以當祁震一來到這片苗疆城鎮,反而感覺周圍氣息一新。
引入眼帘的建築,大多數是以木材和竹子築成,不似紅石城那般修築高厚城牆,祁震眼前的苗疆城鎮,直接是以木樁圍成的柵欄,當作是城牆那般,頂削尖,隨時也可以當作抵抗外敵的武器。
苗疆與天南之地接壤,照理來說也是有妖獸流竄,所以這般建築風格,想必也是要抵禦時不時在城鎮周圍襲擾的妖獸。
然而當祁震與祁冉兩人出現在城鎮附近時,立刻引來了注意力,並不是因為他們兩人是生面孔,而是所有人的視線都集在了祁冉的身。
苗疆氣候悶熱,陽光毒辣,此地平民大多膚色黝黑,像祁冉這種雪膚玉顏,簡直是罕世珍寶一般,加之祁冉行走時的柔媚身姿,自然引來了眾人的視線。
祁震有些苦悶,他之前並沒有留意到這一點,仙道之,只要是有心注意自身形骸外貌,不會有多少醜陋之人,無論是玄天宗的女弟子,還是青嵐宗那樣的遍地女修,絕大多數都是貌若天仙,看慣了這些仙子一般的人物,祁震看見祁冉時也不至於太過驚異。
可是此地城鎮卻不同,像祁冉這樣美貌的女子,說不定真的會引來什麼爭鬥,祁震無意驚擾世俗,足下催動,邁步速度不見多快,但是一下子穿城而過,消失在眾人視線之。
跟着祁震飛快離開的祁冉,臉色也有些古怪,看了看祁震卻欲言又止。
&說什麼說吧。」祁震說道。
祁冉露出害羞的神情,似乎這種事情不教她,她也能自己領悟到些許,說道「主人,為什麼他們這麼盯着我……好像、好像要把我吞進肚子裏似的。」
&里有別的野獸要吃你嗎?」祁震突然好問道,所指的自然是祁冉原身尚為毒蛇的時候。
&早以前有,但是當我通靈之後,大多數野獸都不敢靠近我了。」祁冉低聲說道「只不過今天那些人,他們好像不僅僅要吃了我的模樣……」
祁震捏了捏下巴,祁冉作為通靈妖類,對一些生靈的根本行為好像反而陌生了起來,倒不如說是一次重新的認識,不過祁震也不知道這方面該怎麼教她,思考了半天只好說道
&的外貌體態對於世人而言,是美的象徵,世人對美的審視是不斷絕的,也是普遍的,而這種審視的來源是族群繁衍的根本……」
說着說着,祁震也感覺自己說不下去了,只好停下來看了看祁冉,沒想到對方也紅着臉看着自己。
&妖化人也會臉紅嗎?」祁震心暗道。
&咳,剛才穿城而過,我也了解了一些東西。」祁震乾咳幾聲說道「此地應該也只是苗疆的一處邊陲小城,繼續向東北行進,應該會有幾座苗疆的大城。」
以祁震的神識,剛才對着整座城鎮一掃而過,基本能了解大致情況,既然盧瑟已死,祁震不太擔心會有其他散修能夠找到自己了,所以神識查探也毫不忌諱。
苗疆有着自己的字和語言,與天南之地和州差別甚大,所以即便祁震停留此地,也找不到幾個可以交流之人,或許只能去到苗疆與天南交接之處,才能找到可以對話的人,而那個方向也是苗疆重鎮烏龍城所在。
跟天南之地的六部百家分地而治不同,苗疆大體還是有一個權力心,也是苗疆王族,其根據地是在烏龍城,祁震心偶有所感,估計自己的目標是在烏龍城。
雨亦辰臨走之時告訴祁震,苗疆有屬於自己的機緣,到底這機緣是何物何事,祁震一概不了解,但對方如此高人,說出來的話語總不可能是毫無憑據,而且祁震如今修為,也能感覺到與自己相關聯的一些世事變化。
&是散散心。」祁震暗道。
自從離開玄天宗,回到天南之地後,祁震沒有一日是過得輕鬆自在的,各種壓力和秘密擠壓在內心,讓祁震感覺到未曾有過的身心疲憊,事後回想,這兩個多月的昏睡,實際不光是傷勢恢復有關,或許是自己內心深處的疲倦,讓自己不想甦醒、不想去面對這樣那樣的煩惱。
這樣,祁震與祁冉兩人,也不御風飛行,也不刻意加快速度,在苗疆四處遊歷,偶爾看見一座雲霧繚繞的山峰,祁震帶着祁冉攀登去,不藉助任何法力,心血來潮,在山峰之巔吐納入定,離開定境之後,會給祁冉講述天南與州的風土人情,有時候也講講自己修煉的心得體會。
妖類修煉與人不同,另有一條途徑,境界次第也不能直接較,法力的深淺與施展也各有不同。
而平日裏祁震入定修煉,祁冉會化回原身模樣,對着天空吐出內丹,黃彤彤的顏色,似虛似實,吞吐着日精月華,不斷壯大自己的修為法力。
讓祁震感覺到特別的是,祁冉化作人身時,身的花衣竟然是一件法器,祁震不好意思讓祁冉脫下花衣,但是觸摸到這件衣服的時候,卻又感覺是摸在祁冉的身,感受既怪異有新。
後來經過一番詢問之後祁震才知道,這件花衣是祁冉原身蛻皮之後所煉製而成,即便如今可以化作人形,祁冉還要偶爾變回原樣蛻皮,而每次蛻皮留下的殘骸,會融入花衣之,煉製成器,這樣日積月累之下,這件花衣竟然變成了一件極其堅韌的護身法器,而且與祁冉的氣息一同,處於不間斷的祭煉之。
經過這一件花衣成器的啟發,祁震也打算開始自己的煉器,雖然他眼下對煉器之道一竅不通,但是仙道修煉殊途同歸,而且《霸仙真解》之,也有關於煉器的一些心得。
在乾坤囊,祁震取出了一根赤銅色圓柱,正是當初金闕長老所贈予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