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卿臉色更沉,英俊的臉凍如寒霜,「想不到皇上這般的壓着,還是不成,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當……」
他眼底閃過一絲狠意,讓蕭夫人看得心驚,更添一絲驚慌,她一把拉住了蕭長卿的手,「長卿,你可千萬別讓他傷害到寶珠。」
蕭長卿閉了閉眼,「夫人,你帶寶珠先離開幾天,等皇上病好了,咱們再從長計議,我倒是不相信了,太子在後宮默默無聞那麼多年,他那些人,到底從何而來?仔細去察,總能查得出來的。」
蕭夫人見他有了成算,心底放鬆了些,道:「你也別太擔心了,咱們的女兒倒是個能放寬心的,全沒有查覺出什麼來。」
蕭長卿聽她這麼說,眼底也露出絲笑意來,「這孩子,向來是天塌下來當被蓋的。」
蕭夫人道:「她這樣子也好,姑娘把她交給了咱們,咱們總得保她一生平平安安才好。」
蕭長卿點了點頭,把蕭夫人摟在了懷裏,用下巴抵着她的額頭道:「她一直跟着我在邊城生活,養成了那樣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蕭夫人道:「好也罷,壞也罷,總之,她已經不適宜於生活在皇宮了。」
「她自己倒是明白得很,這些日子,象變了個人一樣。」
蕭夫人想想蕭寶珠近些日子的所作所為,笑了起來。
蕭長卿道:「夫人,你和寶珠去廟裏住上幾日,把若萱也帶上吧!」
蕭夫人臉色一沉,「相公,莫非你還想着提攜於她?」
蕭長卿哼了一聲,「提攜?夫人你可真會說笑,你那庶妹是個不安份的,帶出的女兒更不安份,這次幸虧生了病,沒給我們蕭府添麻煩,她那病倒是好得快得很,這幾日又竄挫着她那娘在府里鬧騰,也不知道這兩母女哪裏來的那麼大底氣!」
蕭夫人展開了笑顏,伸去手去,撫了撫蕭長卿的臉,「你還真是和寶珠一樣的傻裏傻氣的,她有那底氣,還不是因為你……」
蕭長卿看着她少有的嬌媚神色,有些失神,待明白了她的話,又失笑了,「無端端的,你吃這飛醋幹什麼?」
蕭夫人笑了,「她還沒本事讓我吃醋,我的夫君,怎麼眼光會那麼低?」
蕭長卿道:「只是她們總是這麼鬧騰,倒是讓人心煩得很,她是你的庶妹,其夫君又是那樣死的,我不能讓屬下將士寒了心去。」
蕭夫人眉毛微微地挑起,向他一笑,「夫君心底里不是早有了辦法了麼?」
蕭長卿道:「你帶了寶珠去廟裏住幾日,夏侯鼎得了這個消息,定不會放過這機會的,不如咱們便趁此做個了結,將這兩尊瘟神請走了。」
蕭夫人失笑地看着他皺緊眉頭不耐煩的樣子,道:「別人家如果有美人送上門來,接手都來不及,還沒見人你這般往外推的!」
蕭長卿眉頭皺得能夾死只蚊子,「什麼美女?整天一身白衣服象鬼一樣在府里飄,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不知道的以為她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
他看着蕭夫人,眼底全是奇色,「同一個父親生的,怎麼就完全不同呢?」
蕭夫人掩着嘴笑,「你呀,寶珠定是跟你學的,一個性子,嘴毒得很!」
蕭長卿展眉也笑了,又迅速收了笑容,「夫人,總之儘快把她們送走是正經。」
兩夫婦相視一笑。
……
一大早的,蕭寶珠便被福三從床上挖起,替她梳頭洗漱。
蕭寶珠半閉着眼任她鼓搗,「福三,你急些什麼,時間還早着呢。」
福三道:「早什麼?夫人早請人來催了好幾次了,我也叫了你好幾次了,你睡得像豬一樣!」
蕭寶珠眼睛睜開了一下,又閉上了,「去廟裏祈福而已,早去一會兒,遲去一會兒,又有什麼打緊?」
說着,往椅子上歪了去,福三忙一把將她扶正了,氣呼呼地道:「姑娘,奴婢可跟你說清楚了,這次去廟裏,表小姐也會一塊兒去,你可不能給她比了下去,讓人笑話。」
「什麼?她也去?她的病好了嗎?」蕭寶珠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身子坐得筆直。
「送回來的當晚,就好了,聽說哭了整晚,怨這個,怨那個的,雲姨媽還去老爺院子哭述了,又提起她那死去的夫君,把老爺煩得不得了。」
福三一邊說着,一邊掩了嘴笑。
蕭寶珠怔怔地道:「我的臉皮就夠厚的了,想不到她的臉皮更厚,這麼着便找到了爹的頭上去了?」
福三道:「她連老爺的面都沒見着,便被人架了出去了。」
福三撇了撇嘴。
「爹就讓徐若萱也跟着去廟裏祈福?」蕭寶珠道。
福三點了點頭,「沒錯,夫人說了,表小姐最近氣運怕是不好,讓她也跟着去廟裏,多少沾些佛氣,依奴婢看,恐怕是老爺煩了她們了,想清靜幾日,便讓她們也跟着去了。」
蕭寶珠想了想,點頭道:「爹還真是那麼個性子。」
不對,爹才不是那麼能忍氣吞聲的!
雲姨媽這麼煩着他,他不想辦法對付才怪!
廟裏?看來有一番佈置了?
蕭寶珠頓時興致勃起來,招手道:「快,快,快給我梳好頭!」
福三奇了,「姑娘怎麼一下子這麼心急了起來了,剛剛還死活不願意去呢。」
蕭寶珠翻了個白眼,「你懂什麼?有熱鬧看,當然得去。」
福三替她梳好了頭,又精心選了身衣裳給她穿好,仔細端詳了半晌,這才滿意了,道:「姑娘這麼穿着,定能把表小姐比了下去。」
蕭寶珠才不管身上穿了什麼呢,拔腳就往外走,來到了外院,轎子已經備好了。
蕭夫人在外等着,見她的模樣,眼前一亮,笑道:「寶珠,你穿這身兒好看。」
福三臉上現過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來。
正在此時,雲姨媽與徐若萱從長廊那頭相扶着走了過來,兩人和以往一樣,都是一身清雅的素色衣服。
徐若萱一眼便望見了長廊那頭那如烈焰般張揚的女子,她一身撒金大紅的衣服,腰肢卻被一款金色腰帶束得極小,把所有人的目光全吸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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