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剛一轉身,手上突然拽來一股大力,把我往他房間裏拖。他再一次關上了門,把我抱着往他的床上走,我緊着心口,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雙手圈着他的脖子,聽他道:「來回跑很有趣,嗯?」
我搖搖頭,蹭着他的頸窩:「其實好冷..」
他脫了我的棉袍,把我放進床榻里側,被子兜頭就蒙了過來。他安靜地問:「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
我枕着他平時睡的枕頭,渾身都是一片哄熱,語無倫次道:「想你平安健康..唔,想這雪災早早過去明年是個豐收年,想你少為這些事情操心,好像、好像我有些貪心..」
「說最要緊的。」
我一頭熱地竟真的說了:「想要跟你在一起..」
塗欽折身形頓了頓,然後也上了床榻,在我身邊平躺好,道:「不問我的新年願望?」
我便問:「那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麼..」
塗欽折伸手過來,揉了揉我的頭髮,道:「突然想到的,就像這樣陪我一晚上。」
沉默了一會兒,我偷偷偏頭看他,外頭掛了紅燈籠,隱約的紅光照着他的側臉,他安靜地闔着雙眼。我抓緊了被子,小心翼翼地問:「你為什麼不想長遠一點?這個很容易實現的嘛..」
「長遠的願望」,他睜開眼睛,亦偏過頭來看着我,恍然似笑了一下,說道,「再長遠的願望,不管有多麼美好,最後不能實現又有什麼意義?」
我怔了一下,喃喃問:「你對自己的未來沒有信心嗎?」
「有信心,只是不必抱太大希望。」
我聽後,很是心疼。塗欽折能夠有這樣的領悟,他得有多寂寞。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再說話了,呼吸也漸漸平穩了,我才輕輕地往他那邊挪了又挪,頭微微枕在了他的胸膛上。他身上很溫暖,直直熨帖了我的心,只是不知我這樣靠近他,能不能夠溫暖他的心?
他的心跳沉穩有力,給人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塗欽折,要是你的未來願望里計劃有我,那我一定拼盡全力地去努力。
我以為他睡着了,沒想到塗欽折忽然動了動手臂,我驚得立刻躲開滾回去裝睡。然他手落在了我的腰上,又將我撈了回去,緊緊地摟着。他曲腿過來幫我溫暖雙腳的時候,身體彼此貼緊輕微地摩擦,我感覺心跳已經快要跳出喉嚨了。
塗欽折說:「希望有一天你不得不怪我的時候,卻能夠想起我對你的好。」
我當時覺得他太杞人憂天,一下子就放輕鬆了下來,雙手試探着朝他伸出去,見他沒有躲閃,便歡喜地環住了他的腰,蹭蹭他的胸膛,甜滋滋道:「我為什麼要怪你啊?」
只是我沒料到,之所以塗欽折對自己的未來不抱太大希望,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未來可能會是什麼樣子。而他也知道,當總有一天我知道真相的時候,不得不怪他。
我對那一天的臨近和到來,一直渾然不覺。
這一覺,我睡得一夜安眠,覺得無比的踏實。醒來的時候,發現我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床上時,又不禁懷疑,莫非昨晚我做了一個美好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