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青州的聲音有些激動,也像似鬆了一口氣。
沒有誰見過四海侯爺這番表情。
似乎任何時候,她說什麼,那就是命令,沒有人敢去違抗。
能讓侯爺頭痛的,也就是眼前這位如仙般的男子。
兩個侍衛立即跑了出去,準備一切。
很快,侍衛回來報告說:「侯爺,一切都已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還沒等四海青州開聲說話,四海不歸已經轉身邁步走了出去。
踏出大堂,微微抬頭看了看天際,四海不歸低頭踏上了馬車。
天還是那麼藍,萬里無雲,只是這一次進宮,也許再也看不到這樣的藍天。
人生有很多事不由自主,也有很多無奈。
四海不離是他最疼愛的弟弟,與其讓他受半點委屈,還不如這一切讓自己去承擔。
也許再也不能跟師父她們在山上學藝,也許再也不能回到那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做自己喜歡的事。
一切終究是因為這荒誕的規矩,一切都因為人性的貪婪好色。
雖然自己還不懂愛情是什麼,也沒接觸這樣的事情,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難道真的不存在嗎?
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四海不歸相信人定勝天,他不可能這麼容易屈服。
進宮,只是迫不得已。
可他卻不會讓自己一輩子,毀在這麼一個貪婪的女子手中
馬車行進的速度很快。
時間已經很緊迫,萬一有什麼差錯,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在開始的一段路上,一切來得自然,並沒有任何異象。
只是,他們不知道馬車其實早已經被人跟上了。
騎馬的人和一些跟在身後的隨從,並沒感覺到什麼異樣,只是繼續按照這熟悉的路線快速前行。
忽然,一陣狂風平地而起。
一個黑衣女子凌空而降,在馬夫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腳把馬夫踹到了地上。
只是那麼一瞬間,她落到了那匹黑馬上,雙腳一夾,便駕着馬車快速向前奔去。
後面的隨從反應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跑出去一段距離。
不知道來者是何人,更沒想到在去甄選殿君的路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黑衣人的輕功相當了得,功力也很高。
沒有時間給大家想清楚這些事情,大少爺被劫持了。
如果大少爺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回去復命,也只是死路一條。
隨從的首領大喊一聲:「大少爺被人劫走了,快!一定要把大少爺救回來。」
眾人領命,齊刷刷地抽出貼身的利劍。
用力夾緊自己的馬匹,向馬車逃走的方向追去。
待他們離開,這條道路又慢慢恢復了平靜。
一切發生的太快,沒有給這裏留下一絲痕跡
馬車飛快地前進,坐在裏面的人卻還在閉目養神着。
外頭紛紛亂亂,卻仿佛這變故跟他完全無關,還是說,這些事情他早就已經預料到?
穿過繁華街道,馬車很快進入了一片竹林裏面,後面的隊伍已經被拋得遠遠的。
直到馬車慢慢地停下來,車內的人還在不動聲色地閉目養神。
夢弒月依舊坐在馬上,回頭看着那垂落下來的帘子,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為什麼師兄會同意去甄選殿君?
不可能的,以她對師兄的了解,他絕對不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之人。
想着自己那謫仙般的師兄,要去甄選殿君,很大的可能會成為殿下的玩物。
夢弒月的心一陣一陣揪痛着。
心很痛,但更多的是不甘。
憑什麼夢蒼雲可以隨意甄選自己的夫君?憑什麼她可以不顧人家的意願?
憑什麼,她可以玷污自己這麼完美的師兄?
「憑什麼?啊」
忽然,她大喊了出來,馬車四周的竹子被她的內力震飛了出去。
就像一陣瘋狂的大風襲來,周圍的一切都凌亂了起來。
慢慢地,一切恢復了平靜。
只剩下無數飄落下來的竹葉,還在空中飄零,充斥着整個空際。
心臟處一股濁血涌了上來,夢弒月只好咬着唇,硬生生地把它咽下去。
她輕輕一蹬腳,人飛起來,穩穩地落在馬車前。
馬車還是一動不動地停在那裏,裏面的人不曾被影響半分。
夢弒月也不敢直接進去,她只是看着平靜下來的車簾,柔聲道:「師兄」
「我帶你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知道你不是自願去選什麼殿君的,我」
她還沒說完,帘子便被一隻白皙的大掌輕輕拉開,四海不歸終於出現在夢弒月的面前。
為什麼,為什麼他就是那麼美?
即使是經常與他見面的夢弒月,在這一刻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看着這俊逸的臉龐,這讓無數女子發狂的身段
夢弒月呆愣在那裏,久久說不出話。
直到四海不歸解開馬繩,輕輕一躍坐到馬上,夢弒月才拉回半點意識。
她立即跑了過去:「師兄,你要幹什麼?」
四海不歸頓了頓,並沒有回頭,只是沉聲道:「我必須要趕過去。」
說完,他拉了拉馬繩,準備離開。
「不可」
夢弒月被嚇了一跳,腳下猛地一踩,身體飛起來,向他的方向躍去。
只是一瞬間,她已經來到了四海不歸的面前。
想去拉他,卻又不敢,她只能用力踹了那匹馬一腳。
馬兒被她這麼一踹,再也站不穩,往一邊倒了下去。
四海不歸輕輕一躍,穩穩地落到地上。
四目雙對,在四海不歸的目光之下,夢弒月永遠都像失了魂那般。
他不動,她也不敢有什麼舉動。
斂了斂神,她才說道:「為什麼?師兄,為什麼你還要回去?」
四海不歸沒有說什麼,只是用凌厲的目光看了她一會,轉身便要離開。
原因是什麼,根本不重要。
只是他今天必須要趕過去參加甄選,這便是他現在心裏所想。
夢弒月很快便追了上去,擋在他面前,擋住了他。
「師兄,今天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讓你去。」
說着,她向着四海不歸的心門,一掌打了過去。
要是他一意孤行,那她也不介意,用武力將他禁錮。
就算是綁的,也要綁着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