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跟你一起去吧。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知道勸說沒有用,紀允連做了讓步。「這一次可不像之前是去祭拜太上皇,你又沒有郡主封號,恐怕會舉步維艱。」又道,「再說,你身子越累越沉,怎麼也得跟着個懂醫的。」
王慕妍隨口說道:「不是還有錦繡她們嗎。」錦繡可是醫女出身。
「那不一樣。」紀允連堅持,「錦繡這些年只照顧你了,又沒見過多少病症,我只對自己醫術放心。」
「可眼下雲山郡不能沒有你。再說你去還會讓你陷入困境。」孝敬帝一直想要收回紀允連的兵權,正愁沒有機會。紀允連如果沒有聖旨去韶京,豈不是自己將把柄交到人家手上?
「你放心,我這次喬裝而行,不會讓人發現。在這期間雲山郡有胡大人和龐大人幫忙,必不會出什麼大亂子。」胡文成已經有了舉人功名在身,雲山郡缺一個通判紀允連便讓他頂了上來。龐大人就是原陳陽縣知縣,紀允連也尋了個機會給他升了兩級,幫着管雲山郡錢糧。
此行存在太多未知,有紀允連在旁遇到事情還能商討一番,她又捨不得和他長久分離,王慕妍便沒有拒絕紀允連跟隨。
結果一行人匆匆忙忙到了韶京,王慕妍在宮門便吃了閉門羹。
「你以為你還是郡主呢?想要見皇后就見皇后?」王慕妍一個外命婦不能單獨見皇上,便遞了摺子先見牟皇后。可是宮門守衛一聽是她,鄙夷的語氣脫口而出。
「我此次見皇后有要事,而且我之前遞了進宮請安的摺子,皇后也已經應允。」忍着脾氣,耐着性子解釋完,王慕妍沖錦繡使眼色,錦繡立刻上前遞給守衛一個荷包。
「這點銀子就想打發我?」那人連看都沒看裏面裝了多少,就拒收了荷包。又道:「皇后娘娘如果想要見你,定會派人來接,你看有嗎?」
是沒有。這才是王慕妍疑惑之處。明明牟皇后已經准了她進宮的摺子,現如今讓她吃閉門羹又是為何?難道就為了讓她在這裏出醜?這還真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好在今天進宮的女眷不多,她之前很少在韶京露面,那些人要麼不熟,要麼乾脆就沒見過,她也沒怎麼得罪過人,即使那些人面色各異,也沒有說什麼譏諷的話,這才讓她繼續忍了下來。
他們家郡主從小到大除了上一次宮變被要求搜身外,還是第一次當着眾人面受辱。心疼之餘,錦繡上前低聲詢問:「夫人,現在要怎麼辦?」沒了郡主封號,王慕妍還有正四品令人封號。
「先回去。」既然牟皇后不想見她,她只能想別的辦法。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太子使的絆子。說文昌侯府招了孝敬帝的厭棄,此時見王慕妍,會讓孝敬帝對牟皇后更加厭棄。
後宮這幾年填了不少新人,要說最受寵的定然是平南大將軍顧南陵那個花容月貌的嫡次女。前不久還因為顧南陵將韓長仁打回了松嵐江被封為了貴妃,孝敬帝甚至還許諾,如果其生了兒子,就晉升她為皇貴妃。
牟皇后豈會容忍其做大?又豈會讓她生兒子?
可是幾次交鋒,牟皇后均以失敗告終。還惹惱了孝敬帝,要不是因為她是太子和黎王的生母,差一點被打入冷宮。
原本以為見王慕妍,可以憑藉對文昌侯府有恩多一個有力的幫手。等聽太子這樣說,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因此,只能是讓王慕妍在宮門口受人冷眼對待。
王慕妍回去將今日之事說給紀允連,紀允連安慰一番後秘密找上了黎王。
「聽說明霞郡主回了韶京,還在猜你會不會來?」朱謙陽見到紀允連並沒有感覺多吃驚。文昌侯府出事,除了人微言輕的二房,一家子都被困在雍城,唯獨王慕妍來韶京還能幫上忙。他們夫妻二人感情好,王慕妍懷了身孕,又是頭胎,紀允連能坐住才怪?
紀允連笑着起身見禮,「這不就看到下官了。」王慕妍雖然被奪去郡主稱號,朱謙陽依舊稱呼其為郡主,就憑這一點,這人就比太子識趣。這也是他一直和黎王之間有聯繫的原因之一。
「你們是想要見父皇?」
「是郡主要見,下官不方便。」
「你也知道父皇現如今正在惱文昌侯府。」言下之意是有困難。
「郡主這次除了保文昌侯府,更是為了皇上分憂。王爺也無需替文昌侯府格外說好話,只需替郡主轉告,她要見皇上。」紀允連說明來意。
「那本王就試上一試。」
紀允連拱手,「下官在此先謝過王爺。」
朱謙陽擺了擺手,「允之不必客氣。」隨後道,「你這個時候回來對本來來說倒是件好事,正好有件事要同你商量。」他們二人一直暗中有書信往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太過敏感的話題從來不談。眼下人回來,糾結許久的朱謙陽正好可以當面和他商量,所以才會欣然赴約。
「王爺請講。」既然有求於人,當然也要回報一二。紀允連早就有了這方面的覺悟。
朱謙陽緩緩吐出兩個字,「天下。」
「王爺是想要問天下局勢?還是問自己有無奪得天下的機會?」
朱謙陽一挑眉,「本王要是二者都想要問呢?」
紀允連同樣沒有感到意外,回了句,「那下官只能回復王爺一個字。」
「什麼字?」
「難。」
「為何是這個字?」任誰滿懷希望,卻被人兜頭潑下一盆水都不會高興,朱謙陽亦是如此,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下官說的是實情。」紀允連不為所動,該怎麼說就怎麼說。「現在這個天下的局勢確實很難,王爺如果想要這個天下也難。」
「這又是為何?」朱謙陽仍舊不甘心。
「只因平南大將軍顧南陵是仁王的人。」
「怎麼會這樣?」這個消息完全超乎了朱謙陽的想像,「如果真是這樣,顧南陵又為何讓其嫡次女進宮?」過了半天,都不用紀允連回答,他自己便道:「也是,能用一個女兒解除父皇的猜忌,這筆買賣並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