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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聽着有些信口開河,但是細想之下卻不無道理。」這是王子義當時對自家小女兒說的話提出的點評。
原來如此啊。
王子義想到這裏,心中瞭然。嘴角不自覺的上翹起來。自家這個小女兒在永盛帝面前真的是什麼都敢說啊。
最有意思的是永盛帝還挺願yì 被自家小女兒忽悠的。
王子義思考再sān 回復道:「微臣認為,殿試應該增加策論環節。」
「策論?「其餘眾人皆吃驚的看着王子義。
策論是什麼?在以往的科舉考試中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兒。
「哦?王愛卿不妨細說一下。」這好像和寶妹的看法很像啊。
難道寶妹說的那些,是王子義教的?想到這裏永盛帝狐疑的看着王子義。
「陛下可以從百姓民生、歷朝文化、行軍打仗、禮儀規範、吏制改革、治理水患、預防天災、刑法斷案以及農事問題等等幾方面出題,讓眾生員來答。這樣便可以藉機考察一下這些人具體都擅長些什麼?是不是真正可以用到實處?選官,要選的是能為朝廷做實事的人,而不是選誰《四書五經》背誦的好。我們應該從這些人當中選的是誰將書本上的知識應用的更好,而不是選誰記得最勞。這就是所謂的學以致用的道理吧。」
王子義比王姒寶懂得精煉語言。而王姒寶更擅長的是說些大白話,將人往她想要表達的事情上miàn 去引。
說起來,王姒寶說的話更通俗易懂,更讓人願yì 去接受。這恐怕就是永盛帝比較喜歡被王姒寶忽悠的原因所在。
「陛下,咱們還從來沒有聽過要考這樣的題?這有違祖制。」薛中原趕忙上前反駁道。所謂禮不可廢,怎麼能這樣隨便的就去改biàn 呢。
「陛下,臣之小女兒說過一句話。」不待其他人反對,王子義率先開口道。
永盛帝輕挑了一下眉毛,興趣十足的問道:「哦?那小丫頭還說了些什麼?」
一個『還』字徹底證實了王子義之前的猜測。
「臣之小女兒說,規矩就是用來被人打破的。任何規矩都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而是隨着社會的發展慢慢形成的。要是真的較起真兒來,最開始還沒有科舉呢。但是先祖們還不是為了打破以前世家壟斷朝堂的局面,重用寒門子弟,開啟了科舉取仕之路。微臣在這裏要問一下在座各位,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是通過走科舉這條路最後踏上仕途的?有很多是不是?就是連咱們在座的也有,不是嗎?」王子義說完拿眼掃了其餘幾人。
這幾人當中戶部和工部尚書均是寒門出身。這二人被看的有些許不自在。
王子義又繼續道:「臣之小女兒還說,當今聖上實際上才是真正的明君。」
王子義說這話有拍馬屁之嫌,六部尚書在心裏都暗暗的撇了撇嘴。
但是這不妨礙人家永盛帝喜歡聽啊。
但仍故做淡定的問道:「哦?寶妹怎麼會這麼說?」
「寶妹說,當今聖上是歷朝歷代帝王當中,唯一一個肯正視自己的不足、廣聽言論、明辨是非的帝王。雖然未必保證後不見來者,但卻肯定是前不見古人的第一人。試問,別說是一個帝王,就是個普通人又有幾人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陛下今天召集微臣幾人到這裏,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想聽一下我們幾人對此次殿試有什麼好的想法?殿試如果改革成功的話,這將是一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大事。陛下如果真的能打破原有殿試的陳規,做到因人取材、因能力取官的話,那無yí 就是做了一件從無到有,要被永記史冊、千古流傳下去的大事。」王子義最後又強調道:「明君沒有幾人是墨守成規的。」
說白了,要想做明君,還得做幾件大事可以讓史官去記載。
永盛帝一直是一個不被外界看好的帝王。相比本朝前幾代帝王,他文治武功都不佔優。唯獨有一點,他肯聽勸,也不糊塗,懂得明辨是非。這正是王姒寶十分看好他的原因所在。
其餘那些功成名就的帝王,無不是踩着別人的政績、踏着眾多將士的屍身、甚至是飲着至親血脈的鮮血以成就自己的宏偉霸業。
歷史功績自有後人評說。
那些所謂的明君往wǎng 有很多被後人詬病的地方,也往wǎng 會讓後人在他們明君稱號的後面打上問號。
王子義最後幾句話說的永盛帝熱血沸騰。
他也是在聽了王姒寶的話後覺得她說的還是有些道理,故而為之。當時並沒有考lǜ 過永記史冊的問題。現在看來,機huì 就這麼輕易的擺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如果不抓住,似乎都對不起寶妹對自己的超高評價。
沒想到自己在寶妹眼中才是真正的明君啊。想想永盛帝心裏都高興的不得了。
明君?明君是會流芳百世的。作為一個帝王,還有什麼比這個評價更高?
就因為這句話,永盛帝在今後的帝王之路上更加的謹言慎行,並時常用「明君」二字鞭策自己。
同樣也是因為這句話,讓滿朝文武大臣重新對永盛帝做了一番評價。並且為自己能夠成為明君座下之臣感到無比的驕傲和自豪。這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更是因為這句話,在史書記載中給後人提了個醒:一個帝王本身可以不優秀,但是他肯聽的進qù 諫言,不昏庸無道,懂得明辨是非,這就是一個好帝王,這就是一個明君。
尤其是永盛帝後期的生活上雖然同其他帝王一樣光鮮、奢侈,但是他卻很少花國庫中的錢。這竟然成了後世一個難解的迷。
王子義也因為提出了科舉制度的改革,成為了名垂青史的賢臣、能吏。
之後在韶國也出現了類似的科舉制度改革,而且,制度制定的更完善,改革實施的更徹底。二者因為年代相近,讓後世之人實在是弄不清這種改革究jìng 更早開始於雍國還是韶國?
後世有人專門研究過這段歷史,無不發現這一改革中都與一個女子有關——就是《王子義諫言篇》中記載的臣之小女兒。
「好。眾位愛卿,咱們現在就討論一下,你們手中有什麼樣的問題需要解決,有什麼樣意見不統一的地方需要辯一辯,再有什麼樣的工程是需要建的、以及如何處理天災、還有什麼疑難案件無法結案等等。從中挑選一些作為明天的殿試試題。」永盛帝現在是滿腔熱血,恨不得立刻就能將這次改革試驗成功。
難道殿試試題真的就這樣就改了?這也太草率了一點吧?
幾位大臣還想要各抒己見來着。但看到永盛帝躍躍欲試的表情後,他們知道現在即使反對,不但無效不說,弄不好還會給自己招來禍事。於是,都乖乖的想着待會兒永盛帝提問自己時,自己可以想到出什麼樣的難題,難倒這屆生員。
想想能將這屆生員給為難的抓耳撓腮,其實也是挺有意思的。於是眾位大臣從剛剛的被打擊當中,滿血復活了。
翌日一早,專為殿試準備的瓊林殿中,永盛帝高坐在龍椅之上。一宿未睡的他並沒有因為休息不好而精神萎靡不振。相反,眾人還能看到他一副神情激動和相當愉悅的表情來。
朝中的一眾大臣今日免早朝,都聚集在這裏共同見證殿試的盛舉。
德壽對外宣道:「請眾貢士入內!」
本屆有生員共有兩百人榜上有名。在沒有參加完殿試獲得最後的排名前,均統稱為貢士。
他們從凌晨起就已經早早的在宮門外等候,黎明時分到瓊林殿後的丹陛下繼續排隊等候,可以領取宮餅一包充飢。當然,為了減少如廁,這些人幾乎都不喝水。
直到現在宣召,眾考生方低着頭,根據排名先後魚貫入場。
這些人當中,年齡在三、四十歲的人偏多,還有極個別頭髮花白的老人,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倒是沒有幾個。
這樣一來,就把本來外形就過分出眾的王裕洵顯得更加的出類拔萃。
王裕洵王四郎此時卻十分淡定的站在眾貢士的首位,等候其他人的入內。
等眾人到齊,德壽宣道:「跪。」
眾考生連同文武百官齊跪,並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永盛帝在龍椅之上,莊嚴的一擺手道:「平身。」
「謝陛下。」文武百官及眾考生稀稀拉拉站起身。
永盛帝道:「賜坐。」
由光祿寺官員在殿試前一日便安放好試桌,排定考生座位。現在眾位考生便在光祿寺官員指引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永盛帝待眾位考生坐好後,便直接開口道:「現在開始吧。」
「是。」鴻臚寺官員領命後,將一個大的題板放置於大殿中央。
禮部官員則開始散發題紙。
題紙用宣紙裱成,極為考究。
每頁題紙長四十公分,寬十二公分,有紅線直格,每行規定寫二十四字,要求每個字都要書寫工整。
考生逐一跪接題紙後,到自己的座位上準備答題。
永盛帝輕點了一下頭,鴻臚寺官員便將在題板上捲起的黃色布匹緩慢放下。
等考題在眾人面前展現的時候,無論是參加考試的考生,還是分列兩側的眾位大臣皆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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