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愛情公寓出來 第一百六十章 夢話

    感覺到,耳畔的呼吸聲變得低沉平緩了下來,張偉知道她真的睡着了。讀字閣 m.duzige.com

    他小心的鬆開,她穿過自己脖子的那隻手臂,緩緩的坐了起來。

    「咦,」

    「啊?」。

    還沒睡着的幾個女人,吃驚的看着他。

    張偉伸出一隻手,放在嘴邊,示意幾人靜聲。

    幾個女人不明所以,但也下意識的安靜了下來。

    張偉看了眼,身側熟睡的豆蔻,用一隻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越過豆蔻的身體,搭在床邊,然後轉動身體,一腳着地後,另一隻腳才騰空着跟了過來,輕輕的落在地上,貓着腰慢慢的把自己的身子,移出了低矮的床榻。

    落到地上的張偉,緩了口氣,解開身上不知是誰的,卻被豆蔻討要來的狐裘,用雙手抓着肩頭,輕輕的披在豆蔻的身上。

    地窖里,光線忽明忽暗,就像那幾個看着張偉剛才舉動的女人們的心情。

    在這個陰暗,潮濕的狹小空間裏,深受重傷,面無血色的少年,不在乎肚子上不斷往外滲血的傷口,忍着傷痛,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挪動自己虛弱的身體,只為了不吵醒睡夢中的少女。

    誰能告訴她們,剛才看到的這一幕是真的嗎?

    這麼溫柔的對待,是她們這種人可以擁有的嗎?

    如果可以,為什麼她們要總是忍受世人異樣,鄙視的眼光。

    如果可以,為什麼她們一次次得到的是侮辱,謾罵。

    如果可以,為什麼她們每次只能躲在最陰暗,冰冷的角落裏,像個被整個世界拋棄的可憐蟲。

    如果不可以,那麼誰來告訴我,憑什麼?憑什麼她就可以得到。

    這些女人無一不是張開了嘴,眼神中夾着無數的情感。

    張偉在這些女人複雜的眼神中,臉色平靜的走到她們跟前,輕聲道:「能幫我找跟針和線來嗎?」。

    啊?

    女人們精神有些恍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張偉並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給了她們的心靈帶來多大的震撼,在他來說,雖然這三天來,豆蔻在他耳邊一直的嘮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的修煉進度。

    但在他身體最虛弱的這兩天,全身幾乎無法動彈的情況下,卻是這個才十五歲的女人,獨自擔起了照顧他起居的擔子,沒有猶豫也沒有埋怨。

    張偉並沒有催促這些女人,平靜的坐在那裏等着。

    不一會,針線就拿來了,還是那個叫玉墨的女人,她似乎總是比其他人快一步。幾個窯姐分散着站在一邊,把目光投了過來,即是驚奇又有些不信。

    張偉脫下了上衣,露出有些青澀的少年肉體,潔白細膩如同凝脂般光滑的皮膚,讓周圍圍觀的女人,露出羨慕嫉妒的目光,。

    張偉微皺了下眉。

    太清瘦單薄了,肌肉缺失鍛煉,鬆散無力。

    那天豆蔻拿了塊鏡子給他看的時候,他對這個身體,就感覺到怪異,這的確是自己十五歲時候的樣子,可自己在少年的時候,可不是這麼白的,而且皮膚實在是好的有點過分,根本不像是一個深受重傷的人應該有的。

    除了皮膚和那有些怪異的恢復能力外,這個身體好像普通少年一樣,孱弱不堪,細細體會,又有些不同,明明很弱小,但他卻能完美的掌控,細到血管內的血液,大到身體每一塊肌肉的實際狀態,都清晰無比,瞭然於胸。

    張偉把繃帶一層層解開,露出肚子上一寸來長的傷口,就像開了口的嘴巴,往外吐着血紅的沫子,比較奇怪的是傷口就像新的一樣,血肉分離,還能看見裏面內臟的蠕動。

    恐怖詭異的畫面,讓其中幾個窯姐,避開了視線,心中即覺得噁心,又感到害怕。

    張偉拿起了針,線,猶豫了下。

    他本不想這麼做,不同於其他人,他的傷口每一天都在自行修復,裏面原本被截斷的腸子正在重新生長出來並初步連接在一起,大概再過個小半個月,這個貫穿傷就能完全的癒合,甚至像原本被彈片劃開的口子一樣,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如果現在把傷口縫起來,固然能夠減輕他現在的傷口負擔。但到了一定程度,他就必須重新割開這個傷口把線從體內取出來,不然這個傷口就永遠不可能真正癒合。

    這幾天傷口為什麼還像之前一樣,沒有合攏癒合,是因為他的身體正在通過血液排出存留在傷口四周的異物。

    這些異物有的是,鐵棍上的鏽跡,有的是已經壞死的內臟器官和李教官之前敷上的刀傷藥。

    他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排斥着所有外來的物質。

    這次的縫合嚴格意義來說,並不是減緩他的傷情,而是在加大他的傷勢,只是他別無選擇,如果再不快點恢復自己的行動能力,就算這個教堂因為有那個假冒的外國人在,可以一定程度上讓鬼子有些忌憚,但日益緊缺的生存資源,得不到食物的補充,他的身體也會變得越來越差,到時也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這裏,張偉定了下神,將細線穿到針口裏,毫不猶豫的將針扎到了肚皮上。

    針只是普通縫衣服用的,以當時的工藝,不可能做到如今頭髮絲般纖細,所以針穿過肉時形成的針扣也會大一點,為了不讓傷口四周的肉輕易被撕開,張偉只能將兩邊針扣的距離拉開點,並且為了保險,又多穿了一層。

    整個地窖都安靜着,幾個窯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難以相信世上居然有人會做出這種駭人聽聞的事出來。

    那可是人肉啊,還在不停流血呢,不是豬肉,更不是一件破衣服,居然就這樣一針針的穿過去了,他還是人嗎?!,難道他就不覺得痛嗎?像她們之前,被根針不小心扎到之後,都差點哭了啊。

    「嘔~」一個窯姐忍不住彎腰吐了出來,就像連鎖反應,剩下的幾個也各自捂住嘴,或是跑到一邊吐了起來,或是感覺到按着肚子乾嘔。

    張偉的額頭和手也已經冒出了一層的汗珠,但他的手依然平穩,有條不紊的穿完最後一針,並打了個結。

    張偉抬起頭,看到女人們的狼狽的樣子,空氣中傳來混着紅酒噁心的刺激性味道,讓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但他並沒說什麼,側眼在桌面上尋找着什麼。

    一把,在手柄處包着紅布的剪刀被遞在他面前,他愣了下,緩緩抬頭,眼前是一個有着厚重般頭髮的人影。

    張偉的眼睛已經被額頭低落的汗水打濕,眨了幾下眼皮,才看清那人是誰。

    張偉對她點了下頭,伸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刀柄,把多餘的線剪斷,用布擦乾淨傷口上的汗水和血跡,才拿起繃帶準備重新綁起來。

    他把繃帶的一角蓋在傷口上,用左手壓住,右手拉直了繃帶沿着腰開始纏繞,然後又從胸前往後,沒一會就停下來了,因為他才發覺,現在這副身體已經不是原來的啦,手指不夠長,身體的柔韌性也不足以將饒到背後的繃帶,拉回前面上來。

    「我幫你。」一個聲音從頭上傳來。

    細長的影子倒映在他身上,隨後一雙柔嫩的手,觸碰到了他的後背,明顯停頓了下,然後拉着那條繃帶,繞過後背固定在腰間,又在傷口處纏繞。

    張偉聽到聲音時,精神已經有些恍惚了,隱約間,聞到一陣香味,感覺到一個有些溫熱的身體,和自己貼的很近,然後一晃,就看見一個身影彎腰在自己身前,替自己包紮傷口,因為距離太近,他只能看到一頭有些厚重的黑色捲髮。

    等對方把繃帶系好,張偉拖着越加沉重不堪的身體,和又開始渙散的身體,對她說了聲:「謝謝」。

    張偉站起身的時候,眼前一黑,身體搖晃了下,差點一頭栽倒下來,但他馬上用手撐着桌子,又站了起來,眼睛又看得到東西的時候,他深呼吸了兩口,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態,一腳深一腳淺往床邊走去。


    床上那個女人還在沉睡,夢中該是夢到了好的事情,正咧着嘴傻笑。

    張偉也笑了下。

    張偉轉過身,艱難的坐在床邊的地板上,將頭枕在床板上,閉上了眼睛。

    ﹉﹉

    幾個窯姐看着看着床睡着的少年,面面相覷,情緒各異。

    臉上有個黑痣的紅菱,壓低着聲音道:「我都有些羨慕豆蔻了。她命真好。」。

    「她的命好什麼啊?!只能說傻人有傻福唄。」這些人中身高最高的女人,也是長相最美的女人,叫怡情,笑了下,也壓低聲音道。

    「什麼命好?哪有福了?!最後能活下去再說吧。」除了豆蔻,身材最矮小的女人叫小蚊子,手抱着一隻白貓,撇了撇嘴,用不屑的語氣道。

    突然白貓叫了聲,掙脫了她的手,跳到了地上,竟然跑到少年身邊趴下,她看着它,低罵道:「白眼狼!」。

    「現在是咋個做法?要不要把他抬上床去,總不能就這麼放着吧。」胖美花自己沒有主意的時候,就會看向玉墨。

    「既然他這麼不想吵醒豆蔻,那就隨了他的意,美花幫我一起把他放到我床上去。」玉墨一直在看着少年,聽到女人的話便說道。

    「呦,玉墨你這是看上了這娃子了吧?想橫刀奪愛嗎?那你可得小心豆蔻跟你拼命咯。」紅菱依然看不慣玉墨的行為,出聲嘲笑道。

    玉墨還是那副往日的表情,眼神即平淡,又蔑視,無所謂似的道:「那放你床上去。」

    雖然兩人是一般的身高,但給人的感覺卻像玉墨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紅菱。

    「哼」不知是被玉墨的氣場震住了還是不想本來就小的床位被人佔住,紅菱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雖然張偉現在只是個少年樣子,但他身材的骨架比較大,玉墨兩人一下搬不動,還是怡情看不過去,走過去搬了一把,才將他抬到了玉墨的床板上。

    把油燈熄滅,幾個女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覺去了。

    玉墨還是坐在那個,倒下的酒桶上,抽着一根煙,看着床上昏睡的少年,眼神有些像是凝望,又像是飄散。

    時間慢慢過去,她卻一直保持着那個樣子,一動不動的發呆,直到一股從透氣口傳來的寒氣,把她冷醒。

    她想了下,起身拿起那件她常穿的藍色大裘,輕輕的披在少年的身上,並坐在床邊仔細的看着他。

    該是怎麼樣漂亮的女人,才能生得出這般俊美絕倫的翩翩少年。

    又是怎樣的經歷,會讓他這樣的與眾不同。

    那天他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她就察覺了,那麼嚴重的傷口,她就沒聽到過他有一聲痛苦的呻吟,始終是閉着眼睛。

    等到他因為小蚊子冒失的動作,吐出口血時,才見他睜開眼。

    那絕不是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眼神,鋒利的就像刀子一樣,只從旁邊看着就讓她有些心驚肉跳。

    然後那個眼神,因為豆蔻的原因,才隱藏了起來,像是把刀子重新歸了鞘,沒有了鋒芒,卻還能感覺到一絲冰冷。

    除了那一天外,就很少看到他睜開眼睛了,他總是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像是死了一樣,只有不斷起伏的胸膛和從鼻子呼出的氣息,才讓人知道他還活着。

    只有在豆蔻照顧他的時候,偶爾才會感覺到他睜開眼睛,可惜很多時候,都被豆蔻擋着,看不到,她很好奇,那會是怎麼樣的眼神,因為他從不看其他人,就好像除了豆蔻其他人都是透明的。

    直到晚上,她才終於看到他的眼神了,那同樣不是個普通人應該有的眼神。

    淡漠,平靜,像黑色的湖水一般,湖水是遊動的,卻沒有波瀾,也許是有的,只是那黑湖上沒有光,折射不出來水面的波紋。

    他從床邊走來,看着她們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不像其他人,看着她們的眼睛,她總是能從裏面感覺到各種各樣的情緒,鄙視,同情,貪婪,羞怯,羨慕,嫉妒,渴望,不屑,冷漠,火熱,好奇,失望。

    可這雙眼睛裏卻什麼都沒有,就只是讓人知道他現在在看你,僅此而已。

    這種感覺讓她很彆扭,於是心裏就更加好奇,當他看着豆蔻時候的眼睛裏會有什麼情緒。

    會有愛嗎?

    她突然這樣想,隨即便自嘲的一笑。

    她早就發現,這是個天生就是冷血的男人,不僅身上的體溫很低,他的心也一定很冷,不然為什麼對自己的身體都那麼狠。

    若不是因為剛才手指碰到他的背部,發現他的後背也早就被汗水打濕,並且還在微微顫抖着,她都以為他都沒有痛覺了。

    這樣一個冷血的人,連自己都不愛,要走進他心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玉墨無聲的笑着,微翹起的下巴對着床頭,看起來有些傲氣。

    是那種你看不起我,我還瞧不上你的傲氣。

    病床上的少年身體突然一震,看起來有些難受和痛苦。

    玉墨把手放在他頭上,摸了下。

    心下知道他這是在發高燒呢,她之前就聽說做過這種情況,具體的原因她是不知道的,只明白很多做過手術的人,就是倒在了這個關卡上。

    打了盆涼水進來,用布沾着給他敷上,等布不涼了,又換一遍,就這樣一直重複着到了下半夜,張偉的體溫總算是慢慢的降了下來。

    玉墨舒了口氣,又聽到張偉輕微的聲音。

    他竟說起了夢話。

    玉墨有些好奇的把耳朵貼到他的嘴邊,聽到他一直在呼喚着一個名字,一個應該是女人的名字。

    咦,居然還真有人做到了?!聽名字應該不是他媽吧?!

    玉墨心下想到。

    那豆蔻什麼辦?對方會不會接受豆蔻的出身呢?!

    玉墨正在胡思亂想,突然又聽到張偉叫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不由的一愣。

    「玉~墨?」玉墨重複了下,隨即看着張偉笑着道:原來還是個多情種啊!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在叫自己。

    張偉斷斷續續的聲音,

    不過他這般的虛弱模樣還是她第一次看到。

    這樣才像是個少年的樣子嗎?!

    玉墨無聲的笑了起來。



第一百六十章 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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