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詭異的還在後邊……只見那乾坤矛金身之上,密密麻麻佈滿了銀白色靈符,符上文字宛如蝌蚪般曲曲折折,顯然是遠古文字。
蕭破軍臉色大變,失聲道:「火雷符!」
「如果再也不能見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拜拜!」
沈歡輕笑一聲,調侃地沖蕭破軍眨了眨眼睛,與此同時,雙手輕輕在地面一拍,整個人則與地面平行,嗖的一聲,縱身後掠三十米。
迅捷如電!
下一刻。
滋的一下,所有火雷符瞬間燃起,熊熊火焰,煞是耀眼奪目。
轟隆!
宛如千萬道驚雷驟然炸響,乾坤矛上密密麻麻的火雷符驟然炸響,其威力之大,不亞於幾十顆手榴菠蘿同時被引爆,視覺衝擊力更是驚人。
劇烈的爆炸引起一股巨大的氣波,朝着四下浩浩蕩蕩而去,大地劇烈顫抖,塵土飛揚而起,遮天蓋地!
熱氣灼灼,飛沙走石。
有隻黑色的野貓打着哈欠,原本好整以暇觀望蕭破軍、沈歡兩人打鬥,純當是看馬戲團表演,但這一刻卻猛地意識到死神降臨,渾身炸毛,「喵」的驚恐叫了一聲,想要躍身逃走,卻哪兒還來得及?
伴隨這股空氣熱浪襲來,黑貓被席捲而去,好似強弩射出的箭矢。
咻的一下,飈射而出!
這雷霆般的天災驟然降臨凡塵,但就在下一刻,釋凡之噗的一下,將猩紅的煙蒂吐了出去,笑道:「喂喂,只想跟道友切磋下武藝,不用玩這麼大吧?」
說話間,釋凡之駢指虛空一點,人也隨之消失。
啵!
一點金光出現,就在這點金光閃現的一瞬間,一股幽深黑暗的氣息轟然擴散,浩浩蕩蕩瀰漫開來,直令人覺得充斥天地,四下靈壓劇烈波動。
虛空驟然閃現一個巨大的黑白骷髏人形,足有幾十層大廈那般高,面色猙獰,森然恐怖。它嘴巴大張,裏面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
緊接着,又是「啵」的一聲清響,因火雷符造成的轟天般的氣波,驟然消失。
波動、氣息、聲音……所有的一切,通通消失。
當然,蕭破軍那根丈八乾坤矛並未消失,其身金光暗淡,噗的一下掉在地上。
四下寂靜一片,若非地上那個被轟開的巨坑,根本沒人相信就在剛才這裏曾發生過一次駭人聽聞的大爆炸。更奇妙的是,這爆炸方才響起,周遭已響起各種秋蟲的鳴叫,完全不曾受到影響。
沈歡嘴角彎起,立即明白過來。
早在兩人出現之時,釋凡之已在方圓百丈布下半圓形結界禁制,聲音、氣息皆被隔絕,外邊自然不受任何影響。
虛指一彈,一滴透明水滴自空氣中剝離出來,咻的一下沖天而起,待至百丈高空,只聽噗的一下,宛如石子落入平靜的水面,盪起漣漪,一圈圈波紋緩緩朝四下擴散,果真是這樣。
釋凡之再度出現,手中正拿着剛才那隻躲避不及的黑貓,手裏拿着一根柔軟的流蘇放在黑貓眼前,晃動不停。
那黑貓才三個月大,卻生的一身肥肉,原本被嚇得不輕,但釋凡之才拿出流蘇,兩個烏溜溜的黑眼珠瞬間被點亮,「喵」的叫了一聲,伸出爪子往流蘇上撲去,但卻撲了個空,連平衡都沒把握好,摔在地上。
「喵……」
黑貓晃了晃腦袋,後腿蹬地,跳起,又向流蘇撲去。
「大笨貓,今兒要不是小爺,你可就死翹翹了,小爺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說怎麼報答小爺?啥,以身相許?准了……」釋凡之拿着流蘇逗黑貓玩,嘴裏碎碎念不止。
沈歡瞅着釋凡之,洒然一笑道:「『黑暗吞噬』?好功法!」
釋凡之繼續逗弄黑貓,抬頭眯起丹鳳眼,好似一條狹長的縫隙,一條直線,笑道:「跟須彌指環比起來,這就是小玩意了,沒什麼了不起的……」
沈歡目光掃了蕭破軍一眼,笑道:「炎黃龍騎真有意思,最牛逼的是副組長,次點兒的反而坐上了組長的位置……」
釋凡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本正經道:「低調,高調的不要!這素來是我為人處世的風格!」
沈歡哈哈一笑,灑脫道:「打完小的引來老的,那麼現在,哥們兒……你是要跟我打嘍?」
「以德服人!」
釋凡之趕忙擺手,擺出方世玉系列雷老虎經典表情,認真道:「我這人向來是以德服人,沈兄又未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我怎會與你打架?石頭組長,你說呢?」
「閉嘴!」蕭破軍將乾坤矛收回百寶囊,瞪着釋凡之冷冷道,「既然你要管,那接下來就由你負責!」
說着話,回頭一指沈歡,肅然道:「我蕭破軍身為華夏散修秩序維護者,只要你違反規定,就算拼個你死我活,也一定會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
沈歡立即糾正道:「不不不,就算我違反規定,憑你的實力,結局肯定是你死我活,但不存在拼不拼的問題。」
「你——」
蕭破軍又被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冷哼一聲,掉頭便走,再無任何廢話。
……
……
蕭破軍走後,沈歡、釋凡之兩人簡單寒暄幾句,緊接着便再沒廢話。
釋凡之告誡沈歡,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在普通人面前展現修仙者的能力,自然的,沈歡要追問原因,但釋凡之卻是突然輕笑一聲,問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問題。
「如果再也不能見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既然能說出這句台詞,也就是說,沈兄你看過《楚門的世界》這部電影嘍?」
沈歡點頭,眉頭皺起,心底隱隱約約已猜到什麼,嘴上卻問道:「看過,怎麼了?」
釋凡之淡淡聳了聳肩,輕聲道:「哦,這倒也沒什麼特別原因,只因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生活在楚門的世界,全都是楚門罷了。」
不……不會吧?
沈歡驚詫瞧着釋凡之,心中那個恐怖的假設不會是真的吧?
釋凡之眨了下眼睛,狐兒臉上,一雙丹鳳眼仍舊眯成一條直線,道:「不錯,你心裏怎樣想的,事實的真相就是怎樣,喂,你那是什麼表情……這也不是什麼恐怖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