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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章道場變化
除非一些天生小肚雞腸之人,否則人的眼界總是會隨着力量和地位的提升不斷開闊,以張木子如今的自我評估,看待與自己毫不相關的普通人不知不覺間已經幾乎如同螻蟻一般,打招呼也只是為了守住禮儀,對於別人有何反應根本就毫不在意。
因此對於張遙北的熱情和劉泰和的冷漠,他一視同仁的沉默着笑笑沒再做聲,跟在表情興奮卻又隱含倦意的社團前輩們身後,走進了民俗前廳西牆一道寬大的側門中,穿過一條不長的走廊,來到了一間面積足有上百平方米的飯堂中。
此時正是晚餐時間,飯堂鋪着榻榻米的地板上一張張長方形的原木矮几旁,早已密密麻麻的席地而了坐了二、三百人。
看到這一幕,一行人分成兩批,後輩們辛苦的把攝影器材送回了房間,而前輩們則站在門口等待着,十幾分鐘後大家才好不容易有了吃飯的位置。
頗有華夏秦漢古風的盤坐在木几旁,張遙北下意識滿意的拍拍自己的機械腿,笑着說道:「我也算是到過亞洲各地的很多地方了,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民宿,簡直比一般中等規模的酒店住的客人都多。」
「這裏說是民宿,聽說不都是由大集團統一經營的嗎,規模當然大了。」見愛人到了申羅島後精神越來越開朗,緊貼張遙北,按照韓朝習俗斜腿坐在地上的文彩元笑着說了一句,之後轉頭看着拿着菜單彎腰站在一旁的服務生問道:「是不是這樣啊,小哥?」
那服務生年紀很輕,頭上繫着條擰着圈的黑色毛巾,一副古時漁夫的打扮,聽到長相漂亮,氣質出眾的同齡女生發問,猶豫了一下,刻意壓低聲音多嘴的答道:「小姐你說的不錯,這座島上的所有土地連同建築物統統都歸天宮山上那座『行天宮』的廟主所有。
農場、酒店、民宿、漁船碼頭全都是統一經營的,我們這些來『申羅』工作的人,職前教育時學習的第一件事就是無論有什麼樣的宗教信仰,到了島上都決不能有任何一丁點冒犯清福正神的言行。
對了,所謂的清福正神呢就是『行天宮』里供奉那些神靈,在這裏生活的原住民統統都是清福正神的狂熱信徒。」
眾人雖然已經來到『申羅』幾天,但這些話還是第一次聽到,不由瞪大眼睛發出一片驚呼聲,只有張木子望見女友故作驚愕,朝自己擠眉弄眼的臉龐,氣惱的皺起了眉頭。
驚訝過後,就聽坐在劉泰和對面的一個身寬體胖的年輕人,語氣中充滿羨慕的嚷道:「擁有一座面積這麼大,風景又這麼優美,物產還這麼的豐富的海島,那位廟主不是發大財了嗎!」
「那是當然了,聽說光是這座島每年就能給那位廟主帶來超過十億米元的收入,還不算他名下其他產業的收入。」服務生露出小人物談到與其有一點點關聯的大人物時,特有的那種與有榮焉的表情,以訛傳訛的說道。
一旁的張木子再也不耐煩他的鬼扯,站起身,有些不禮貌的直接從其手中搶過菜單,邊翻邊掩飾的說道:「今天的飛機餐真是超扯的,竟然只有兩個袋狀的小麵包陪番茄醬,餓的我血糖都低了。
服務生,給我一個生海膽拼盤,生食鮪魚、霜牛片,狗肉石鍋飯,飲料嗎就要檸檬燒酒好了。
遙北學長、彩元學姐你們想吃點什麼,儘管點這餐算我的,就當是遲到的賠罪。」,說着他把菜單放到了張遙北和文彩元的中間。
「哇,既然學弟這麼豪氣,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經過阿森柯特星上的種種遭遇,張遙北面對張木子時似乎已經完全打消了傲氣,用一種對待朋友的平等態度大笑着說道:「我要一個大份的烤鰻魚…
彩元,你不是最喜歡吃魷魚嗎,我看來一份魷魚羮…」,而見他毫不介意前輩以及領導者的風頭被搶,大度的點菜,團隊裏的其他人也興高采烈的站起身,擠在一起開始翻看起了菜單,只有安泰熙伸頭在張木子耳邊笑着輕聲說道:「剛才你都把圓台腔露出來了,真好笑。
木子,你以前不是說從來都沒想過刻意的隱瞞身份,不介意被人知道是申羅島的主人嗎,怎麼現在這麼緊張?」
「我現在也不介意被人知道是申羅島主,」張木子撇撇嘴壓低聲音說道:「但這不意味着我願意被陌生人像剛才那樣談論,這讓人很不舒服,感覺很差啊。」
「也對啦,那要不要我幫你現在就揭露真相呢?」安泰熙點點頭小聲說道,張木子想了想搖搖頭說:「做任何事都需要一定的時機,現在無緣無故的直接說我其實就是申羅島的主人,你不覺得很怪嗎。」
「那有什麼怪的,不過這是你的事情,說不說當然都應該由你決定」安泰熙輕聲說道,她的話沒講完,就聽坐在斜對面的一個體格健美,五官也很標誌的女孩笑着嚷道:「安泰熙。
我們知道你和男朋友有很多話要說,但現在是吃飯時間,又是在公共場合,當着我們這些單身男女的面,你們能不能不要老是竊竊私語的秀恩愛啊。」
「宋慧,覺得羨慕的話,你也趕快找個男朋友啊,這兩天不斷跟你和伊慧珍獻殷勤的那幾個真理大學法學院的男生就不錯,要好好把握機會哦。」面對同一年級、同一社團、同一宿舍好友的調侃,安泰熙笑着回敬道。
聽到這話,坐在宋慧身邊的那個長髮披肩,五官雖然只勉強算是清秀,但氣質異常出眾的女孩抿着嘴巴,不滿的開口說道:「泰熙,是小慧開你的玩笑,你這麼能牽拖到我的身上,還連名帶姓的叫我的名字。」
「就是,安泰熙,」宋慧緊接着也笑嘻嘻的說道;「慧珍一直都沒說話,你憑什麼亂給她配男朋友,還是那麼無聊的男人…」
就這樣三女孩你一言我一句的相互玩笑着,直到民宿的服務生送上了大堆時令海鮮才閉上嘴巴,和其他同伴一起大快朵頤起來。
等到酒足飯飽,眾人再次分成兩批,覺得累了一天已經觀賞了足夠多美景之人回房間洗浴,看電視、上網、休息;
仍然覺得還有精力之人則心滿意足的走出了民宿,愜意的迎着涼爽、濕鹹的海風,隨着大群的遊客一起漫步來到了海邊。
星光閃爍,海濤沙沙,一堆堆的篝火點燃在椰樹旁,將『申羅』美麗的海岸線照耀的如同白晝般明亮。
遠處一座燈火通明的舞台上,放着聲音震天的潮流勁歌舞曲,一排十幾名身材凹凸有致,穿着清涼的年輕女舞者正隨着音樂的節奏性感伴舞着,而在她們前面的領舞卻是一個穿着短褲、背心,樣子明顯是遊客的三十幾歲男人。
通過充當舞台背景的幾面十幾米高的投影屏幕,遠遠看着這幾名熱舞男女,以及舞台下成百上千跟隨着節奏盡情放鬆,扭動身體的旅行者們,與女友一起和同伴分開的張木子楞了一下,脫口而出道:「那是什麼,海邊的露天夜店嗎,這,這把我的道場當成什麼!」
「你說什麼,木子?」身旁的安泰熙拉着男友的手一邊跑向舞台,一邊問道。
「我說這裏是我的道場哎,」張木子哭笑不得的跟隨着女友的腳步,張了張嘴巴道:「來些人抱着欣賞、陶冶情操的態度旅行倒沒有什麼關係,可光天化日之下弄成這樣,也太,太出格了吧。
你知道在內陸的時候,傳承千年的安倍家主是這麼形容我的宮君身份嗎,三百裏海外山河,十萬眾從男信女,可現在這是什麼,露天迪廳的主人嗎…」
「這有什麼關係木子,我覺這個露天夜店的創意挺好的,對了以前我們在漢城不也一起去過幾次夜店嗎,當時你也玩的挺開心呀…」安泰熙雖然善解人意,但畢竟受限於家庭出身以及所受教育,不可能完全理解自幼便接受華夏傳統玄學教育的張木子的心思,因此疑惑的說道。
「那是不一樣的泰熙,不一樣的…」張木子心裏雖然鬱悶,嘴巴里卻也解釋不清為什麼不一樣,苦笑着搖搖頭,沒在多說什麼跟隨女友融入了歡樂起舞的人群中,隨波逐流的蹦跳起來。
接連熱舞了三、四支曲子,他仍然大氣都沒喘上一口,安泰熙卻已經累的滿頭大汗,聲音沙啞的喘着粗氣說道:「好過癮,走,去喝杯冰的。」,拉起男友的手走到了遠處椰樹下,篝火旁一攤攤賣飲料、燒烤的攤位旁。
兩人隨便點了兩杯冰橙汁外加大份奶油雪糕,在錯落有致的放在沙灘上的一排排造型簡潔的茶桌中找了張最靠近海面的坐下,正配着果汁大吞雪糕,突然就見真菘兒、宋慧、伊慧珍三人和幾名身量有高有矮、體重有胖有瘦;
樣子有些英俊、有些普通卻都是二十歲出頭年紀的陌生男女,說說笑笑的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