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有句流傳已久的諺語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有條現代廣為流傳的俗話叫做『宅男有三寶,專注、無趣、性格好』。
一個人的秉性也許會隨着人生境遇的不同而發生改變,但這種變化的過程必然歷時漫長,如果僅僅只有一天的話,那麼哪怕經歷再多變故,只要環境恢復原狀,人的天性便很難會有多少改變。
尤其是那些喜歡把全副注意力放在正常人根本不會在意的方向,和人交流時經常會經常會莫名其妙的讓人感到無趣,不討喜,以至於朋友稀少無比,但卻從不覺得自己寂寞、可憐,心理自我調節能力好到匪夷所思的宅男更是如此。
把『灰色漿糊』費盡心思的運進大海,歷盡艱險的靠着非同凡響運氣促使其步入良性生長軌道,在可預測的未來不會繼續帶來麻煩後,張木子只通過一次放鬆之極的長睡,便把自己在絕境中所表現出的縝密、果決,連同昨天大喜大悲的情緒一起在心底深埋的不見了蹤影。
在通過和母親的通話獲悉外公平安無事,並靠着花言巧語解決了自己刷爆信用卡的小麻煩後,他閉上眼睛遙感了一下『灰色漿糊』,發現其正在深藍色的無盡水流中載浮載沉的飄蕩着,軀體上緩慢的浮現出一個個隆起,顯然正在悠然的創造着新的融合生物。
而在『灰色漿糊』四周,上百猙獰怪魚正驅趕着一群數量龐大的銀色小魚,悽慘的自殺式的投向其懷抱,補充着它消耗的養分。
感到腦海中呈現出的有條不紊的殘酷恐怖的捕獵、進化場面中,帶有一種無法言述的巧妙節奏,張木子察覺到只要有合適的獵場,『灰色漿糊』出自本能的狩獵食物技巧,可能遠在他費心費力的遙控指揮之上,表情不由一呆。
回過神來,他喃喃自語了一句,「這可真是個surprise(驚喜)…」,便結束了對『灰色漿糊』的感應。
之後爬下床沖澡洗漱一番,又對着浴室鏡子裏的自己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好了,一切都結束了,別想那麼多了,生活還要繼續…」,便像平常假期一般帶上谷歌眼鏡,搜索着自己最愛的《星海迷蹤》劇集新番,走下了樓。
此刻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恢復平靜的張木子沒有想到,新的危機已經悄然向他走來…
同一時間,天宮鎮派出所中,正在調查孫家滅門慘案的一組警員正擠在一樓辦公室邊吃便當;
邊討論的案情。
就聽一個屁股坐在西側辦公桌上,濃眉大眼的年輕警官,嘴巴里塞滿米飯的說道:「男戶主全身被割了十八刀,受盡折磨失血而死;
他兒子被割了十六刀,顯然也受了不少的折磨,但兩個女人也就是戶主父子的老婆卻全都是一刀斷喉,直接斃命,可以說死的非常『痛快』。
至於戶主唯一的孫子,就是死在床上的那個十四歲男童,法醫剛剛鑑定出來的結果是被人用枕頭墊着一錘敲在太陽穴上致死的,更是完全沒有痛苦,
五個被害人,三種死法,這中間肯定有着某種我們不知道的名堂,我覺得查出這個名堂,案子差不多就破了。」
聽他說完,站在一旁啃着雞腿的一個矮胖警察說道:「什麼名堂不名堂的,我看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肖瘋子搶劫做案。
從現場痕跡看,他是先從二樓窗戶進的小孩房間,把孩子驚醒了,結果就用枕頭捂住小孩的頭,拿錘頭把孩子殺了…」
他說話時,突然又有四、五名警員在一位二十多歲,臉孔俏麗但表情冷的像是結了冰一般的女警官帶領下,走進了派出所,和正吃中餐的員警們打了個招呼後,也從靠牆的桌上的紙箱裏拿出便當,狼吞虎咽的大嚼起來。
見新來的同事吃相狼狽,剛才講話的那個濃眉大眼的年輕警員不禁小聲嘟囔道:「現在連穿着制服買個便當、飲料都要被人投訴當班偷懶、『摸魚』吃紀律處分,真不知道『內部調查處』那些人是幹什麼吃的。
還有那些民眾也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亂投訴,非要逼得我們這些『保姆』加班十幾個小時熬夜辦案,還得趕回警署才能安心吃口午飯。」
聽到他的話,周圍的警員都露出了贊同之色,只有一個肩膀上扛着兩槓三星警銜,從吃飯開始便始終一言不發的消瘦中年警官,表情平淡的說道:「我們警員既然保護民眾安危的紀律部隊,有紀律當然要遵守。
別發牢騷了,快吃飯,下午還要再去勘察一遍現場呢。」
兩槓三星為警正二級,職位最高可以掛到圓北警局分局副局長或警種副大隊長,在一般警員看來已經是相當有分量的人物,一開口整個派出所里頓時鴉雀無聲。
一陣只余飯食咀嚼聲的沉默之後,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話令氣氛變得過於凝重,那消瘦的中年警官突然沒話找話的朝不遠處的矮胖警察問道:「忠國,聽說你昨天和國豪兩個人去鎮外的廢礦山碰運氣,遇到了個神經兮兮的富家仔是嗎?」
「是啊大隊長,」長官開口,矮胖警員急忙陪着笑臉說道:「我這輩子還從來沒看到過有人開着『拖拉古』,運着整車廂的海鮮、紙錢『拜拜』的,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些什麼,長得模樣像是廣告牌上的偶像團體卻做這麼怪的事…」
「劉警佐,你是說昨天在天宮鎮外的廢礦山遇到了的那個開着卡車,裝了整車的海鮮、紙錢去『拜拜』的人長得很年輕,很英俊?」聽到這話,剛走進派出所的那個面孔冰冷的女警官突然敏感的開口問道。
「嗯,不能說是英俊,是現在很流行的那種叫什麼『美顏』的長相。」矮胖警察一愣答道。
「能把情況給我詳細說說嗎?」面孔冰冷的女警官目光一閃,低聲要求道。
「當然可以啦…」矮胖警員點頭說道,之後便將昨天遇到那位租了輛貨櫃車趕去廢礦山『拜拜』的離奇少年的經過,詳詳細細講述了一遍,而此時作為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張木子則正在圓北市區的一個收費停車場把自己的休旅車停好後,順着人潮走進了街邊一家快餐店中。
目光朝櫃枱後幾個正在忙碌收銀的店員一掃,他一邊擺手解釋着,「不好意思請讓讓,我是找人,不是點餐。」;
一邊側着走過長長的排隊購餐隊伍,來到正把兩份漢堡、薯條擺上餐盤的好友面前,抱怨着說道:「大號,有沒搞錯,你先打電話說自己馬上就下班,約我出來吃飯,結果現在還在工作,這不是耍人嗎?」
「我t死個香蕉啊,肥木,你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厲害,要『出櫃』啊,怎麼穿的這麼性感?」望了一眼身上穿的t恤實在太肥,以至於領口幾乎露出半截肩膀的死黨,陸文浩一愣之後笑的臉孔抽筋的反問道。
「我衣服都是老媽在買,暴瘦之後發生那麼多事,她根本就沒時間管我穿什麼,這都是以前的衣服,當然肥了。」張木子撇撇嘴道。
「那一會我和亞莎陪你去選幾件衣服。」在死黨嘴巴里說出『發生這麼多事』六個字時,陸文浩陽光的神情明顯一黯,可隨後馬上就恢復了開朗的樣子,笑容不變的說道:「今天中午
點餐的人太多了,我幫下同事的忙,你先去旁邊等等。」
「你呀就是這麼『濫好人』。」聽到好友的話,張木子不以為然的皺了皺眉,卻還是頂着眾人投來的種種意味不同的目光,站到了牆邊,摸出手機等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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