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臻離開之時,已經是烈日當空。
他沒有和湯劍三人告別,只是留下了不少的丹藥。對於未來的路,他隱隱明白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一個超越了他爹娘實力太多,還無法抗衡的存在。否則當初秦廣夫妻也不會選擇在此隱居。
前行中,秦臻腦海中不斷翻滾着從易崇飛口中得到的消息。
爹娘的無聲離開,本就意味着一種不尋常,否則也不會離開的那般匆忙。至於現在的秦家他沒有太多的擔心,如今老祖已經出關,即便是嚴家想要將秦家擠下去,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夠分。
雖不知曉老祖如今的實力甄至什麼程度,可他知曉若沒有太大的突破,老祖是絕對不會出關的。只要有着老祖在,秦家絕對不會有着什麼問題。
而此次回去,他有着幾件事情要做。易崇飛帶來的消息僅僅是父母離開了,而自己那個神秘的弟弟,卻沒有絲毫消息,這一點讓秦臻有些着急。如今正值非常時期,既然嚴家能夠對自己下手,那必然也能夠對秦天下手。
想到這裏,秦臻心底總是有些心神不寧。不覺間,腳下的速度也是增加了不少。
這一次突破本應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可他明白,現在還不是他以此為傲的時候。這樣的實力,或許在卿洛城年輕一輩中,很少有自己的對手,但對於那些老傢伙,這樣的實力還完全不夠看。
甚至只要那些老傢伙願意,揮揮手便可滅了自己,但他有着信心,只要再給自己一些時間,超越那些老傢伙完全不在話下。
這不是自負,而是自信!
尤其是經過這次密藏之地的行動時,見到那段家之人,他更是知曉,或許在未來的道路,自己有增加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敵人,甚至這些敵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若是自己沒有實力,被滅掉幾乎沒有什麼懸念。
故而此刻,他回去一是為了將秦天帶走,二則是一種告別。待在卿洛城這種地方,幾乎不可能有機會成為一方超級強者,更沒有辦法替爹娘解決那些問題。
這不是他想要!
「是時候該學會扛起擔子了!」
秦臻伸手擋住空中烈日投下來的刺眼光芒,抬頭之時帶着一股極強的自信。頓了頓之後,他開始向着卿洛城加速前進。
他在樹林中穿梭的身形極快,尋常人只是感覺到一陣清風從自己身邊掠過,待得他們反應過來之時,他們看見的身影已經遠處。
自從突破之後,秦臻發現無論是自己在掌控靈力的準確程度,精妙程度都比以往超越了太多,甚至有着質的飛越。
而這種飛越,唯有在絕大部分人晉升地靈境之時方才發生的,可如今秦臻甚至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每一絲靈力流過身體之時,所穿行的經脈。那種歡暢淋漓的感覺,更加如魚得水。
尤其是如今妖靈脈和人族靈脈都達到啟靈九重,距離地靈境也僅有一步之遙,甚至只要他願意,隨時都靜下心來跨過那道隔膜。
但他隱隱知曉,唯有將各自九條靈脈圓滿,形成一條完整的循環之後,方才算是真正跨入地靈境的方法。
可有太多人承受不了進入地靈境的強大誘惑,從而放棄將九條靈脈凝練圓滿,以至於在日後的修煉與對戰中,靈力的恢復往往需要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顯然秦臻很清楚這一點,他知曉每一步都必須走踏實,方才是正確之道。再加上兩條靈脈的存在,使得他需要凝練兩次,但真正成功之後,方才明白這兩次凝練對他日後的修煉有着多麼重要的作用。
「呼!」
望着已經出現在自己眸子內的卿洛城,秦臻不由得輕舒了口氣,嘴角微微有着一絲弧度掀起。
這一個時辰的趕路與他而言,不算太累,但也不輕鬆。
「這就是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麼?」此刻站在山頂,望着那安靜中如同沉睡的城市,他眼中閃過一絲恍惚,來到這世界十五年,更多的時候是呆在秦家枯燥的修煉,從未走出太遠,因他知曉,在這個唯有拳頭大才是硬道理的世界,沒有實力意味着什麼都沒有。
更何況,他還有一個逼着不斷修煉的強悍敵人,雖然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可總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承擔,去挺直了脊樑活下去。
嗡!
麻布袋子內突然傳出的嗡鳴,使得秦臻一愣,旋即眉頭微皺。待他取出袋子內,此刻已經沒有了嗡鳴的雕像之時,他眸子內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疑惑。
自進入密藏之地到現在,他都是能夠感覺到眼前木雕的變化。顏色更加接近赤紅,甚至在某些邊角處還有着淡淡的金芒露出。
更讓他驚訝的,則是木雕的面目神情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了,那一雙木雕眸子也更加有神了。
可端詳了很久之後,手中木雕卻仿佛回到了以往,死寂,沉悶。
輕搖了搖頭,將木雕裝入麻布袋子中後,他微微抬起的雙眸卻頓時一愣。那遠方如同沉睡的城市,在這一瞬似乎變了,就連整個城市的格局似乎都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眼花了?」使勁揉了揉眼眶,可再看去之時,那安靜的城市依舊安靜,但他似乎能夠感受到其中一些微妙的變化。
一眼望去之時,那城市中最高的建築此刻似乎成為了一枝獨秀,配合着整個城市佈局,像極了一道正在澎湃燃燒的火焰,散發着劇烈的灼熱。
這種燃燒,竟是使得卿洛城上空的雲朵,都是變得極為不自然,凝聚在一起久久不散去。
再看去之時,這一切似乎又變成了正常。
「看來,傳說似乎是真的!」
這一瞬,秦臻更加肯定了當初的猜測。
定了定神之後,他飄蕩而下的身形急速向着卿洛城掠去。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不難想要,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卿洛城必然有着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可至於是什麼事情,秦臻心底沒有一點把握。
半個時辰之後,他的身形出現在了卿洛城城門前。
在這短短的半個時辰內,他麻布袋子內的木雕傳出嗡鳴之聲的頻率更快,尤其是越接近卿洛城,這種嗡鳴越發劇烈。
起初他還隱隱有些擔心外人也如同他一樣,能聽見木雕傳承的嗡鳴。在接觸了數十個人之後,他方才確定,這種木雕傳出的嗡鳴唯有他一個人才能聽到。
「嗡嗡!」
在他腳步踏進城門的一瞬,木雕傳出的嗡鳴更加劇烈,仿佛有種破開麻布袋子鑽出的兇猛。但這種兇猛,卻仿佛存在了什麼一般,使得其掙扎的越厲害,被壓制的也越厲害。
與此同時,他體內的金狼炎,似乎也變得活躍起來。
「木雕,金狼炎?」隱隱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儘管心底震動,可其面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如正常人一般行走在大街上。
直至回到秦府,回到自己的房間做了些防護之後,他才將麻布袋子中的木雕取出。
「嗡嗡!」
此刻的木雕,在他取出的瞬間,似徹底變成了一團火焰,赤紅中帶着璀璨的金芒。整個房間內的靈力,仿佛都是被它燃燒的豁然牽引,瘋狂的被吸納。
短短的幾個呼吸,整個房間內的靈氣都是被吸納一空。可其就像是餓太久的蒼北之狼一樣,不斷的索求着。
「我去,不是吧!居然開始強行吸收我靈力!」
下一瞬,秦臻面色微微一變,他清晰的感覺到儲存在自己體內的靈力,竟一點點的開始流失。
可是很快,秦臻的面色變得更加凝重,因為他發現這種流失的速度,竟是越來越快,此刻感受之時,仿若潮水奔騰般劇烈兇猛,被瘋狂的吸納着。
「哼!你不是要吸麼?好,我就讓你吸個夠!天脈九轉,給我凝!」
秦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其從自己手中扔掉之時,他索性牙關一咬,瘋狂的運轉靈力。
這種瘋狂,在整個房間內掀起了波瀾。
「一條不行,那就兩條!」秦臻愕然的發現,當自己運轉一條靈脈之時,那種速度竟是有點更不上節奏。喉嚨間傳出低吼之時,他更是將天脈九轉運轉到極致。
這是他第一次嘗試將天脈九轉同時運轉在兩條靈脈之上,頓時他便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靈脈,似乎開始隱隱作痛,如同針扎般難受。
靈力如同洪流穿梭在他經脈中之時,不斷沖刷着他的經脈。他肌膚上,慢慢出現了細微的裂紋,更有不少赤紅血液流出。僅僅半刻鐘,他卻變成了血人,整個衣衫上都是佈滿了鮮血。
可他那一雙如同星空的眸子內,卻閃過一絲倔強。
牙關緊咬,磅礴靈力在他體內穿梭之時,在他體表掀起了陣陣風暴,吹動着他頭髮,更吹動着他的黑袍長衫。
赤紅中夾帶着金芒的木雕,此刻看去更加璀璨,光芒奪目,更是在這一瞬,這光芒似達到了最鼎盛之時,整個房間都是被照的透亮。而下一瞬,這些璀璨的光芒,則是被它盡數收斂近了體內,似之前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可此刻秦臻的樣子,卻是極端恐怖!
他雙目死死的盯着眼前安靜躺在手中的木雕,眸子內卻閃過濃濃的震驚,這一瞬他方才明白為何這木雕會吸收他如此多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