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遊戲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為了打遊戲變得廢寢忘食,連學校都不想去了,那才是真的可怕呢,這周康,廢寢忘食,這有點誇張,反正,廢寢是做到了,這忘食,從體型上看,好像並沒有這回事。
周康爹媽都有些尷尬,孩子都被學校停課了,這還能和學習沾的上邊嘛!
別看唐雲珍平時愛財如命,啥都捨不得,但對兒子,這可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別人都是上完初中就不上了,早早就去南方打工。
可是,她可沒這個覺悟,害怕兒子出去受委屈,害怕在外面碰見壞人,害怕被哪個不要臉的小妖精給勾走了魂兒,反正就是不讓孩子出去。
周康好幾次打遊戲沒錢,都是從家裏偷得錢,這唐雲珍知道了,非但不制止,相反,害怕當家的回來責怪,還貼心的把少的錢給貼補回去。
「好好學,別怕花錢,只要是你上學用的錢,爺爺都給你出」
林悅姥爺大方的說道。
他當年當兵,後來在大隊當隊長,老了,每個月都有補貼的。
「爺爺,我知道啦」周康聽說有錢拿,險些蹦躂起來。
被他爸投來一個眼神,乖乖的停在原地。
看完了周康,林振德正好要去鋼廠看看,把周玉琴放在村子裏,讓她自己串門去。
周玉琴想到自己妯娌,也就是她二嫂懷着身子呢,以前也沒去看了她,這會正巧有時間,買了些東西去看她。
這會的二嫂正吐的厲害呢。
周玉琴一進去,那拴在樹墩上的大黑狗開始旺旺的叫喚起來。
「二嫂,你在家不?」周玉琴被堵在門口不敢進來。
小時候被狗咬過一次,這會都還有陰影呢。
「在家呢,誰來了?」這會的肚子還不怎麼顯露,二嫂從屋子裏掀開布簾進來。
「是弟妹啊,今個怎麼過來了?」話說林悅這二伯娘。只要不和她有經濟上的糾紛,這一般還是很好的。
加上她家的經濟財路幾乎都是林振德給的,所以對周玉琴,只有討好的份。可不敢像以前那麼得罪人家了。
這會,兒子的事情也讓她清楚了,要不是小叔子一家,兒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南方哪個工廠打工呢,怎麼可能風光的考進去實驗高中?
別人可是都說了。考進了實驗高中,這就意味着一隻腿跨進了大學!
兒子畢業了還得仰仗弟妹一家找個好工作,家裏的公婆也被接到鎮上,她不用伺候,這會肚子裏又懷上一個,這天大的福氣要是不知道珍惜,那可是要遭受報應的。
「團團他倆都還上着課吧?我前兩天夢夢,夢見團團想吃我做的菜角子了,這不,還想着啥時候做點讓紅斌給帶過去呢」
周玉琴看着這會裝修利索的新房子。瞪了她一眼,「你可就拉到吧,還給他們做飯,管好你自己就成了,我前個聽咱娘說,你這次懷的不怎麼安穩?」
林悅二伯娘摸着還不怎麼顯懷的肚子,「唉,前幾天是折騰的厲害,這幾天還是好點了,你可不知道。我那幾天,是一點吃的都塞不進去啊,我娘當時還說,這次肚子裏懷着的還是個帶把的。不然能這麼費勁嗎」
「兒子咋了,你不是最待見兒子嗎?」周玉琴拿着錘子,在桌子上砸着核桃,聞言不解。
「嗨,誰想一個勁的生兒子啊,就像是你。一兒一女,這才能湊成一個好字!我可是想着能湊一個好呢」
要是沒了兒子,肯定想着一個勁生兒子,但是這有了兒子,心思自然得活泛起來。
「你想歸想,可別一個勁的跟着別人折騰,我前幾天聽酒店的人說,這幾天走家串巷的一個假道士,賣的什麼藥來着?說是喝了後,想生男孩的生男孩,想要生女孩的生女孩!」
別逗了,送子觀音都沒這麼靈驗的。
「咋了,弟妹,這不准嗎?」
「准個屁啊」周玉琴一激動就好說髒話,「還沒跟你說呢,酒店員工他媳婦,一心想着要兒子,一聽這個,馬上就信了,背着他買了小五十塊的藥呢!」
「然後呢?」林悅二伯娘着急的詢問。
「然後?還有什麼然後?抓着藥喝了差不多快要有兩個月了,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孩子也沒保住,大人也險些沒命!」
林悅二伯娘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不,不會吧」
「這有啥不會的!」周玉琴狐疑的看着她,「前段日子酒店開養生講座,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知道」她點頭如蒜。
「還恰好是那天發生的事,多虧那天我們找了幾個市醫院的專家來講座,這才沒發生一屍兩命的慘案,這員工接到丈母娘的電話,直接開着酒店的車,那這些大夫給拉到家了」
越說,對面的人表情越是不好,最後竟然有些冷汗連連的意味了。
「二嫂,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這黑心肝的東西」
她一陣後怕,前些日子,她娘也給她買了小一百塊的藥,知道她有生閨女的心,也想幫着她圓夢,可是,誰知道這麼兇險?
還好,還好這幾天吐得厲害,沒顧得上動那些藥,不然,她沒那麼好的運氣,連人帶着孩子一下子沒了,這家可就塌了!
到時候,可真的是別人花着她掙的錢,睡得她的丈夫,打着她的娃了。
「所以,我可跟你說,你別動歪心思,好好的候着這個娃,是男是女,咱都是親孩子,別聽那些道士尼姑的瞎掰掰」
「哎哎,我知道了,知道了」
林悅二伯娘連連點頭。
「這幾天你估計吃的不痛快,過兩天等林悅放假了,我讓她給你做點醃梅子。那東西正好適合你們孕婦吃,還有酸黃瓜,我嘗了嘗,味道還真不錯」
警告警告完了,這兩人開始話起家常了。
聽完她的話,林悅二伯娘連忙點頭,「那最好了,我這幾天嘴裏正沒味兒呢,院子後面還有幾個藤,下面根都快枯了,上面還掛着十幾根嫩黃瓜,到時候一起摘了。做酸黃瓜吃」
氣氛很是愉快,自從周玉琴嫁到林家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和二嫂說話這麼輕鬆呢。
等說到尾聲的時候,這二嫂面上開始猶豫了,周玉琴心裏也有一個咯噔,糟了,這二嫂是不是還有啥事挖坑等着她呢?
果然,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二嫂就開口了。
「弟妹,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有啥不能講的,都是妯娌,一家人!」
嘴上那麼說,心裏卻要好好的估量估量。
「有些話,我這當嫂子的不好說,尤其對方還是你娘家,本來不該摻和的,可是,唉………」
原來是娘家的事,這麼一來,那自己還是冤枉了人家呢。
「嫂子,看這話說的,我娘家的事怎麼就不能說了?你別是以為我這成天不在你身邊,你跟我疏遠了啊」
「行,那我就說了啊」
周玉琴知道,這一旦說是娘家的事情,肯定就是說的哥嫂了,難道,和這次侄子摔斷腿有關係?
「你侄子是不是摔斷腿了?其實,我聽人說,他根本就是沒事」
猶豫了許久,終於是找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口吻說了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周玉琴完全不懂這啥情況。
「當時發生的狀況,子超跟我說,那康康就只是摔了個屁股墩,怎麼可能就把腿給摔斷了?」
她說的子超,周玉琴認識,就是二嫂門前的鄰居,一直跟着他媽過來串門。
「他親眼見的?」周玉琴重複的詢問。
「是啊,這孩子我了解,有時候貪嘴,但是從不說假話,我後來也問了問其他在場的人,大家都是這樣說的,周康只是摔了一跤,後來還自己爬起來往家走了,走路一點都不像是腿斷了的樣子」
周玉琴點點頭,這就對了,怪不得她一直覺得不對勁呢,嫂子沒哭,還一個勁的打聽着藥膳的事。
難道?
想到一個可能,她渾身打了個冷顫。
難不成,真的收了別人啥好處,這就來坑害妹妹了?
這酒店現在做到這程度,實屬不易,而且,雖然這不是家的唯一收入,但那裏面凝結的心血,是誰都不能摧毀的。
「如果這只是裝作腿斷了,咱們拿個錢啥的還是小事,我就怕,你哥嫂動了啥不該動的心思,村裏有賭局,你哥幾乎是天天往裏進,這事你必須當心啊」
「行,嫂子這事我知道了,我得回去跟振德商量商量」
說着就往外走。
「哎哎,不在這吃飯啦」
穿上鞋,林悅二伯娘要往送她出來。
「你快回去吧,等下次來給你打電話」
說罷,背影都離的老遠了。
從她家出來的周玉琴,幾乎是沒有停留,直接往鋼廠走去,這事,她必須要跟丈夫商量出個結果來。
林振德聽完妻子的話後,簡直對娘舅不知該如何說,兩口子的歲數加起來都快要過百了,還竄掇兒子幹這事,也不知道從哪來的臉皮!
「那你說怎麼辦!咱們要不教人家藥膳,你爹心裏還不知道怎麼想咱們呢,今個老爺子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可疼孫子呢」
「我爹?」她爹那心就沒在正常的地方長着!「哼,這事我爹要是知道了真相,你看會不會敲斷我哥的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