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姥爺的家很舒服,屋子雖然是裝修過的,但是還保留着濃濃的時代色彩,地面上也沒被抹上陽灰地,也沒沾上瓷磚,就是用紅磚,在地面上整齊的砌成地面,無比的熨帖。
房子後面是一個黃土坡,專門找人看過,看土質是否堅硬,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在上面開了兩個窯洞。
窯洞挨的緊緊的,牆壁都被打得光滑,裏面添置上桌子凳子床鋪。
「哇,真的是冬暖夏涼啊」許彤把東西扔在沙發上,整個人身子趴到了床上,發出無比滿意的讚嘆聲。
「喂,跟你說了多少次,這東西要整齊的擺放好,不能隨手亂扔的,你怎麼一直記不住啊」夏田強迫症犯了,一次次不停的開始收拾,順帶着不停的指責她。
「好了好了,這就知道了啊」
許彤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爬起來,那剛剛扔的東西,整齊的放在柜子裏。
兩個女生住一個窯洞,三個男生住在隔壁的窯洞。
但是都是一張床。
兩個女生在一起睡倒是不覺得什麼,可是三個男人一起睡,怎麼看,怎麼帶着詭異的樣子。
尤其是男生大大咧咧,晚上睡覺還不喜歡穿衣服啥的。
這要是來一個肌膚相親啥的,多麼的彆扭啊。
也不顧沈姥爺的勸阻。在地上稱上了幾個厚厚的墊子,鋪好床單,暫時在那安營紮寨。
林悅先前就知道,這老爺子對孩子的教養手段,就是放任自由。
可這放任自由的尺度,簡直是太大了點。
每天早起的時候,桌子上是尚且溫熱的豆漿饅頭,還有一小碟的鹹菜,中午的時候桌子上壓着幾張人民幣,晚上,還是早上的那些東西。
林悅覺得。這是一次大好的減肥機會,可是,那幾個人不這麼認為了,老人嘛。不能多要求人家什麼,但是這每天嘴裏淡出鳥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啊。
林元安年紀小,每天說想要吃肉啥的,也不會有人說啥。於是,這天看到桌子上那老三樣的時候,自己就差點要崩潰了。
「姐,咱們能換個口味嗎?我這幾天嘴裏都淡的出鳥了」
「呦,你這嘴裏還能出鳥兒啊,來,張開嘴讓我看看」
「姐,不要不正經了啊,我真的是想吃肉了」
他說罷,那三個人同樣睜大眼睛。亮閃閃的看着她。
沒辦法,這五個人里,別看許彤也是個女生,但是她的技能也只能保持在會吃的狀態里。
「好吧好吧,那直接說,你們想要吃什麼」
林悅抵不過眾人的請求,鬆口,算是應下了。
「肉」整齊的,異口同聲的說道。
好吧,其實。林悅自己也是挺想吃肉的。
二十世紀以前,雙匯雨潤等連鎖肉店還沒流行開來,在村子裏,很多都是走街串巷的屠戶。或者是誰家養豬養羊的,在村子裏撐起一個攤子,誰來了就做誰的買賣。
因為明個就是集市了,所以這會做不少外村人都來這地方賣東西,趕集啥的,最能下貨了。
林悅幾個拿上錢。去村子裏買東西。
這沈姥爺好像每天去大隊門口找人下棋,所以家裏也不用給他打招呼。
「哎哎,團團你快看,那裏是不是賣肉的?」
一般來說,只要圍着好多人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賣肉的。
「走,咱們去看看」
身材瘦小的優勢,這會就能看出來了,兩個人靈活的鑽到了前面,看到的就是一個奄奄一息的大山羊。
「老闆,這是……」許彤害怕的縮到林悅身後。
那大山羊漂亮的山羊角還在腦袋上掛着,嘴角下面是一灘血,兩隻前腿還時不時的蹬一下,簡直讓人弄不清楚這到底是個啥意思。
「別提了」那個中年男人可嘆,「昨晚還是好好的,今天一早我進了羊圈,就看到這傢伙奄奄一息」
他身邊還跟着一大一小兩個小丫頭。
拘謹而又驚恐的望着眾人。
「蔡老三,你這可是怎麼辦,這一隻羊想必成本得花不少吧?嘖嘖,你這無緣無故就死了羊,誰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因為得病死的?」
說罷,得意的望着他,「我知道你今個是想來賣羊的,但是,誰也不清楚這羊的死因,你這要是得了啥傳染病啥的,那咱們吃了生病了,那可咋辦!」
這個男人說罷,那些原來想要掏錢的人,紛紛的縮回了手。
「是啊是啊,你這可不行,我們不敢吃」
「你瞎說!」突然,那男人身邊稍微大點的小姑娘鼓起了臉頰,雖然是害怕的樣子走到了人前,但是依舊擋不住她發抖的身軀。
「我爹根本沒撒謊,早起的時候我看見了,羊圈裏兩隻大羊打架。後來不知道那隻黑羊怎麼的,然後這隻白羊就被黑羊給刺到了地上」
「哈哈,小姑娘你的意思是,這兩隻羊爭風吃醋,為了另外一隻母羊,把同伴給殺死了?小姑娘你是這個意思吧?」
人群里發出善意的鬨笑。
可是,這對這一家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就在這時候,那隻不斷掙扎的大白羊也不動彈了。
「看看吧。這都死透了,還怎麼賣啊,要不,我給你一塊錢,你把它給我,回去了我餵給我家狗行不行?」
林悅冷眼看着。
「不成!」就在男人有點動搖的時候,林悅爽爽朗朗的聲音傳來。
這時候還看不清楚啥,那她腦子就長到了屁股上!
這個男人,分明煽動着眾人不要買,自己花一塊錢買回去,坐享漁翁之利。
她蹲下身子,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白羊,在血跡斑斑的羊毛里,抬高羊的腦袋。
「團團,你這是幹啥啊」許彤嚇得直拉她。
「別動,你們看」她伸手指着白羊脖子上的窟窿。
「剛剛那羊低着頭,大家都沒看清楚,也不知道這血到底是從哪裏來的,現在,你們看,它脖子上這麼大的傷口」
伸出手掌,拇指和中指叉開,「這麼大的窟窿,想必就是兩隻羊開始打鬥的時候留下的,不可能是得病死的。那小妹妹根本不可能是撒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