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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今天是怎麼了……」蘇映雪呆呆地看着父親。
蘇星原喟然一嘆,幾分苦悶地道:「小雪啊,我知道,以前爸爸給了你很大的壓力,讓你吃了不少苦,但……爸爸也是一心想讓你過得好啊。我們蘇家沒根基,空有幾百億的資產,卻都不是什麼多牢靠的基業,在這個國家,有錢,不如有權啊。
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嫁給一個有名望,有地位的家族,這不僅僅是為了我們傾城國際,我們蘇家,也是為了你以後能站得更高,更穩」。
說到這裏,蘇星原望向林飛,道:「我之前並不希望你跟林飛發生什麼感情,因為你不是普通女孩子,你想要隨心所欲地談戀愛,只會害了你自己。所以,當我得知你跟林飛在一起的時候,我很生氣……」
蘇星原自嘲地笑笑,「但現在不同了,你讓我大吃一驚啊。你用你的膽識和聰明才智,不僅化解了我們傾城的危機,還讓我們牽上了王家那條線。雖然我們蘇家的資產少了不少,可以後的日子,就要輕鬆得多了。
爸爸覺得,已經沒理由,阻攔你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了,所以……爸爸想成全你們」。
聽完這些話,蘇映雪和林飛對視一眼,蘇映雪滿眼的欣喜,而林飛則一臉微笑。
林飛總覺得,這事情有點怪,好像蘇星原說得很有道理,可他並不認為,蘇星原是如此單純的一個男人。
他對蘇映雪的關心,是發自肺腑,從上次找自己單獨出去聊的話,就能感受到,他對這個女兒多麼深沉地關愛。
可如今,仿佛是很輕易就改變了念頭,直接把蘇映雪推一樣推到了自己身邊。
哪怕他的觀念在轉變,也轉得太快了。
可林飛暫時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便也暫時欣然接受了。
沒過多久,三人坐上飯桌,氣氛融洽地吃起了晚餐。
蘇映雪才想起,姚嵐竟然沒在,不由隨口問了句。
蘇星原嘆了口氣,也不隱瞞,說姚嵐並不希望見到他們,去醫院陪蘇駿豪了,估計晚了還會去教堂做禱告。
可這點小疙瘩,根本無關痛癢,姚嵐不在,反而說話都自如許多。
蘇星原讓張媽做的菜,都是蘇映雪最愛吃的,一邊吃,還不停給女兒夾菜,甚至林飛也幫着夾,好似把林飛看作正牌女婿了一般。
別說林飛了,蘇映雪都不太適應,父親突然變得這麼和藹可親。
吃到一半,蘇星原忽然笑吟吟地問道:「小雪,林飛,你們有沒有打算,什麼時候領證結婚啊?」
「爸!」蘇映雪兩腮酡紅,兩眼含着羞澀的晶瑩,美艷不可方物,嬌嗔道:「哪有你這麼急的!我們認識都還沒多少日子呢!」
蘇星原擺手道:「話不能這麼說,有些人需要談很久的戀愛,是因為他們的生活很平淡,根本沒多少共同經歷,沒什麼波折,自然需要多觀望。
你們都是聰明人,又一起經歷了最近這麼驚心動魄的一段日子,很多東西,其實已經感受夠深了」。
「蘇伯父,我看還是過陣子吧,等小雪工作輕鬆一些再說」,林飛也客氣了幾分,畢竟蘇星原現在的態度已經變了。
蘇映雪也一個勁點頭,她一想到結婚,其實心裏還很是忐忑,對她這種性格其實很傳統的女孩而言,結婚需要考慮的東西格外多。
蘇星原卻是退而求其次地說道:「那……結婚先緩緩,我給你們倆辦一個訂婚典禮吧,這對於咱家來說,是不可少的一個步驟,也不用邀請多少人,就一些要好的叔伯朋友,還有林飛的親人。
我希望你們能成為未婚夫妻,反正你們現在也住一起了,有這麼個頭銜,以後別人也不會說些什麼閒言閒語」。
這一次,蘇映雪倒沒有太反對,而是眼神含情脈脈,波光粼粼地看着林飛,詢問男人的意思。
林飛正納悶着,怎麼蘇星原這麼積極,好像生怕他們不結婚似的,不過看蘇映雪一臉期待的樣子,也不好拒絕,便點頭答應了。
「好!」蘇星原大笑道:「那事不宜遲,下周周末就給你們舉辦訂婚典禮,我來給你們安排,就當是爸爸送你們的訂婚禮物!」
溫暖的水晶燈光下,蘇映雪笑靨好似春桃花開,林飛看着女人撩動心弦的笑顏,心頭也不禁滿是溫馨。
兒時的一面善緣,換得今日的一段良緣,這或許是老天爺送給他的禮物,何必庸人自擾,想太多呢。
……
夜深人靜,臨安東海岸邊,一處哥德式的教堂。
斑駁的花玻璃窗,在夜色下顯得幽邃而深沉,月光透過一縷縷天窗的縫隙,照射進教堂內,好似一面面白瑩瑩的光幕。
教堂正中央的基督十字架前,一個身穿着紅色圓領抹胸連衣裙,披着白色半透明薄紗外套的中年美婦,正一臉虔誠地跪在那兒,做着禱告。
除了外面遙遙傳來的海浪聲,這一刻的教堂,顯得寧靜無比。
「主啊……請你救救我可憐的孩子……快讓他醒過來吧……我已經快要一無所有,他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啊……」
婦人禱告到傷情之處,眼角已經落下簌簌的淚水,而後,緩緩睜開鳳眸,看着那沉默的基督雕塑。
「是那個負心的男人,和那個罪惡的賤人所生下來的邪惡女子,他們連同了一個外來的惡魔,毀掉了我和我孩子的生活……
請您懲罰那些不該存在於人世的惡靈,他們應該受到地獄的烈火煎熬,讓他們來替我的孩子,去承受本不該屬於他的苦難吧……」
婦人嚶嚶地啜泣着,肩膀不斷地抽動。
不知過了多久,當婦人正打算緩緩起身,離開教堂的時候,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身影,已經挺立在她的身側!
婦人「啊」驚呼了一聲,造成整個教堂里傳出一陣陣回音。
「你是什麼人!?」
一襲黑色西裝,黑色西褲,正閉目做着什麼禱告的男子,這時劃了一個十字,才轉過身來。
金色的頭髮,高挺的身材,英俊的面孔,這是個充滿着邪魅氣息的西方白人男子。
「可憐的羔羊,你不是正在祈禱,主用聖光,為你驅除災厄麼?」金髮男子咧嘴笑着,竟是用漢語開口。
美婦下意識地退了兩步,兩隻手緊張地縮在胸口,「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裏,你不是這裏的神父」。
她跟這個教堂的神父關係很好,所以才能深夜到這裏來做禱告,通常都是由那個神父在門外等着,讓她一個人安靜地做完禱告。
若是有人進來,神父應該會先告知她才對,可她竟然什麼都沒聽到,這人就出現了!?
「神父?」金髮男子伸手指了指天穹,「他已經回到了主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