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反派[西幻] 第23章

    終極反派[西幻]

    &西法，你依舊是那麼卑鄙無恥。」米迦勒冷厲的視線直射路西法，上一刻盟友，下一刻就可以立即反水。

    &為我從來就沒在意過這種事啊，就算你，也不過是我心目中的螻蟻。」路西法身後的翅膀轟然張開，停留在比米迦勒的位置高一點的地方，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

    &然是螻蟻，又有什麼約定需要遵守呢？」，他無所謂地摸了摸眼角的淚痣，唇角依舊帶着之前的笑容，但配着那毫無掩飾的，冰冷的，視世界為無物的眼神，就凸顯出一種極端的傲慢。

    他以這樣一種極端的傲慢姿態看着米迦勒一字一頓地說：「你難道不記得我當初墮落的原因了嗎？」

    說罷，不等米迦勒回答，他就漠然而殘忍地宣佈道：「是傲慢啊……」

    下方全副武裝的天使們露出一種近似於悲傷的痛苦表情。那一場墮落之戰直接帶走了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而身為「神之右手」的晨曦之星路西法大人再也無法照亮天堂，他的光輝從此只在地獄傳播。

    路西法望着這些天使的痛苦，望向不知名的虛空中，目光朦朧。

    他還記得那一天的宣判將他所有的驕傲碾落成泥，然後一場不可避免的戰鬥讓血色漸染了天邊的雲霞……

    然後，他將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掉在了那裏，每一次回想都會後悔莫及，然而他卻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

    真的是……太狼狽了……

    &回去了，路西法大人，你的辦公桌上的文件已經堆積如山。」瑪門猛地打斷路西法的走神，墮落就是墮落，他不想也絕不允許這顆晨星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閃爍，這是他的墮落之源——貪婪。

    他內心深處最可怕的貪婪就是獨佔這顆晨曦之星的光輝，讓他的每一次閃爍都只屬於他……即使這種可能性近乎於零，但他……無法控制。

    &門，這麼激動人心的時刻，你怎麼還能惦記着那些無用又枯燥的報表呢？你真的是太無趣了……」路西法無奈扶額，嘴角卻在暗處揚起了一個愉悅的弧。

    瑪門渾身僵硬，原來他在他的心裏居然是無趣的嗎？忍不住想要向天咆哮，但為了維持他完美的形象，他忍住了，只是推眼鏡的力道稍微有點大，對焦的點有些偏離。

    他掛着公式化的笑，用平靜得不起半點波瀾的聲音說：「身為您的財務大臣，如果我不無趣點，地獄的子民都要去吃石頭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路西法也許是一個合格的並且實力超群的領導者，然而很遺憾他並沒有全能到兼職賺錢這一功能，整個地獄的經濟幾乎都是由瑪門一手發展起來的，畢竟他所墮落的理由就是貪婪，貪婪這世間的一切珍寶，自然也包括了金錢這種硬通幣。

    &就動手吧。」路西法摸了摸鼻子，突然有種莫名的心虛感，決定轉移話題。

    &西法，你居然敢公然無視神的命令嗎？」米迦勒在做最後的威脅，如果可以，他並不想在這種糟糕的時候和路西法對上，畢竟即使是被神靈下來三道封印，殺戮天使仍是強大的。

    &管怎麼樣，我希望你們儘快離開。」希拉並不在乎米迦勒和路西法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徑直說道。

    路西法不置可否，虛握的手中出現一把金色的長劍，是和米迦勒的「裁決」一個等級的「審判」，輕輕指向前方，平靜地宣佈道：「開戰。」

    身後以瑪門為首的墮天使們沉聲應答：「謹遵路西法大人之令。」

    於是混戰開始了。希拉將殺戮之力化成上次與唐淵打鬥時用的長劍，先發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米迦勒，眼中並無其他波動，即使自出生以來就相識，度過了無數時光，但對於他這種異類而言，這一切根本沒有意義。」

    米迦勒驚怒，連忙舉劍格擋，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敢出手。

    然而，希拉出手的目的並不在此，雙方交戰，溢出的能量轟然席捲周圍的戰場，因為力量等級的差距太大，許多天使在接受到這股巨大的衝擊之時，嘔血暈倒，更何況希拉還有意識地放大了能量的輸出，甚至導致了有些天使在第一輪交鋒中就此陣亡。

    &知道受你剛才力量所波及而死的天使中甚至包括在孕育池中照顧你的那個嗎？」米迦勒看着天使們的慘狀，瞬間明白過來。然而他卻仍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而且那死去的天使中甚至有一個是孕育池的輔助人員，一直是他照顧着希拉化成的天使蛋，這次出來是為了更快地幫助他們尋找到希拉。

    &與不是，有關係嗎？」希拉面無表情，冷漠得讓米迦勒心寒。

    &米迦勒從未料到希拉居然會冷漠至此，他一直認為他能無情地殺害那些天使都是神的旨意，否則他絕對不會和希拉費那麼多的口舌。

    希拉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冰藍色的瞳眸中空無一物，倒映不出任何身影。

    血液將大地染的鮮紅，這種景色，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都永遠不會改變。

    希拉猛地消失在空氣中，當下一秒出現時，他的劍正從一個天使的胸口抽出，天使的眼睛驚懼地大睜，然後慢慢軟到在地，他以實際行動證明着他的不在意。

    劍上飛濺的血液落在希拉如玉石白皙的側頰，只將那雙冰藍色的瞳眸襯得更為冷冽，他的側臉完美無暇，每一處線條都是銳利的剛到好處，此刻他側身對着米迦勒，然後回過頭來，淡淡地說：

    &和你們不一樣，從一開始，我就只是一把至強的兵器。」

    &所謂的司職就是懲處與殺戮。」

    &一開始，你們看着我的眼神就帶着恐懼。」

    &我並沒有多少可供付出的感情……」

    &在那些為數無幾的感情現在都被一個惡魔所獨佔了，還有什麼餘地可以分給你們呢？」

    在天使與神靈面前，他只是一把凶兵，從來都是敵我平等，傷敵，亦傷己。

    米迦勒見狀，不再多言，金色的光明匯聚於那把「裁決」之劍上，冷冷吐出兩個字：「進攻。」

    金色的光和銀色的光經過幾次對撞之後，明顯是金色的光更勝一籌，米迦勒還是佔了兵器之利，「裁決」是排位頂尖的神器，而希拉的兵器卻只是單純的能量體。

    然而此刻希拉卻捂住了肋下，反手一劍斬殺潛伏在他身後的天使。血液卻開始汨汨地向外流淌。

    希拉眼中厲光一閃，旁邊還有其他天使，再這樣下去，他的情況不會太好，但他如今被封印，兵器根本無法召喚……所以他決定先去抹殺其他天使，最後集中精力來對付米迦勒。

    他加大殺戮之力的輸出，將自己的速度加持到最高點，如同機器一樣躲避這米迦勒的攻擊，瘋狂收割着其他天使的生命。

    但終究有些攻擊無法避掉，他的身上增添了不少細小的傷口，雖沒有致命傷，卻大大降低了他的速度，使他所受的傷越來越嚴重。

    &就在這時，黑霧淵中突然傳出一聲悲鳴，悽厲而痛苦，似乎蘊含着無數絕望與悲傷。

    希拉瞳孔猛地一縮，這是唐淵的聲音，他在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米迦勒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一劍貫穿了希拉的右腹。

    希拉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然後快速後退，不給他造成更大傷害的機會。並不去處理自己的傷口，而是向黑霧淵衝去。

    然而事情永遠不會那麼順利，米迦勒看出他的意圖，阻擋在他的面前。兵刃交接的速度幾乎快了一倍，這種瘋狂的攻擊頻率無疑給米迦勒帶來許多麻煩，他也開始負傷，但他始終牢牢地擋在希拉面前，不讓他靠近一步。

    希拉幾欲瘋魔，他傷口的血液肆意流淌，他卻絲毫不在意，冰藍色的瞳眸更加淺淡，卻燃燒着他一生中難有的怒火。

    &

    似是發泄一般的悲鳴，帶着隱約的哭腔，痛苦與悲傷在其中緊緊交纏。

    希拉漸漸停下了進攻，默然地站在原地，望着不遠處的黑霧淵，明明那麼近，然而他卻永遠到不了。

    他的內心一片冰涼，然後堅冰被鑿開，尖銳得幾乎要刺破心臟的疼痛傳來。

    &淵……」他輕輕呢喃出那個名字。

    明明是個流淚都安靜得不發出聲音的惡魔……

    明明是那麼沒心沒肺，喜歡玩鬧的惡魔……

    明明是每天都可以對他露出燦爛笑容的惡魔……

    怎麼可能會哭成這樣啊？！

    他怎麼可以哭成這樣？

    那麼，他又為什麼不在他身邊，一起呢？

    為什麼沒有溫柔地舔干他的眼淚，安慰他呢？

    為什麼沒有告訴他：我會一直陪着你呢？

    明明說喜歡的是他。

    明明說愛的也是他。

    &得是太……過分了。」

    明明可以漠然地看待除唐淵以外的生靈，此刻他的心裏卻產生了一種名為厭憎的情緒。

    為什麼要阻擋我呢？

    我要的東西明明那麼少，為什麼都不能給我呢？

    既然這樣……

    那麼，就，全部，都殺掉好了……

    希拉微微仰首，沾染了些許血色的銀色的長髮肆意飛舞，冰藍色的瞳無焦距地看向天空，空洞得如同無機質的藍色水晶。

    然後水晶中突然流出晶瑩的淚水，一路暈濕他的銀髮。

    他的唇角忽地勾起一個妖異到了極點的弧度，輕輕地將心裏的話重複了一遍。

    &麼，就，全部，都殺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