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屬狂潮 第二十一章 戰略轉移

    或許是受全球大核爆的影響，抑或它們根本就是充斥地球上空怪異立場的產物，總之越來越的變異野獸開始出現在地球上。它們模樣怪異、習性奇特，往往都是體型巨大，就像是從一些上古神話中走出來的一樣。

    對於人類而言，這些變異野獸是自身安全的威脅，它們擠占人類的生存空間，更有甚者乾脆以人類為視，所以不管聯邦還是反叛軍，都將地球上的各種變異野獸當做需要的剿滅對象。

    不同於人類，埃施恩特文明似乎不那麼反感變異野獸，他們把變異野獸當做潛在的生力軍，——在大力發展機械部隊的同時，也會將一部分的精力投入變異野獸的馴化當中，試圖讓它們為自己所用，並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在這一點上，聯邦與反叛軍的態度截然不同。

    由於現在聯邦內是保守派取得了絕對話語權，所以他們只是一味地宣傳埃施恩特文明是失敗的侵略者。人類先輩們的努力使得埃施恩特的侵略計劃徹底泡湯，如今的埃施恩特文明已經大不如前，他們的首領帶着殘存的部下龜縮於月球之上，而人類需要做的，就是保證自己的發展，重新掌控地球。

    在聯邦的宣傳當中，埃施恩特文明是殘暴且不明智的，他們除了殺戮與征服外對任何事情都沒有興趣，偏偏他們又是脆弱的，在經歷了毀滅性的核爆打擊後自此一蹶不振，所以人類並不需要再對他們保持警惕之心，因為他們已經失敗了。

    至於那些偶爾遊蕩於聯邦邊境線上的機械部隊，也就是鐵皮，它們是埃施恩特文明製造出來的鋼鐵奴隸，代表着埃施恩特的垂死掙扎，聯邦僅需要定期派出機甲戰士清剿邊境線就可以了。

    與聯邦相反的，曾經就屬於激進派勢力的反叛軍認為，埃施恩特文明並未放棄侵略地球的計劃，而且他們正在有條不紊地實現這一目標，可以預見的是，未來人類還會和埃施恩特文明有一場生死存亡之戰。

    在那一戰來臨之前為了早作準備，反叛軍從與聯邦對立，逐步將重心轉移至調查埃施恩特的野心上面來，隨着與埃施恩特愈漸頻繁的接觸，反叛軍獲得了大量驚心的信息，並曾將一部分信息通過某些手段遞到了聯邦內部，但聯邦高層出於種種目的，始終壓着這些信息而不公開，依然在聯邦內營造一種「埃施恩特文明蹦躂不了多久了」這種氛圍。

    「早些年的時候，我曾經參與過一次突襲任務，目標是鐵皮的一個據點，那一次對方沒有來及徹底銷毀數據，我們便得到了許多資料，其中最令人瞠目的就是對方有關變異野獸的捕捉與馴化日程表，——那一隊鐵皮的任務是追蹤一群長鬃熊並找到它們的巢穴，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們了解到埃施恩特文明開始嘗試組織變異生物軍團。」

    從埃德加的口中得知了這麼多的秘辛，羅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偏埃德加的這些話分明就是說給自己一個人聽的，——其他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羅夏，大概是想要看看這個剛從聯邦里出來的年輕人會作何反應。

    「我……」

    羅夏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正如埃德加所說，自己從小到大都沉浸在前面提到的那種氛圍當中，沒有質疑過，因為周圍人也都是這麼想的，結果今天才發現那一切都是假象、謊言，他一時有些失神也是在所難免。

    「達芙妮已經將目前的狀況反饋給要塞方面了，」埃德加擺了擺手，示意羅夏先不要忙着糾結，「要塞方面撤回了原本派給咱們的援助，所以咱們就儘快返回要塞吧。」

    稀里糊塗地跟着小隊返回了暴風要塞，羅夏昏昏沉沉地還在想着莫名的心事，不知什麼時候自己被拽進了一間小帳篷，裏面坐着的正是阿爾·帕西諾，反叛軍的指揮官。

    「坐吧。」

    空蕩蕩的帳篷里就他兩個人，身材高大的帕西諾坐在一張小折凳上，看起來有些滑稽，但他一身剛正的感覺又讓人不敢發笑。羅夏此時才有些清醒，他衝着對方點點頭，然後就坐在了對面的另一張小折凳上，顯得非常拘謹。

    「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常年的指揮生涯令帕西諾喜歡開門見山，「眼下暴風要塞面臨嚴重危機，不得不從這塊沙漠當中撤離。你並不是要塞的人，所以你跟着不是太方便，我們會把你安全送回十號據點，交到方雲逸的手上，你有什麼意見現在就可以說了。」

    「我不想回去。」

    羅夏的意見簡單明了。

    帕西諾皺了皺眉頭，他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方雲逸口中「可塑之才」的年輕人，看他是不是出於任性才會這麼說。

    羅夏之所以不想回去，並不是因為不想見方雲逸，事實上方雲逸稱得上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不想回去，是由於埃德加說的那一段話，那一段有關聯邦、埃施恩特文明以及反叛軍的話。

    觀察了半晌，帕西諾似乎從羅夏的表情或者眼神中捕捉到了什麼，他的表情忽然略微緩和了下來，說道：「如果你真的不想離開這裏，那你可以負責保護博士的安全。」

    「伊文博士嗎？」

    羅夏試探着問道，那個古怪老頭難道不準備跟隨暴風要塞一起撤離？

    「沒錯，」帕西諾作出了肯定的答覆，「事發突然，這裏的科學設備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轉移，恰好我們在離開時會帶走大量物資，於是博士便決定將設備轉入被騰空的地下倉庫，在那裏繼續進行他的實驗。雖然到時這裏的地表設施會被完全清除，卻還需要人手來保證博士的安全，你願意做嗎？」

    如果回答願意，羅夏就等於是加入了反叛軍，這是一個選擇，而且算得上是個抉擇，基本上可以看做是種身份的徹底轉換。

    「願意。」

    羅夏這兩個字說完，帕西諾沒有再說什麼話，他起身想要往帳篷外走，——撤離可不僅僅是一句話就能完成的，還有大量的工作需要他這個指揮官來做，但他剛邁出兩步，最終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回身輕輕拍了拍羅夏的肩膀，給這位故友的兒子留了個難得的微笑。

    儘管根據情報，大批的鐵皮軍隊正在向這個方向前進，可暴風要塞的遷移在帕西諾的指揮下井井有條。一箱箱物資被搬上了大型卡車，一頂頂帳篷被拆卸並擺放好，偌大個暴風要塞很快就完成了初期工作，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裏而已。

    從日出到日落，要塞中的所有人都在忙活着，只有羅夏心不在焉地坐在地下倉庫的入口拐角處，看着伊文博士大呼小叫地讓別人小心搬運他的設備，一會兒看看這裏是不是磕了，一會兒看看那裏是不是碰了，整個兒一亢奮中的神經病。

    「哎！那邊的那小子，」伊文博士大聲招呼着角落裏的羅夏，「就是你，你趕緊過來搭把手啊！」

    奈何羅夏現在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他懶洋洋地抬起眼帘看看博士，隨即慢慢轉過了頭去，假裝沒聽見……

    身上穿着黑色的連體防護服，羅夏手中捏着那枚「第五代機甲」，將小小的菱形鱗片拋來拋去，他的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博士正要再教訓羅夏幾句，那邊幾個正在搬着台機器的其中一人腳底下打了滑，機器一角立馬磕在了地上，連包在外面的防水布都被撞出了個活口。這可把博士心疼得不得了，上去就抱着機器叫到：「哎喲我的天，我的天！千萬別摔出個好歹來……」

    反叛軍走了。

    當天夜裏的時候，帕西諾就帶着他的反叛軍去了別的基地，——原來反叛軍並不止暴風要塞這一個基地，或者這麼說，暴風要塞是移動的，它有好幾個駐紮點，畢竟狡兔三窟的道理再簡單不過了。

    「怎麼樣，第五代機甲還好用嗎？」

    忙了一整天，伊文博士這會兒總算找到了個吃飯的時間，不過所謂的「飯」也就是各種壓縮食品，雖然管飽，味道卻不怎麼好。

    「這裏還是太亂了，等明天咱倆重新整理一下，這樣一層、二層當做實驗室，三層、四層做倉庫，另外還需要儲存一定量的清水，誰知道那群鐵皮經過這裏的時候會不會破壞外這裏的水源。」

    博士放下了手中的壓縮食品，志得意滿地來回躲着步，看着整個地下倉庫一層都堆滿了自己的實驗器材，他恨不能現在就動手開始整理。

    「光憑咱倆怕是搬不動這些東西吧，」羅夏朝四周看了一眼，「最少的都有幾噸重，下午可是靠着一個中隊的機甲戰士才幫你搬好的。」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這點！」伊文博士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那這可怎麼辦，現在人都走光了，就剩咱們兩個，你那五代機甲的效果怎麼樣，力量支持大嗎？不行你還可以試試二代機甲，我還存了兩套，你穿上二代機甲後興許能夠搬動這些……」

    「何必要那麼麻煩，叫我來幫忙不就好了。」

    羅夏聞言頗為驚訝地抬起頭，盯住了正朝自己走過來的埃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