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起,蟹腳癢,金秋正好吃蟹黃。
天海較有名氣的三家蟹餐廳,凌瀧閣、外婆人家、名家。
外婆人家以懷舊為主,招牌菜是正宗的巴城大閘蟹,名家則如其名,主要的服務對象是白領階層,雖然也有蟹宴套餐這種招牌菜,卻將更多的經營放在裝修和佈置上。
當然,凌瀧閣走的是另外一條經營路線。凌瀧閣環境幽雅,古韻十足,青磚通道富有明清時代的藝術風格。主營蟹粉料理、燕、鮑、翅等精緻細膩的高檔菜,用料考究。店內不設大堂,一律請進雅致的小包廂,能夠嘗試到蟹的多種吃法,在這裏吃飯雖然有點貴,但物有所值。
這凌瀧閣龍飛其實以前就來過,只是那個時候他是開車來的,這次卻是打車,沒想到那打車的司機居然不知道這個地方,這讓龍飛幾乎大跌眼鏡。
看到龍飛走過來,早就迎在門口的楊丹妮有些緊張的迎了上來。
「你哥呢?」龍飛一愣,笑道。
「早就在裏面等你了。」楊丹妮有些擔心的望了龍飛一眼,欲言又止。
龍飛笑道:「怎麼,是不是有點緊張?」
點點頭,又搖搖頭,楊丹妮低聲笑道:「不過,我現在一點也不擔心了,反正我這輩子是跟定你了,就算楊家不要我,我也要跟着你!」
「沒事,他們不要你,我要你!」龍飛嘿嘿笑道,一邊帶着楊丹妮一起走進凌瀧閣。
凌瀧閣在二樓,通過寬敞的樓梯,上得二樓來,龍飛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卻還是不得不感嘆這老闆的確會做生意。
以紅黑為主的裝飾風格,頗得龍飛的賞識,閣內青磚甬道,大有明清建築的藝術風格。宜古宜今的裝飾風格,獨具匠心,在雕樑畫棟的傳統細膩中,又融入諸多飄逸大氣的現代元素。
加之竹象牙護衛下的財神,以及供台上笑呤呤的佛頭,在進食之前,已經有了高尚的藝術享受,就餐時可以享受民家的古樂演奏。
這裏沒有大堂散座,只有二十六間面積大小不一的包廂,龍飛被楊丹妮引到其中的一間,而身後則傳來幾個剛剛走進大廳的顧客的議論。
「喂,我說小姐,剛才進去的那位是不是天海新聞頻道的主持人楊丹妮啊?」一位將頭髮燙成金黃色的二十多歲的男人向服務台的小姐問道,在他身後還跟了三五個跟他打扮差不多的青年。
這男人叫邱龍,外號蛇頭,青幫年輕一代中的大哥,當然,整個青幫除了幫主之外,下面還分設了十八位大哥,這也是應天海本身就有十七區外帶崇明縣而設立的,於是外人又稱這十八位大哥叫十八羅漢。
天海市的十八羅漢也算是有些名氣的,至少在長江三角洲那也是吃得開的角色,這邱龍雖然只是十八羅漢中的老末,可怎麼說也是管理長寧區的一方老大,自然到什麼地方吃飯都是要帶幾位小弟的,另外,正因為是大哥,吃飯的地方也就不能顯得小氣。
正好,那服務小姐也是剛來的,於是微笑着道:「對不起,先生,我們無權透露顧客的身份,請您諒解!」
這服務小姐說的話沒錯,也挺老實的,本來她完全可以講自己不認識楊丹妮,她卻要按照老闆培訓的方式回答客人。
服務小姐怎麼可能沒錯?她最大的錯誤便是只認識了楊丹妮卻不認識眼前這位在長寧區幾乎是一手遮天的蛇頭,於是沒等她再說話,邱龍身後的一個兄弟便叭的一個耳光煽了過去。
「無權透露?你個**,你新來的吧?怎麼跟我說話呢?不是顧客至上嗎?我看你們這店八成是不想開了吧?」那兄弟竄到前面來,虎着一張臭臉,兩根大牙都咬得咯咯直響,拳頭豎起在服務小姐面前晃悠。
這服務小姐立即捂住臉,想哭又不敢哭,有些委屈的縮往後面,還好,這凌瀧閣的老闆正好從楊丹妮那個包間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立即笑着迎了上來。
他是認識邱龍的。
「哎呀,龍哥,原來是你啊,呵呵,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我下面的人對你不夠禮貌?那沒事,回頭我一定好好教教她們,她是新來的,可能不認識龍哥你,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算了吧,今兒個的消費一律免單,怎麼樣,就算我老梁作東向龍哥賠罪了!」
老闆姓梁,從老爸手上接過這店還不滿一年,不過畢竟是年輕人,很懂得處理這類突發**件,也算是黑白兩道都混吧,老實說,為了不讓父親的產業跨掉,他可真是下了血本的,光每年向有關部門打點的錢,加上向青幫上繳的一部分保護費,估計也有百萬之多,不過他不在乎,因為他明白,自己要想在天海灘生存下去就必須得花這些錢,而且這些錢也不是白花,不僅可以讓凌瀧閣的安全有保障,更會讓凌瀧閣的生意更加火爆。
邱龍抽了根煙,身後的小弟趕緊給他點上,吐了口煙圈到對面的女孩子臉上,邱龍呆了足足有一分鐘,而旁邊的梁老闆也陪笑了一分鐘,那女孩子卻是顫抖了一分鐘。
看到那女孩子終於哭了起來,還不敢哭出聲來,邱龍終於點點頭,伸出挾着煙頭的手指在對面的女孩子面前點了點:「好,看在你們老闆的面子上,今兒個不跟你計較,兄弟們,咱們吃飯去!今兒個大家儘管吃啊,梁老闆可是說了的,他買單請客,大家就隨意吧,哈哈!千萬不要卻了梁老闆的心意,梁老闆,對不對呀?」
區區一頓飯,這梁老闆還是不在乎的,終於鬆了一口氣,狠狠的盯了一眼旁邊正抽噎的服務小姐,又趕緊賠笑道:「龍哥肯來兄弟的店裏吃飯,那是給兄弟的面子,這個是自然的,呵呵!」
邱龍幾人嘻嘻哈哈的走到龍飛包間的隔壁,而梁老闆則板起臉對一邊的服務小姐道:「還哭什麼啊?你挨了耳光,我花了錢,你還哭,算了算了,別哭了,今天放你一晚上假,你回去休息着吧,明天早點來上班!」
「對不起,老闆!」那服務小姐有些怯怯的道。
梁老闆皺着眉頭揮揮手,他還算講理,這如何回答顧客的話,也是他教給這服務小姐的,所以現在他也沒道理怪罪這服務小姐,再說事情都發生了,說什麼也沒用。
龍飛剛剛跨進包廂,一隻碩大的拳頭便從旁邊呼的一聲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