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到的時候,狗子跟鐵牛已經睡着,不過看到龍飛的時候,兩人都是發自內心的有些激動,當然,鐵牛表現得比較直接,一臉驚喜的道:「飛哥,你怎麼這麼晚了還跑過來啊?」
狗子對感情的表達一向含蓄了許多,此時有些歉意的對龍飛道:「飛哥,我們沒事。」
「都給我過來,有事沒事不是你們說了算。」龍飛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地方,讓兩人坐過去,就像是小時候吩咐兩人坐到自己身邊聽自己吹牛一樣。
鐵牛跟狗子一起笑着走過去,這種笑,仍然是發自內心深處,他們幾乎是同時便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鐵牛忍不住憨憨一笑:「飛哥,這讓我又想起小的時候,那個時候你經常讓我們聽你講故事,就是這樣,拍拍身邊讓我們坐過來,呵呵,這麼多年了,好像什麼都沒有變呢。」
龍飛也是心裏有些觸動,是啊,十幾年過去了,三個人還是親如兄弟,什麼都沒有變,也正因為如此,三人才彼此互相信賴,龍飛相信他們就像相信鳳凰一樣,就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叛他,但狗子,鐵牛是一定不會背叛他的。
人生就是那麼奇妙,許多人一輩子都在還債,而有些債看起來比較簡單,卻值得,也需要一輩子去還,比如龍飛小時候的一個饅頭,便能讓鐵牛一輩子為他而活着,毫不誇張的說,如果龍飛讓鐵牛去死,估計他絕對什麼都不會問便會真去死了。
龍飛道:「都別說話,把手伸出來我給你們看看。」
兩人伸出手,龍飛分別為二人號了號脈,最後鬆開,這才像是真的舒了一口氣,笑道:「還好,你們沒受什麼傷,看來燕家那小子還是很懂得禮上往來,倒是沒有真傷了你們,也算是給我面子了,不過他這個下馬威註定是不會有結果的,咱們也不是被嚇大了的。」
「飛哥,怎麼你也認為是那個什麼燕家的小子乾的?」鐵牛睜大眼睛。
龍飛抽了根煙,分別扔了根給兩人,狗子抽上,鐵牛搖搖頭,龍飛眼一瞪,道:「男人不抽煙,就跟男人不會喝酒不會泡女人一樣沒趣,你說說你們,除了會喝酒,還會幹什麼?」
鐵牛趕緊聽話的將手伸過來想接,沒想到龍飛卻把煙收了起來:「好了,既然你不學,也好,多活幾年,這是慢性殺手,抽多了會死人的。」
「飛哥你都在抽呢,死就死了,到時候我陪飛哥一塊兒死。」鐵牛憨憨一笑。
龍飛拍了一下鐵牛的頭,有些鬱悶的道:「我說鐵牛,你能不能說點吉利一些的話啊,以後別老是把死字掛在嘴邊,多不吉利,咱們三兄弟說好了,活不過一百歲,誰他媽的都不准死,反正咱們殺了那麼多的人,都說咱們是壞人,我們也的確是壞人,那都說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咱們這種壞蛋,也不要說禍害千年了,起碼得混滿百年,大吉大利嘛,哈哈。」
發現狗子用異樣的眼神看着自己,龍飛打了個冷顫,總覺得有些冒汗,將鐵牛拉到自己跟狗子之間坐下,龍飛嘿嘿笑道:「鐵牛,我看你還是幫我看好他,我總覺得狗子的眼光中有些不善,我怕被他糟蹋了,我讓讓都好。」
「好,飛哥交待的事情,鐵牛肯定辦好。」鐵牛也是嘿嘿一笑,轉過頭對狗子惡狠狠的道:「我告訴你,狗子哥,飛哥說了讓我看好你,你可別亂咬人。」
三人一陣大笑,沒想到一直憨厚的鐵牛也會開玩笑。
龍飛挺開心,想想該有多少年沒這麼在一起開心過了。
笑了一陣,鐵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龍飛道:「飛哥,你還沒告訴我這人到底是誰呢?」
龍飛笑道:「我不是說了嗎,除了那燕青之外,還會有什麼人?你們下午收拾他的堂弟了嘛,你們可不知道,今天晚上整個燕京城都在為找他們倆人而炸開了鍋,可真是熱鬧得很,他晚上肯定是見到燕蒿了,而且你們送的照片他也看了,他要是不出手,那就真是奇了怪了,所以我走的時候才讓你們千萬要小心,不過這也好,我好不容易來趟燕京,總不能什麼事兒都不做就撤回去吧,我在試探他,他同樣也在試探我。」
「我不管,反正飛哥你讓我幹啥我就幹啥。」鐵牛憨憨一笑,還是那麼簡單。
龍飛跟狗子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找到了一些東西,一--&網--了點頭,對他們而言,鐵牛可以這麼簡單而開心的生活,其實真的挺好。
「對了,他就只是來警告了你們一下?就沒有其它什麼事兒了?」龍飛有些疑惑的道。
鐵牛趕緊道:「哦,飛哥,我還忘了告訴你,那傢伙來什麼也沒拿,連狗子哥放在床頭的錢包都沒有動,好像把什麼相片拿走了。」
「相片?」龍飛一愣:「是不是下午你們拍照的底片?」
狗子苦笑道:「是啊,連相機一起帶走了。」
「我當什麼好東西呢,那玩意兒讓他們拿去好了,只要你們沒事就好,以後你們可更要小心一些了,我看這兒最好也別住了吧,要不也到飯店去開房間住?」龍飛建議道。
狗子搖搖頭:「算了吧,咱們還是習慣住在這裏,隨便擺得多亂都沒有關係,飯店條件是好,卻總不方便,而且我想燕家的人如果真要對我們下狠手,今天晚上就是機會,可他們放過了,所以他們一定不會再來找麻煩的,再說,除非今天晚上這人親自來,換了人,也不見得能從我和鐵牛的手上討得多少好去。」
「你的意思是說,今天晚上來的這個人一定就是燕青?」龍飛皺起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倒還有些小瞧了這傢伙的武功,至少燕青的吟龍決也已經修煉到了九層境界,否則不可能那麼輕鬆便能傷到鐵牛跟狗子的聯手,因為鐵牛跟狗子的吟龍決已經修煉到第八層境界,按理說應該和白家那小子差不多,當然事實上狗子跟鐵牛絕對比白家的小子更厲害,原因很簡單,白耀武自小習武,雖然功力深厚卻缺乏實戰,但狗子跟鐵牛就不同了,就算學得晚了些,但經過這麼多年邊練功邊執行任務,早已經在無數次的生死大戰中吸收到豐富的實戰經驗,自然在這一方面佔了絕對的上風,而且兩人一聯手,其實力更是大增,又豈是白耀武所能比得了的。
狗子肯定的道:「據我調查得來的情報,應該是這樣的,至少也是**不離十了。」
龍飛沉吟了半響,方才笑了起來:「不管他們了,他們愛咋的就咋的吧,反正咱們的牌已經離了手,現在是該他們出牌的時候了,咱們見招拆招吧,不必去想得太多,徒增煩惱罷了,好了,咱們都早點休息吧。」
「那飛哥還要回去睡嗎?要不就在這裏睡吧,我跟鐵牛去睡,你睡我房間。」狗子提議道。
龍飛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媽的,小時候咱們一起連橋洞都擠過好幾年了,現在倒對我客氣了,不過我還真是有些懷念小時候那些事,今天晚上聽我的安排,咱們三個一起睡。」
見狗子跟鐵牛都一臉欣喜,龍飛趕緊又聲明道:「不過狗子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對我和鐵牛動手動腳,我們就直接把你踢下床,然後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碰別人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龍飛做出一種很yd的姿勢,一邊給狗子比劃。
哦靠,一剪刀下去,哪還有小弟弟在?
狗子趕緊捂住下面,老天爺,咱只是不太喜歡女人而己,可這小弟弟卻是相當重要,那是萬萬剪不得的。
燕京城西的白家別墅,今兒個特別熱鬧,白家是真正的名門望族,至少傳承了有十數代,能在每一個朝代都能安然無恙的存活下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白家不但存活下來了,更是實力一直不衰,這就有點難能可貴了,也足可見白家的勢力之強,不是一般的家族能比的。
正因為是真正的名門望族,就算是白老爺子的壽宴,也並不顯得張揚,門口的小車是來來往往好不熱鬧,但按白老爺的意思,主人並不設宴,只是這種說法是對外而言,真正與白家至交的一些朋友,還是會留在白家吃晚飯的,壽宴嘛,總還是要宴席擺擺的,只是一般的人,你來,白家歡迎,但要留下來,沒門兒,不是說白家在乎這頓飯,而是因為白老爺子怎麼說也還在中央任職,雖然沒有進入九大常委,只是閒職,但他背後的勢力卻不是一般人可比得上的。
都說政人不經商,這句話在白家不適用。
都說燕京城裏,城東是富人區,城西是貴人區,這句話在白家也不適用。
因為白老爺子從政,兒子白玉成卻經商,不但經商,而且白家的白氏集團在燕京城,甚至是在華夏國還赫赫有名,燕京城有白氏集團,天海有葉氏集團,這都是近十多年來才發展起來的大財團。
有人說白家的重點在廣東沿海一帶,白家的勢力也在那邊,其實這話不正確,雖然白老爺子曾經在廣州軍區做過幾年的司令員,在廣東也的確有些人脈,但他回燕京已經好多年了,他在燕京城的能量絕對大過在廣東一帶的能量,倒是白氏集團一直與廣東那邊的商人走得比較近。
白耀武從燕京政法學院畢業後,當時是被分到燕京市人民法院當職,可只是兩年的時間,便迅速爬升到中央辦公廳,雖然職務不高,但誰都知道他背後的實力,也就認定了他的潛力,很顯然,白老爺子在一天,他便會一直平步青雲。
所以白家的情況是有些複雜,政商結合式的家族,讓人不敢小覷。
所以白家一直便住在城西的別墅區,也成了典型的政商結合的代表家族之一。
白老爺子今兒個起了個大早,看到家裏的人都忙着佈置屋裏屋外,白老爺子有些皺眉,他真不準備辦這個壽宴,可兒孫們要辦,他也不好卻了他們的意,再說人生七十古來稀,好像也沒多少年的活頭,有這種機會與老朋友們敘敘舊,他也覺得難能可貴。
外人看白老爺子,只是健康,可極少數人卻是知道,這老頭子不只是健康那麼簡單,而且有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當然,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多,除了白家的家人之外,也就只有幾個老友知道了。
照例在院子裏面打了一趟拳,雖然沒有使用內功,卻依然是虎虎生威,讓人看了並不覺得他像七十歲的老人,反倒像是四五十歲的半百中年人,當然,他的頭髮也沒見得全白,只是在黑髮中雜着少許銀絲,臉色紅潤,眼神更是凌厲。
與老爺子對練了一會兒拳,白耀武便很快敗下陣來,而且累得氣喘吁吁,老爺子也就收手,有些嘆息道:「耀武,你是我們白家的獨苗,我就有些不明白,我看你這麼多年也的確是在用功練武,怎麼練來練去就總是無法突破呢?想當年,我才三十歲就已經將吟龍決練到八層境界了,你說你,怎麼還是無法突破九層?」
白耀武鬱悶的道:「爺爺,你也說了,你三十歲才突破八層,我才二十五歲,已經突破了八層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啊,你也說了,我又沒偷過懶,是你太心急了嘛,我還有的是時間,我還年輕啊。」
在老爺子面前,白耀武一改平時的穩重大方,倒顯得有些小孩子脾氣,事實上,爺孫倆的關係也的確是好得不行,從小白玉成兩夫婦便扔下白耀武獨自去打理生意,白耀武便成了白老爺子的跟屁蟲。
白老爺子對白耀武的期望相當高,因為兒子白玉成從小就對武學沒有一點興趣,練了二十多年,竟然連吟龍決的五層都無法突破,正好,後來生了白耀武,於是白老爺子也就不再逼着兒子練武,一門心思花在白耀武身上,好在白耀武還算爭氣,而且天資也極好,這才讓老爺子與兒子的關係慢慢的解了凍,白玉成也是個犟驢呢。
「是啊,義父,我看耀武也已經夠努力的了,能有今天這份功力,也算是難能可貴呢,這只是義父你太心急了吧。」劉先榮躬身站在一邊,笑道。
「你啊,我說先榮啊,你就是太寵他了,你說說,燕青那小子怎麼就能突破九層,而耀武咋就不能?我就是輸不下這口氣啊,燕老頭當年還不是我的對手呢,他倒生了個好孫子。」白老爺子有些小孩兒脾氣,都說老來還小,還真是一點不假,此時的白老爺子眼睛斜視遠方,嘴角癟起,還真像是個小孩。
白老爺子今天穿着一套福字壽星袍,看起來還真有壽星公的樣子,只是此時臉上少了些笑意。
「爺爺,你怎麼老是拿我跟燕青比啊,他是武學天才嘛。」燕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服氣,當然,他的城府極深,就算在白老爺子面前,也是極少表露出自己內心深處的一些想法。
白耀武覺得,這天下的事,是人做出來的,不是吹出來的,而沒有做出來之前,任你說得天花亂墮也沒有任何意義。
「行了行了,今兒個就不跟你們說了,反正耀武啊,你還得加緊練習,武學之道猶如逆水行舟,來不得半點偷懶,只有勤學苦練,才能有所進步,明白了吧?」白老爺子圍着孫子轉了兩圈,一邊轉一邊教訓道。
對白老爺子的說教已經習以為常,白耀武笑道:「知道了,爺爺。」
「對了,先榮,你大哥呢?」白老爺子轉過頭對自己收下的養子問道。
劉先榮笑道:「他正跟嫂子在忙着安排事情呢,你知道,每年的今天,上午沒什麼事兒,下午可就忙壞了。」
「是啊,其實我也挺煩這事兒的,只是我也老了,七十歲嘛,人這一輩子能活到七十歲,其實就該知足感恩了,所以你們有這片孝心,我也就一直沒有說過什麼,只是今年跟以前一樣,還是只擺五桌,一般的客人,還是不要留下了,我有點怕吵,而且這事兒也不宜搞得太隆重,傳出去了,我倒是無所謂,對耀武的前途總是有些影響。」白老爺子正經起來還是能保持清晰的思路。
「我們知道了,義父。」劉先榮恭敬的道。
白老爺子又道:「對了,廣東那邊的人,一個也別留下,全部讓他們離開,我昨天打過電話讓他們不要過來,可那些老傢伙非說一定要派人來,其實我也有好多年沒有跟他們在一起聊過天了,也挺想他們的,等過兩年我退下來,我倒想到廣東去走一走,不為我,也得為了耀武想想啊,哎,這燕京城可不好混啊,我不在了,耀武可得自己努力,好在那些老傢伙還算聽我的話,我讓他們照顧着點,出了什麼事兒,他們應該不會坐視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