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中,丁陸軍一臉惡毒的看着龍飛,他還真沒料到,在老家居然也能遇上龍飛這個惡魔,不錯,在他心裏,龍飛就是惡魔,讓他想想都覺得害怕。
龍飛與丁陸軍只對視了一眼,便嘿嘿的冷笑了起來,招呼兩女坐下,這才轉過頭對色厲內荏的朱顏雪道:「報警是吧?那你報吧,我正想有了警察來了才好辦事呢。」
「喂,你誰啊,這麼兇巴巴的,當這是什麼地兒啦?」丁陸軍的身邊還坐着兩位年輕人,與他年齡相仿,桌上還散放着撲克,看來剛才三人還在鬥地主。
「他們是誰?」龍飛沒有理會這兩位年輕人,倒是大大咧咧的抽了根煙點燃,這才對丁陸軍問道。
「我的鄰居。」丁陸軍乖乖的回答,這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可回答之後又覺得自己的表現好像太乖巧了一點,又接口道:「你管他們是誰?龍飛,這裏可不是天海,你別以為在哪你都能一手遮天,而且這是我跟陳娜之間的事情,你最好別多管閒事。」
龍飛點點頭,噴了口煙圈,轉頭看了看丁運良夫婦,笑道:「坐吧,坐吧,坐下咱們慢慢來談。」
冷哼了一聲,朱運良夫婦一起坐了下來,龍飛又對先前問自己的兩位年輕人笑道:「你們是丁陸軍的鄰居?」
「是又怎麼樣?」
「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馬上滾出去,咱們有事情商量,你們還坐在這裏做什麼?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走,但我會有辦法讓你們出去,那可就不是走出去了,是被我扔出去,要麼走出去,要麼被我扔出去,兩條路你們自己選。丁陸軍,我看你最好勸他們離開,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我可是說到做到,你也不想將我們要談的事情公諸於眾吧,而且他們要是在你的家裏出了事,我看你怎麼向他們家裏人交待?!」龍飛冷冷的笑道。
丁陸軍的臉色一變,見兩位鄰居還待要發飈,趕緊一陣勸說將兩人勸了出去,等他關好房門進來,龍飛卻一點也不着急,默默的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柳若依挨着龍飛坐着,也沒說什麼話,只是臉色也有些難看,倒是陳娜這個當事人,好像還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一臉小心的看了丁陸軍一眼,見丁陸軍怨恨的盯了自己一眼,陳娜的心裏一陳痛楚。
「說吧,陳娜,你究竟想要怎麼樣?」丁陸軍有些鬱悶的坐下來。
丁陸軍這麼問陳娜,龍飛自然不搭話,這個時候也該陳娜來表表態了,否則自己這個「外人」也的確是太喧賓奪主了。
沒想到陳娜卻漲紅了臉,半天才道:「我,我,我,我也不知道。」
龍飛氣得差點**,連柳若依都氣得皺起眉頭,不禁在一邊提醒道:「娜娜姐,你傻了?難道你還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嚴重?今天你還不趁我們在的時候徹底解決,真要等到你家裏人發現了才解決?」
陳娜一驚,趕緊道:「不不不,一定不能讓他們發現了,否則我就死定了。」
「你是誰啊?」朱顏雪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出聲問道。
柳若依神色自若的道:「我是陳娜的好朋友,我叫柳若依。」
「啊?你就是柳若依,陸軍,她就是你常給我們提起的那個女孩子?不對啊,她不是你女朋友嗎?怎麼還幫起外人來了?」朱顏雪轉向丁陸軍一臉的鬱悶。
「她,她,她——」丁陸軍一時也說不清楚,也許沒有龍飛的出現,柳若依還真會是他女朋友,可惜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我可不是他女朋友,我也從來就沒想過要給她當女朋友。」柳若依臉色一紅,有些生氣的道,她還真沒想到,丁陸軍居然這麼不要臉,對家裏人如此介紹過自己。
龍飛忍不住了:「我說丁陸軍你還要不要臉啊?若依什麼時候做過你女朋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若依會看得上你,我切。」
「喂,我說小子,我忍你很久了,你誰啊?」朱顏雪站出來替兒子打抱不平。
龍飛冷笑道:「那我就告訴你,若依是我女朋友,這下你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笑話,既然你跟這事兒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多管什麼閒事啊?」朱顏雪冷笑道,她還真覺得龍飛這是狗咬耗子。
「好了,好了,也不跟你廢話,這麼說吧,陳娜的事兒,現在由我代為處理了,我代表她跟你們談判,不要說我敲詐你們,要怪就怪你那兒子太他媽的不是東西了,現在陳娜懷了他的孩子,他居然還不承認是他的,那現在給你們兩條路,一條是私了,一萬塊錢,要麼就公了,你們現在跟我們一起去派出所,我讓陳娜告他個強*奸,你們自己選吧。」
龍飛的話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嚇出一身冷汗,這不直接將事態擴大搞嚴重了嗎?而且,龍飛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
「你以為咱們是嚇大了的?一萬塊?你還真敢喊價啊,現在做個人流手術也不過幾百塊錢而己,再說,咱們家陸軍說得對,誰知道她肚子裏有沒有孩子,誰有知道那孩子是不是咱們陸軍的,就憑你們一面之辭,咱們就該付錢?那她要是再找上哪個與她有過關係的男人,那還能敲詐一筆呢,乾脆,孩子也不要打掉了,隨便找個男人,睡過覺就敲詐,倒還可以致富呢。」
汗,朱顏雪還真他娘的敢說,這麼無恥的話也能說得出來。
「喂,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呢?你也是女人,怎麼可以這麼惡毒的說另外一個女人,而且娜娜姐以前還常在你們家住,你們難道心裏沒數?」柳若依也氣得粉臉通紅。
而一邊的陳娜一陣驚詫之餘,雙手猛的捂住眼睛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你這女人怎麼能這麼說陳娜呢,你自己寵出來的兒子你還不知道他那德性,我真是被你們娘兒倆氣瘋了,有事情要好好解決商量,你這樣不是將事情弄得更難處理了嗎?」丁運良還有點良心,從來不敢在老婆面前說重話的他第一次有些發怒了,老實說,他還挺喜歡陳娜這女孩兒的,以前高中的時候就經常來家裏幫忙做些家務,對他們夫婦兩也是極其孝順和體貼切的。
「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朝我凶什麼凶?有能耐朝他們凶去!」朱顏雪被丁運良的突然發飈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她便回過神來,立即以更大的聲音朝丈夫吼道。
龍飛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想揍人了。
砰的一巴掌拍在茶機上,大理石做成的茶機當場被拍破好大一塊,上面的玻璃更像是被子彈打過一般,裂開無數裂紋。
人可以無恥,但不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死八婆,快點道歉,否則老子今天就要你好看!」龍飛惡狠狠的道,人也站了起來,他真的要揍人了。
「你凶什麼凶?你砸壞我家的茶機了,知道它值多少錢嗎?6000塊,不不不,8000塊,你還想問我們要錢,你做夢吧你,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我說的是事實——」
「媽,不要再說了。」丁陸軍見龍飛是真怒了,他可不敢真的與龍飛為敵,龍飛在天海市的勢力他是知道一些的,反正風雲會是龍飛創立的,這事兒他是知道的,所以趕緊站到朱顏雪身邊,將老媽擋在身後,又趕緊朝龍飛低頭哈腰笑道:「龍飛,我媽剛才的話是說得不對,我向陳娜道歉,而且我承認,那孩子是我的,這行了吧,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那你還要找我賠你們這茶機嗎?」龍飛面無表情的道。
朱顏雪還想說話,卻被兒子瞪了一眼,在他們家,丁陸軍可是真正的王,獨子,從小被寵壞了,在家裏他的話可是比聖旨還管用。
「不用賠,不用賠。」丁陸軍不敢惹真正生氣的龍飛,要是平時他可能還敢還嘴,但真正怒了的龍飛,那不是他能惹得起的,這一點他可是相當清楚,對於龍飛那招毒辣的腿法,一直都是他的惡夢。
「陸軍,你不要怕,有媽給你作主,我看今天誰敢動你一根寒毛!」朱顏雪哪曾見過兒子這麼委曲求全,從小到大只有丁陸軍欺負別人的份兒,她也為兒子擦過無數次屁股了,現在突然見兒子這個樣子,心裏有些酸,感覺自己倒是比兒子還要委屈似的。
「是嗎?死女人,你還真把你自己當個人物啊,可能你還不了解我吧,不過你兒子應該知道我的,做男人就要有所擔待,自己造的孽當然要自己去負擔,你以為你這是愛他?那你就來替他背負吧!」龍飛冷笑道,他現在有些了解丁陸軍為什麼會那麼囂張霸道而又無恥了,有其母必有其子。
雖然對丁陸軍母子相當厭惡的,但龍飛對丁運良倒沒有多少厭惡的感覺,只是替這個男人感到悲哀,看得出來,丁運良在這個家裏是最沒有發言權的一個人,做男人做到這個份兒上,龍飛覺得實在是有些汗顏,不過他也知道,當今社會,好像絕大多數家庭都是這樣,男人永遠沒有女人那般強勢。
「你罵我什麼,你,你,你——」朱顏雪被龍飛屢次冒犯,此時已經火冒三丈,不過見和兒子一再給自己使眼色,她硬生生將後半截話給吞了下去,道:「你,你們究竟想怎麼樣才肯罷休。」
「我不是說了嗎?要麼拿一萬塊錢,要麼就跟咱們到派出所去,然後你就等着讓你兒子蹲大獄吧,你相信我一定有辦法讓他進大牢的。」龍飛重新坐下,有些幸災樂禍的冷笑。
「陳娜,沒想到你這個女人還這麼厲害啊,居然跟外人一起聯合起來欺負咱們家陸軍,還口口聲聲稱你是愛陸軍的,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你太讓我們失望了!」朱顏雪換了一種方式,咋巴咋巴並不性感的嘴唇對一邊正埋頭低泣的陳娜道。
祖宗說過,嘴唇薄的**多能說會道,而朱顏雪的嘴唇就相當薄,所以她也就相當的能言善辯,在生意上巧舌如簧,自然是生意做得好,但平時生活中老是這樣,自然也得罪了許多人。
陳娜一聽這話,有些委屈的抬起頭,啜泣道:「阿姨,我,我沒有騙你,只是,只是——」
「陳娜,你還有沒有腦子,別人這麼說你就相信了?你還在做你的千秋大夢啊?那,那就讓我來點醒你吧。」龍飛氣得差點真**了,這女人怎麼就這麼幼稚,到了這個份兒上,仍然對丁陸軍心存幻想,她就不明白講感情也要分人的嗎?不不不,丁陸軍根本就不是人,你跟他講什麼感情?他要真懂感情,可能就不會一腳踹了你了。
「我,我——」陳娜有些左右為難。
龍飛轉過頭,對丁陸軍母子冷笑道:「你們也就欺負陳娜老實,好,我就給你們第三條路,那就是讓丁陸軍跟陳娜結婚,甭跟我說年齡不到,我有辦法,你們也有辦法去辦到結婚證,敢不敢?要是敢,咱們過兩天就擺酒席,結了婚,讓她把小孩給你們生出來,行不行?」
這當然不行,是傻子也知道不行。
丁陸軍搖搖頭:「算了,龍飛,你也不要多說了,事情都到了這步田地,就算陳娜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吧——」
「什麼叫就算是你的?本來就是你的,別整得不清不白的,你要不信,就去做dna鑑定去。」龍飛鬱悶的打斷丁陸軍的話,這丫的還真是欠揍,說話都這麼難聽,孩子都能弄得出來,咋就不敢承認呢,明明心裏清楚,嘴上還不承認,的確是欠揍。
「好好好,是我的,是我的,這總成了吧,咱們好好商量吧,不就是錢嗎,這錢該我出,我出還不行嗎?不過一萬塊也太多了,我們哪能拿出這麼多錢,再說,打掉孩子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啊,要不我給她找家私人診所把這孩子打掉就行了,一切醫藥費我出行了吧?」丁陸軍開始妥協了。
這話聽在陳娜的耳朵里總覺得有些不順,而且心裏更是傷心,直到現在,她的心才差不多徹底死掉,不過就算如此,她對丁陸軍也還是有感情的,所以明知道丁陸軍想找黑醫生幫自己打掉小孩,她也沒有反對。
幸虧她還有柳若依這個好友,而柳若依又有龍飛這個堅強的後盾。
龍飛冷笑:「丁陸軍,你當我們是傻子,出了事你想找個黑醫生就解決掉?那出了安全事故誰負責?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可大醫院人多嘴雜啊,我是怕這事兒鬧出去,她的名聲不太好啊。」丁陸軍辯解道。
「是嗎?我看你考慮的是你自己吧,這你就不用考慮了,雖然你的確是有義務照顧她,但現在已經不用你了,我們已經在其它市找了醫院,只等你錢拿來,就送她過去做手術,你也不要耍什麼花招,因為所有的花招在我面前都是行不通的,你更別想推卸責任,乖乖的拿錢出來什麼都好說,不要到了最後,錢也要拿,還要被我揍一頓,那你可就不划算了。」龍飛強硬的道。
「你敢!誰敢對咱們家陸軍怎麼樣,我就跟他拼命!」朱顏雪又禁不住出聲道。
龍飛哈哈大笑:「就憑你?你放心,我最多把你兒子打成殘廢,我讓他在床上躺一輩子,我還願意賠錢,咱也賠得起這錢,到時候讓他吃好喝好玩好,就是不能動,一輩子多開心啊。」
這話說得大家都有些心裏發毛,這辦法也的確是毒辣得很,但對付這樣的惡人還就得要龍飛這樣的人才行,以惡制惡,往往能夠湊效。
「這樣吧,大家都讓一步,我們拿三千,多的我們也拿不出來!」丁陸軍的臉色發黑。
「三千?你當是買菜啊,還討價還價,你要搞清楚,一萬塊可沒多要你的,光手術費和住院費就得接近五千,你三千拿來做什麼?」龍飛依然是冷笑。
丁陸軍見朱顏雪又要說話,趕緊給她擠眼,道媽,咱們家還有多少錢啊?看最多能湊多少出來?」
朱顏雪可能長期與兒子這樣擠眼暗示,見兒子眨了五下眼,立即會意,皺着眉頭道:「可能有差不多五千吧。」
「你也聽到了,咱們家就這點積蓄,要不全給你們吧,以後大家兩清,也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了。」丁陸軍像是做出了巨大犧牲似的,看起來還真是豪爽。
龍飛卻早將母子倆的眼神看在眼裏,笑道:「你騙鬼呢,你們家真只有五千塊存款?我可是聽說你們光是百貨鋪都開了好幾家了,多的沒有,幾十萬還是有吧?」
「我當我們做生意是搶銀行啊?錢全部壓在貨上,年前進貨,過年又用了不少錢,哪裏還有錢,沒有,沒有,就五千,愛要不要!」朱顏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龍飛見一邊的丁運良一直皺着眉頭,不禁心裏覺得可憐,轉過頭對他道:「喂,我說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你們家就讓個婦道人家和你兒子做主嗎?你也表個態吧,免得一會兒我把你兒子怎麼樣了,可別說我這人過分啊。」
「咱們家就我當家,怎麼了?你有意見?我說沒有就沒有。」朱顏雪瞪了丁運良一眼,那意思是很清楚,要他配合呢,最好現在不吭聲。
丁運良囁囁了半天,硬是沒敢放個屁。
「你這男人真是白活了。」龍飛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