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城西面是一望無際的沙地,住在西面的雄獅、長蛇和獵狗鎮民都明白沙地對他們的概念——死亡。
雖然黑子能技術給海水淨化做出了巨大的改革,但由於五年前的那場災難,全球氣候也變得反覆無常。
大災難前,這裏曾是城市密集的地方,中央是因為旅遊業剛剛興起的煙城,周圍是一群以煙城為中心的旅遊產業。可誰會想到,當南方爆發黑子能泄露事件後,煙城成為第二個被黑子能毀滅的地方。
當時,高聳的鐵城牆幾乎竣工,不少人擠在煙城及其周邊。這些大多都是來自南方的難民,軍方為了保險起見,就將他們暫時困在煙城,在周圍設置崗哨,不准這些難民出去。
果不其然,軍方的估計是正確的,不久,煙城便爆發了第二次黑子能大感染事件。一些已經被黑子能感染的居民在進入煙城時身體還未發生病變,但是長久發展下去,必然要露出馬腳。
一瞬間,整個煙城陷入死海,裏面的怪物進行瘋狂的屠殺,外面導彈頻頻而入,三天,僅僅三天的時間,煙城淪為一座死城,周邊的城市也紛紛被軍方清理。
連續幾周,軍方利用一場人民內部的戰爭掩蓋事實,媒體都開始關注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可是沒有哪個記者敢進入其中。之後,黑子能被自然稀釋,煙城周圍的大地便寸草不生,成為一片沙海,黃沙掩埋了大多不必要的證據,這件事一過,沒人再回想起那天的慘劇,因為鐵城牆後的人越少,人們生存的希望就越高。
望着遼闊的沙地,冬掐了煙,發動摩托繼續前行,幾個剛剛解手的夜騎紛紛跨上摩托,跟隨團長朝着南方開。
「事情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是無法釋懷。」寒瞧着冬,他一臉陰雲。
冬不是當年經歷苦難的煙城難民,而是那些駐守在邊界,包圍崗哨的軍人,幾年過去了,每每提到煙城,他都會想到自己作為劊子手那一段慘痛的經歷。
「就快釋然了。」冬看着沙地,露出一記不自然的微笑。
「龐猛那老頭子還真聽你的,你這一番油嘴滑舌,他便帶着龐家軍朝着天鵝鎮撲過去,活在迷城的人,哪個不知道迷城的兇險,他們竟然敢做出這一步。」雨在冬的另一面,叼着煙頭,也不知道抽得是西北風還是王牌。
「活在迷城的人,哪個又不貪心呢。龐家人雖然是戰鬥民族,但也不免有狡詐之輩,龐猛原本就是一個狡詐之人,這點利益方面的問題,他比我清楚,他需要的不過是個台階,然後順水推舟就行了。」冬回答道。「倒是苦了媚娘,天鵝鎮一倒,迷城的娛樂產業必將受到影響,到時候司馬夜和龐家軍打起來,受苦的必然是迷城的老百姓和小商人。」
「活在迷城的人,哪有不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呢?曾經是,今天是,未來也是。」寒回答道。「聽說富人們在東北方建立了一座名為『諾亞』的空中城堡,靠黑子能推動,漂浮在海上,需要資源的時候,就伸出一座鋼鐵大橋通往碼頭,不過我猜測,那裏的資源足夠那些富人活幾輩子了。」
「他們整日裏吃喝玩樂,我們卻在外前搶奪為數不多的資源,這就是富人的戰略,他們有的是錢,但資源比錢更寶貴,所以他們需要軍方這樣的勢力幫助他們守衛資源。」冬對着能量表吹了一口氣,將上面趴着的蝗蟲趕走,卻從錶盤上的玻璃處,看到了頭頂上的禿鷲。
動物都是有靈性的,它們知道這一群摩托車朝着南方開,就一定要有戰爭爆發,有戰爭的地方就有吃的,不管有沒有黑子能的影響,它們都會吃,因為它們壓根不會受到黑子能的影響。
說來也怪,冬無數次考慮過這個問題,五年前,黑子能事件爆發時,為何周邊的動物沒有受到影響,發生改變的全都是人類呢?
「哥,快到了。」雨瞅着前方的廢棄煙筒。
「蒙面。」冬下令,眾人紛紛戴上事先準備好的面具,在距離獵狗鎮四百米的時候,瞧見一隊摩托車從鎮裏開出,打頭摩托車的尾部插着代表獵狗鎮的旗幟。
冬命人在距離他們一百米的時候停下來,直到紅色的獵狗旗幟出現在眼前,他從車上下來,朝着那群摩托車手走過去。
「你是什麼人?」帶頭的是一位鑲着銅牙的惡人,臉上有一道橫疤,經過鼻子。
「我們來自北方,奉命捉拿反叛的夜騎。」冬抬頭望着旗子上那條血紅色的瞪着猙獰大眼的狗,說道。
「北方?證件呢?」
「你要證件,好。」冬朝着銅牙走過去,正巧一股風吹過,兩人不由地眯起眼睛。「來來,看!」為了避風,冬和銅牙湊到一起,獵狗們只能看到頭目的背影,兩個人在那裏呆了許久,他們都產生懷疑。
「三哥?」其中一人朝着銅牙走去,快走到銅牙身邊的時候,身邊的冬突然一推銅牙的身體,撞倒了此人,同時抽出兩把衝鋒鎗,對着前方的獵狗一陣掃射。
這群獵狗哪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等他們抽槍,二十多個夜騎紛紛舉起衝鋒鎗對着他們掃射,不到十秒,每人一梭子子彈打過去,這一隊獵狗全部陣亡。
「走!」冬跨上摩托,路過銅牙的屍體時,拔出插在他胸口的腰刀。
「不好!他們過來了!快起通知鎮長!」哨塔上的獵狗對着冬他們舉起步槍,沒等他開槍,一顆子彈襲來,他便滾落在地,那個剛剛從哨塔上跑下來的獵狗看到同伴掉下來,嚇了一跳,便發了瘋一樣跑,可是他哪能跑過摩托車,沒跑兩步就被冬刺穿了後背。
「好久都沒有這麼爽過了!」雨摘下面具,掛在車頭,抬手一槍擊斃剛剛從酒吧里出來的一人,那人戴着禮帽,手中握槍,醉醺醺的。
夜騎朝着鎮長的住處衝去,一路上都有獵狗出現,不過都是些在周邊遊玩的散兵。獵狗鎮的大部隊跟着金牙,協助黑少追殺夜騎叛黨,除了鎮長的私衛隊,哪還有什么正規的武裝力量。
「喔!」看到夜騎降臨,一些市民也從獵狗鎮走出來,瞧着他們將沿途的獵狗擊斃,紛紛扔出帽子歡呼。
「報告!」穿着華麗彩服的男子匆忙沖入一座奢華的小樓,面前坐着一位肥胖的男子,大約四十歲左右,他的大腿上坐着一位苗條的美女。
「怎麼一驚一乍的!」胖男子看到手下匆忙闖入,壞了自己的雅興,憤怒地吼道。
「外面來了一群人,好像是冬!」那人匆忙回答。
「冬?他們竟然會來我們這裏……快去通知我的私衛隊!一邊去!「胖男子推開美女,拿起桌子上兩把鍍金長桿槍,卻看見一人從小樓門口飛進來,一胸膛的槍眼子。
「狗王,好久不見。」冬推着另外一人走進來,那是自己的衛兵,他的身後還跟着一群全副武裝的夜騎。
「冬,你這是作甚,我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的。」狗王笑着放下兩桿金槍。「黃金美女隨便拿,隨便拿!」
「帶走!」雨和寒一左一右走到狗王身邊,押着他朝着門口走去,狗王的腦袋剛剛露出來,齊刷刷的一片槍對着他。
「大人?」這群人還想上去接應,便看到這一隊夜騎走出來,立刻將槍口對着冬。
「怎麼?你們難道看不懂嗎?」冬舉着狗王的金槍,指着他的腦袋瓜。
「廢物,快放下槍!讓冬爺先走!」狗王對着自己的私衛隊吼道。
「算你們識相。」
「既然小的們都識相,您大人有大量,放我走吧。」
「我的忙你還沒幫,這麼就放你走了,是不是顯得我太窩囊了。」冬用槍頭狠狠敲了敲狗王的腦袋。
「是是,大人您儘管吩咐,我一定照做,一定照做!」
「摩托車加滿能量,再給我們每人三梭子衝鋒鎗子彈和一包幹糧,快去準備!」冬一聲怒喝,面前私衛隊立刻朝着一邊散去。
「他們這就給您準備,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冬放下槍,將狗王拉起來,槍口頂在他的後背,推着他朝前走。
「爺,您這是作甚,小的們都去準備了。」
「少廢話,你這麼胖的擋箭牌,不把你帶走算是便宜你了。」冬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自己的同伴看去,發現一人竟然拉着那位美女走出來。
「石頭,你幹什麼呢?」寒也看到了這一幕,問道。
「救人於水火,勝造七級浮屠。」那男子一臉壞笑着。「美人也是人,救一個算一個。」
「你小子……」
「別管她!眼下的事情要緊。」冬瞪着石頭,後者識趣地推開美女,走到自己的摩托車上。
狗王的私衛隊效率非常快,當他們走到鎮子門口的時候,那些私衛隊已經帶着槍支和食物站在那裏等待了。
夜騎們紛紛拿上裝備,冬將狗王押到自己的摩托車前,將他綁在摩托車上。
「聽好了,十分鐘後,在鎮外兩百米的地方接應他,誰要敢跟上來,他就沒命了!」寒對着天空開了一槍,嚇得這群獵狗一陣退縮。
冬一蹬摩托,二十幾個夜騎跟隨着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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