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為什麼騙我?」
已經用不着洗澡了,完全接受了這個事實之後,唐錚的酒,完全醒了。
他坐在沙發上,一口一口地抽着煙,小夕低着頭,雙手交織垂於身前,無言以對。
茶几上放着的檢查報告單的內容很簡單,唐錚再不懂婦科,也能認得出那幾個簡單的泰語,小夕沒有懷孕。
一口接着一口,唐錚仿佛要把之前少抽的煙補回來一樣,抽完一根,接着就又點了一根。為了孩子的健康,只要回到家,唐錚就不會再抽煙。要知道,他的煙癮很重。
現在真相大白了,一切都是謊言,被蒙在鼓裏的,只是可憐的他。
生生地把胸中的悶氣壓回去,唐錚語氣毫無情感地說道,「坐下,給我一個解釋。然後,請你離開這裏。」
小夕眼中的淚水頓時就涌了出來,但是這一次,唐錚不再心軟。她慢慢坐下去,竭力地忍着淚水,胡亂地抹了一把臉,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我以為這段時間和你瘋狂地,會有機會把假懷孕變成真懷孕。但是一個多月過去了,依然什麼反應都沒有。」小夕慘澹一笑,「都是命,我的命。」
唐錚臉色陰沉沉的,只是看着小夕。
小夕又穩了穩心緒,這才緩緩地說道,「唐錚,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的。那個時候我孤獨地走在路上,對全世界都失去了信心。我感覺孤單極了,這個世界恐怖極了。我甚至想到了死亡,或許只有死亡才能獲得解脫。你出現了,你的笑容和你真誠的目光讓我很震撼。原來這個世界還有愛,有像你這樣的人存在。」
無意識地搖了搖頭,,「第二次偶遇讓我感慨命運的奇妙,仿佛你總會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你安排了一切,我第一次覺得,有這麼一個男人在身邊,我不再會對未來有恐懼。直到白潔的出現,我吃醋了,其實我早就看出來她是來找你的,她的手機屏保是你們的合照。看見你和她親密的合影,我心裏很難受。我暗暗對自己說,你是我的,必須是我的,誰也奪不走,誰奪走了我將會奪回來。從白潔到春蓬的那天起,到後面發生的事情,都是我設計的。但是我的條件和白潔相比,差距太大了。如果不用別的辦法,我永遠爭不過她。我沒有她的高學歷,她的氣質,她的身材,她的容貌,幾乎任何一方面她都比我出色。我想,為了愛,我應當不折手段。」
「我竭盡全力終於和你發生了關係,於是我終於有了理由製造一個假懷孕。只要成功趕走了白潔,在一個月內把假懷孕變成真懷孕,過去的一切都不會成為問題。你不會知道我騙了你,我們會順利地往下走,結婚,辦婚禮,生孩子,組成一個家庭,美美滿滿地……」
「夠了。」唐錚沉聲打斷了小夕帶淚的憧憬。
小夕止住話語,看着唐錚。
唐錚慢慢抬起頭,看着她,緩緩地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和前女友分手嗎?因為她喜歡撒謊。當日常小事都習慣性地被建立在謊言之上,最基本的信任將會在某一天徹底坍塌。和謊言相伴度日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一個謊言終究需要另一個謊言來圓,永遠不會有善意的謊言,只會有終將破穿的謊言。」
「唐錚。」
小夕盯着唐錚的眼睛,「我知道我騙了你,但是那是因為我愛你啊。從來沒有人像你這樣讓我動心讓我不顧一切。我和白潔不一樣,我不看重你的錢你的社會地位你的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任何東西!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你是一個能讓人感覺到踏實,不會擔心被陰謀暗算的男人。你幾乎不和女人發脾氣,有時候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是你都強壓着不會表現出來。唐錚,有些時候我不希望你那樣。」
嘆了口氣,道,「唐錚,我知道我的條件不如白潔。但是我比白潔更加懂得什麼叫做家庭,什麼叫情。由物及愛的不是愛,由愛及物的也不是愛。愛是一種感覺,一種驅使你我不受控制走到一起的力量。家庭,是一個可以一起承擔任何事情的結合體,好的壞的,都能夠一起承擔。唐錚,我看得很清楚,我會是你最適合的妻子,你是我最適合的丈夫。我們在一起相處了快兩個月了。即便沒有懷孕這件事情,難道你不覺得,我們生活得很愉快很安穩嗎?如果換成其他人,比如白潔,你覺得會像你我這段時間以來這樣嗎?你說過,我記得很清楚。你三十歲了,要結婚了,戀愛的目的就是為了結婚。我想,你肯定認真地考慮過這個問題。愛情代表不了婚姻,也許兩個人會轟轟烈烈地愛一場,但很難平平淡淡地走近平平淡淡的婚姻生活。我與你,沒有轟烈,但我們已經在走進平淡的婚姻生活,瑣碎的家庭生活。」
唐錚仰頭看着天花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好久才低下頭來,又拿起一根煙點燃了抽,也許是一下子抽了太多煙,他的嗓子變得有些沙啞。
「小夕,重點在於,這一切都必須建立在彼此的信任和真誠上面,這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最基本的東西。」唐錚說道,「不管是夫妻還是朋友,尤其是夫妻,真誠高於一切。倘若連最基本的以誠相待都做不到,談什麼婚姻生活,日後也是徒增煩惱罷了。」
說着,唐錚站起來,說道,「你去收拾東西吧,我安排人送你回去。以後,咱們還是朋友。」
小夕知道,唐錚這是對她徹底的失望了。唐錚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話,也從來沒有這般乾脆利落過。
「唐錚,我錯了,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小夕走到唐錚跟前,看着他,緩緩的低聲問。
那一瞬間,唐錚看到小夕的表情,有了一些心軟,但很快他就堅定如初了。這方面,他非常的有原則,也因此很難找到稱心如意的對象。
唐錚緩慢而堅定地搖頭,「小夕,我們不可能了。」
小夕慢慢後退,心慢慢地涼慢慢地冰冷,淚水慢慢止住,慢慢的變得面無表情。她盯着唐錚看了很久很久,終於,她用毫無感彩的語氣緩緩說道,「唐錚,我跟你住了差不多兩個月,你睡了我多少次,總不能白睡吧?」
唐錚完全愣住了,等他回過神來明白小夕的意思,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不斷地點頭,一邊拿起公文包,一邊說,「我明白,我明白,我終於明白,沒有問題,沒有問題。」
刷刷寫了一張支票,唐錚一點也不心疼地填了一百萬,扔在茶几上,看着,「相較之下,我更喜歡交易。很好,我會帶套艹你最後一次,然後再見。」
說着,拖着小夕就朝臥室走去,小夕沒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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