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老爺總是被奪舍
賈赦瞥了一眼她,「她很美,也很年輕。」說完這些,他垂眼看了下自己的衣物鞋襪,俱是有顏色的……賈赦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明顯的顯得不高興起來,面容更冷峻了。
太子屠澈聽對方這樣說這清倌人,不由唇角勾笑,笑道:「既是這樣,爺有事先『回家』了,榮國公好好享受,賬算在本公子的身上。」有些事情不適合在這裏談,倒是可以先與這榮國府的賈赦結個善緣。
屠澈笑了笑,說罷就出去吩咐老鴇,這嫣紅要侍候榮國公,還掏出銀子先結了賬。屋內,賈赦也沒在意,他與這太子本不是一路人,他手拿着酒杯,卻不再斟飲。
良久,嫣紅怯怯的問道:「國公爺?」也不知為何,她再也不敢與從前一樣,那般對待這榮國府的大老爺了。
賈赦仿佛充耳未聞,眼睛連再瞧她一次都不再有,淡淡的吩咐:「你去外面叫媽媽再叫來三個清倌人……」
嫣紅微微吃驚,這是不喜自己,要找別人?可,不對啊,再找三人……也未免太多了些罷?!
她的目光略微下移,可對面的人忽然抬眼,眼裏的光芒迅疾入閃電,竟讓她渾身一凜,忙低頭出門去叫了鴇母。
鴇母本來得了屠澈的一大筆銀子,也不在乎再搭上幾個清倌人,何況等這榮國公滿意了,榮國府就在那榮寧二街上,還能欠她樓里姑娘的賣身錢嗎?她笑呵呵的挑了三個沒客人的清秀清倌人,讓嫣紅帶着她們三人一起送進了房內。
嫣紅本來以為賈赦不待見自己,卻沒想到他讓她們私人分別給他準備沐浴用品,一人去準備一套里外都是白色的衣袍鞋襪,一人負責為撒花瓣在浴桶里,賈赦點名要茉莉花香,其他兩人各司其職,也忙着里外忙乎。
嫣紅心裏怔忡,但想着賈赦想做那事之前,要沐浴也屬正常,只不過是大戶人家的爺們要求多些……不過這種情形,艷春樓里的姑娘多見於那些附庸風雅的書生士子們,倒是勛貴家的老爺和公子哥,很少如此麻煩。
幾人動作還算不慢,賈赦走到屏風後,讓兩個清倌服侍脫衣,四人低眉斂目,雖說她們都是妓子,但總歸是從未待客過,臉色還是微微泛紅起來。
外袍褪下,嫣紅輕「咦」了一聲,但馬上就閉了嘴巴。
這國公爺的身上竟然還帶着一個針線包,上面插着數十枚繡花針。賈赦視線也落在那上面,這回他的面容不再毫無波瀾,眉心微微夾起——
他心裏竟十分厭惡這「繡花針」,也不知先前為何帶着他……一種自我厭惡在心裏滋生,他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地便恢復了平靜,不再去看和計較那「無用」的東西。
等脫衣完畢,坐在浴桶內,賈赦閉眼,雙臂搭在木桶邊緣,卻總覺得還缺些什麼——一柄劍!一柄絕世好劍!
賈赦右手修長的手指動了動,他看着手指和手掌,這應是一隻練劍的手……
沐浴完畢,賈赦只吩咐他們為他束髮,剪指甲,又例外穿上了白衣,白襪子,白鞋子……整個人一塵不染,白衣勝雪,不苟言笑。
賈赦長身直立,回過頭看了眼服侍的四人,扔下了一張銀票,便施施然的離開了艷春樓。
&就完事了?嫣紅姐姐?」
&啊嫣紅姐姐,我剛剛侍候他剪腳趾甲的時候,差點兒被冷的手抖,剪到了肉呢。」一位姑娘頗為後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時真怕一不小心,犯了錯誤,就被這榮國公一巴掌拍死了呢。」
&啊是啊,為什麼要里外全身都要穿白色的,我跑了好幾個鋪子,才選全了最好的衣料,現成的成衣總是少的。」說完,第三個姑娘撿起地上的針線包,「這些國公爺都不要了吶,也不知這針線是為誰買的……」榮國公連這等瑣碎小事也為家裏喜歡的姨娘做?都說這榮國府的大老爺好色紈絝,她今日相處了這一時片刻,反而覺得這人有種非凡魅力,雖然人是冷了些。
&們問的,我也不知道……這榮國公今日奇怪的很吶。」嫣紅咬着嘴唇說道。
她甚至走到窗前,默默目送着那冷冽的人一步一步離開,眼中帶着痴迷又混着些許懼怕,直到那人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賈赦並沒有回榮國府,他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鐵匠鋪,說了自己的要求,這積年的老鐵匠為難道:「這天外玄鐵的料子可不好找呀!」
聞言,賈赦的眼瞅着鐵匠鋪里打造的各種刀劍和農具,這是鍛造司允許開的鋪子,那老鐵匠目光也隨之望去:「那些刀劍倒是可以勻爺一把,可俱都是押鏢的鏢頭大爺的,不是什麼特別好的料子。」
說到這裏他搓搓手,不是他不想掙這位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大爺的錢啊,實在是要吹毛斷髮的好劍,他就算能打出來,這玄鐵的材料也找不到啊,這等天外隕石的精鐵料子,早都被供進工部下屬的鍛造司了。
賈赦點了下頭,扔了碎銀子在爐邊,直接去了工部。
工部,賈政正在辦公,看着文檔,喝着茶水,其他的官員昨晚手中的活計,三三兩兩的聊天,偶爾賈政能插言兩句,但話不投機半句多,最後他竟獨自低頭看起書來。
……可不大會兒,有人進來,喊賈政道:「存周兄,你家大兄來了。」
賈政怔了怔。
那人又笑道:「就是你家的那位國公爺來咱們工部了……正在鍛造司呢,聽說要打造一把兵器。」
賈政聞言更是愣住,他趕忙謝過通風報信的人,急忙出去找賈赦。
鍛造司內,賈赦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主官叫來了工匠,這工匠一聽,說道:「這天外玄鐵的石料,可不好找,咱們鍛造司是有幾塊,可都登記在案,留着給聖上選用……」
主官也知道這事,他只是不好意思直接拒絕這榮國公,畢竟最近榮國府風頭正盛呢,皇帝可能會重用賈赦,說不定這榮國公就在哪個關鍵地方任職了,何況本身榮國府就屬四王八公中的一個,姻親勢力在京城中也算是有能量的,雖然好像四王八公這些世家比以往沒落許多,但王家還有個王子騰管着京師大營呢,深得皇帝器重,宮內還有個甄貴妃和二皇子,就是榮國府家出來的一個姑娘,聽說也在宮內要被封妃了。
不敢小覷啊!
賈政來的時候只見了賈赦一面,還沒搭上話,賈赦視線落在他這位弟弟身上,激靈的賈政一哆嗦,這鍛造司的屋內好像比自己那屋內冷得多了。
這玄鐵不能用,賈赦也不是那硬搶之人,便是走遍天下,他也要找一塊玄鐵,來打造一把劍鋒三尺七寸,淨重七斤十三兩的利劍,劍鞘要黑色的,無花俏的花紋和累贅的裝飾,此劍應乃天下利器,無堅不摧。
表情冷峻,賈赦衝着急症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也沒怎麼打招呼,便直接走了。
鍛造司的主官覺得這榮國公有些傲慢,又孤寂,給人感覺像是一個無情之人。
賈政忙替兄長賠罪,只說家裏大兄向來如此,並不是有意怠慢,鍛造司的那主官擺擺手,只說不介意了。實際上,他對這榮國公感興趣多了,這人可不想這賈存周一般無趣,竟是有些江湖劍客高手的風範,高處不勝寒吶。
這主官忽然想到了最近流行的傳記——中的那位西門吹雪的劍客,這人天性無情,修的是無情劍術,可惜前期和那反派壞人路小鳥相交莫逆,好在後來他追求劍道,拋棄了這錯誤的友情和愛情,獨自尋他的道去了……這榮國公不知為何,給他的感覺就像那位無情劍客!
一整天都感嘆這事,鍛造司的主官也無事,拉着賈政問了許多關於賈赦的事,可在賈政這個弟弟的嘴裏,他的兄長賈赦的為人品性,十分的混亂,可一點兒都看不出剛剛走出的人就是賈政嘴中的榮國公。
這主官看待賈政心裏頓時有了意見,看來外面傳言是真的,榮國府兄弟二人很是不和啊。弟弟不知道兄長的性格和愛好啊,明明剛剛榮國公一提到怎麼鍛煉劍和玄鐵時,眼裏的平淡褪去,帶些火光,明顯示極為喜愛這兵器的,可在賈存周的嘴裏,賈赦只玩過飛刀,射蘋果也沒射准,準頭差得很呢。
賈政其實嘴裏並未好意思說吐露真言,但他又不善於撒謊,兄長做下的事情不着調的太多了,不好跟外人講,然後全家丟臉吶,他只好撿着無關緊要的說說,哪裏會想到工部的同僚看他的目光略有異色呢。
賈赦剛回到榮國府,那邊太子府就差人送來了一塊石料。
賈母激動萬分,又擔驚受怕。這老大怎麼又沾上了太子殿下呢,其實他們榮寧二府和江南甄家有親,在元春沒有封位以前,着着實實是要支持二皇子的,但此時還未到關鍵時候,何況榮國府一向人口多,銀子也不湊手,還是東府那邊和甄家、宮內利益來往更多些。
賈母欲喚來大兒子過來,可來個丫鬟傳話說,大老爺帶着那石料去了鐵匠鋪,還說晚上並不回府過夜了。
&不了他了。他是國公爺!」賈母心中不滿,嘆了口氣。
寶玉和黛玉忙勸着她,賈母這才摟着他們,喊着還是「兩個玉兒」聽話孝順。
……
鍛造一把好劍需要的時日很久,賈赦特意看了那鐵匠的技術,又指點了他知道幾處隱秘煉法,讓那老鐵匠恨不得免費給他打造,這可是不傳之秘啊,賈赦卻沒在意,付了一半的定金,第二日到了他去吏部的時候。
因為他早該授官了,可皇帝的旨意遲遲未來,只說時日到了,去吏部,等到了地方,賈赦卻說他不想做官了。
這可不得了,驚愕的吏部官員長大了嘴巴,然後勸了勸她,「陛下可是很看重榮國公呢,何況您還是文武狀元……」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榮國公不怕皇帝怪罪?!明明之前是他自己在皇上面前,說要開疆拓土、揚我國威啊!
賈赦聞言皺了皺眉,冷聲道:「我要見皇帝。」
吏部主官一怔,這話可真……真不客氣吶。皇帝,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您得遞摺子。」他呵呵建議道,然後離賈赦老遠,若這榮國公是真心不做官,改了主意,皇上肯定得發怒啊。
他家世低微,位卑職小,還是躲着遠些罷。
賈赦寫了一道摺子,遞到了宮門口。
他雖然走着這程序,但心裏並不多少對皇帝的恭敬,望着三丈高的宮牆,賈赦覺得他能躍上去,可提了提丹田真氣,卻發覺自己的功夫並不太高高深,欠了火候,按照他的感覺,他還需再修三年內功,才能讓身體達到巔峰狀態。
太子屠澈也來見皇帝,他見了默默等候覲見的賈赦,讓人聽了車輦,小太監撩起帘子,屠澈笑道:「榮國公和我一起進去?」
聞言,賈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至於太子行為是否得當,他卻是不想也不在乎,宮門的侍衛也不好阻止,皇帝向來寵愛太子,太子帶了榮國公先進宮門應該也沒甚麼,就算要見皇上,還得等張忠賢大總管通稟的。
太子屠澈對待賈赦很是親切,當太子要和一個人親近時,他的笑容真誠又不失貴氣,彼此融合的美妙極了,賈赦抬眼看着太子下輦,最後一段路,他陪同他一起走到御書房院子前。
&國公先在這屋子裏等等,朝臣候見父皇的時候,一等有時候就是小半個時辰,忙的時候,小半天也是有的。」屠澈隨後又吩咐人上茶點。
然後他自然去御書房門外,讓太監通稟,咸寧帝驅散了幾位臣子,幾乎是立刻讓太子進了房內。
太子請安完畢,說了些太子府差辦的瑣事,轉而話題提到了賈赦身上。
咸寧帝這才看向張忠賢,張忠賢低頭說了兩句,咸寧帝這才知道賈赦求見的摺子在後面,還差幾個人才輪候到他。
&了,既然碰巧見了太子,先進來了,朕就先見他。」咸寧帝別有深意地瞥了屠澈一眼,屠澈卻沒發現,甚至心裏一副早就知道會如此的模樣,父皇一向寵愛他,這等帶人進來插隊的小事,在他看來根本不值得記在心上,但於這榮國公賈赦賈恩侯,他算是欠了自己一個小人情。
屠澈想着,說不準什麼時候,能利用上這點,他還惦記着揚州的林如海是賈家的女婿這事呢。
若不是他想着收服這賈赦,然後接着榮國府的關係,再去打通林如海的門路,他早就派人把那個不識趣的林大人給「病死>
賈赦覲見,他動作並不快,可是行禮的時候,雖然一絲不苟按照規矩來,但仿佛只有一瞬間的事,很是迅速也很是防備。
劍客不應該把自己的後背露出給別人的,何況他感覺到這屋內還有兩道氣機,隱藏在暗處,想必就是傳說中的暗衛——賈赦眼睛一亮,但隨後平靜下來,暗衛無所不用,不止用劍,俱是死士,雖然極為難纏,可他極為不喜。
&卿何事?」咸寧帝問。
&上……臣,並不想為官。」賈赦的聲音也極為冷淡,整個人面容冷峻。
屠澈這次才發覺他有些不同,咸寧帝聞言也是一愣,然後面生怒氣。
這個賈赦是在戲耍他,戲耍朝臣……那日在大殿,他可是一字一句的說過要替大夏和他,「開疆拓土、揚我國威」的。難道說過的話,只不過一些天后,就這麼快忘記了?!
天子的尊嚴不容冒犯!咸寧帝怒道:「大膽賈赦,你可知你說了什麼?」
「……」賈赦無言,可目光坦然,居然迎上了皇帝的雙目。
旁邊的屠澈對賈赦略有好感,何況他還想着利用他,人又是他帶進來的,他忙過來,急的掐住賈赦的胳膊,「榮國公可是頑笑罷,還不跪下給父皇請罪。」他笑吟吟,可眼裏有這警告和勸誡。
咸寧帝瞥了兒子一眼,想着這倒是不容易,這賈恩侯居然得了他高傲太子的心意了,只是不知這兩人何時搭上的關係。
他眼睛眯起,心裏記下,等着事後差人查查。
太子屠澈的拇指的指甲略微凸長,因為掐的用力,一絲疼痛從賈赦的胳膊的皮膚上泛起……他頓吃皺了眉頭,可那疼痛中居然泛起了一絲愉悅,甚至當太子鬆開他的手,他心裏還略微失落。
賈赦有些恍惚,他閉上眼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着咸寧帝瞪視着自己,等着他請罪,旁邊的太子屠澈的眼神又緊緊地盯着自己,他知道自己剛剛「心血來潮」說了什麼,不由心下覺得麻煩。
不過,他有一顆狐狸般機敏的心。
只見,賈赦緩緩跪下,對着咸寧帝「解釋」說道:「臣只是不想去六部中的任何一部,臣這些時日在家中想了想,臣還是毫無任何施政和行軍經驗,又閒散慣了,亦不愛去翰林院,反而想在陛下跟前做一名小卒,護衛陛下……臣此生便已足矣。」
咸寧帝聽了這話,不禁一怔。
他明顯沒想到賈赦是這種意思,屠澈也眨了眨眼,亦不明白賈赦在搞什麼,在皇帝跟前當一小卒——這不就是侍衛嗎?
侍衛有什麼好的?
對於其他世家紈絝子弟或者庶子,這是一個快速進階的好職位,但其實總共沒幾個人能被父皇看中,然後有機會被派往各地建功立業,更多的是勞勞累累的在宮裏巡守,好處費都不如天牢的老頭得到的多。
&恩侯,你的意思是,你相當真的侍衛?」咸寧帝半晌失笑。
賈赦點頭,心裏暗恨之前想了什麼啊,居然原計劃不做,當着皇帝的面要放棄授官的機會?!這可是他「辛辛苦苦」考來的……一時,賈赦心緒紛亂,腦中各種記憶紛沓而來,他只記他之前性情大變,為人處世居然像另一個人似的,根本與此時想法不同。
眼中有一瞬的迷茫,賈赦按下不安的心思,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是挽救皇帝對自己的印象和安排,這官是必須做的。
大丈夫豈可一日無權,否則豈不是受人魚肉?!
賈赦手指捏着自己的手心的軟肉,勁道兒甚至大的摳出血來,他也不覺得疼痛,反而身體產生了一陣陣亢奮……他忍耐着,面容保持着正常,對皇帝真誠:「臣是認真的,陛下,臣十分景仰陛下,現在邊疆無戰事,臣想待在陛下|身邊,一旦陛下對臣有所差遣,也必萬死不辭!」
咸寧帝被賈赦震得一愣一愣的,他做皇帝做了多年,已經心思深沉,但每次見這賈赦,他都能帶給他意外的感覺。
可咸寧帝並不厭惡,在他眼裏,賈赦是個有九分「誠」的人,那一分不誠,就是他隱藏了他自己的本領,一直在家裏裝着紈絝混日子!
不過咸寧帝也試圖理解過賈赦的處境,許是那榮國府的超品夫人的史太君太過偏心,從前的那賈代善也是瞧不起這大兒子,結果這大器晚成的賈恩侯就這麼灰心喪氣,不思報國,沉迷女色和收藏古董上了。
咸寧帝呵呵笑道:「好!既然你有此心,朕就成全你。你就先在朕——」
&皇!」屠澈突然打斷他的話。
咸寧帝看向太子,屠澈跪下懇求:「孩兒極為敬佩榮國公的學問和武藝,不如暫時讓他在兒臣身邊先歷練幾個月……父皇?」
賈赦睫毛閃動了一下,這時不是他說話的時機,在太子身邊也未必不好,這個太子看着比皇帝好糊弄,於他興許更有好處。
他本不想當皇帝的侍衛,但之前的「不智」行為,他必須彌補,等回去後,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孤魂野鬼,或者誰用攝魂*,影響了自己?!
一想到潛在敵人,頓時熱血沸騰,手指更是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咸寧帝看了太子半晌,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
至於賈赦的意見,父子倆俱沒有相問。
賈赦沉默,可眼中對權勢的渴望更甚,有朝一日,他必不讓人呼來喝去……
太子和賈赦一起出宮,還沒等賈赦告辭,屠澈便邀請賈赦到自己的太子東宮,賈赦含笑同意。
屠澈其實還有個疑問,今日賈赦覲見皇帝時,按理說應該穿着官服,可剛剛父皇和他也都未注意,賈赦居然穿着一襲白衣,雖然他人品風流,白衣極為襯着他,衣料也極為華貴,但這樣素淨根本不是世家大族的穿戴,見皇帝和太子也不合適。
不過大夏朝風氣開放,父皇心胸也寬廣,在御書房宣見朝臣的時候,也不是個個臣子都必須着官服的,但好像真沒人穿着這麼素淨過來的。
搖了搖頭,父皇沒注意,或者沒怪罪,屠澈也不好多說什麼,這本就是小節。
兩人到了毓慶宮,賈赦心裏和身體上的焦躁之情不僅沒隨時間消褪,還愈演愈烈,尤其是在太子的書房的牆上,看到那一條帶着倒刺的黑油油的長軟鞭……賈赦扭頭看向太子,也不等屠澈這個主人主動挑起話題,直接問道:「上次就見太子擅長耍鞭子?臣正巧最近也在練習這個……」
屠澈看了眼鞭子,十八般武器中,他最喜歡鞭子,可惜父皇總因為這個說他,只因為一些奴才們犯了錯,他喜歡鞭笞他們罷了,結果在「有些人」的故意宣揚下,弄得好像他成日裏暴虐不堪似的
拿起那鞭子給賈赦展示,屠澈手有些癢,他好些日子沒練這鞭法了。
賈赦好像和他特別相投,居然此時順着他的心意說道:「太子可練給臣看?臣祖上有一高明鞭法,打人不見血,卻能讓人疼痛不已,着實奇妙。」
屠澈聽了眼前一亮,「榮國公可是要傳授給我?」
&下,叫臣恩侯便可。」賈赦意欲拉進兩人關係,屠澈也是如此心思,說話間,兩人談天說地,太子屠澈越來越發覺,這賈赦有大才幹,果然不愧是文武狀元,幸虧在父皇那裏給搶過來了,只是期限是幾個月……屠澈想着,能不還便不還罷,反正父皇一向滿足自己的要求的。
到最後,賈赦手把手的教起屠澈鞭法,可屠澈初學乍練,這鞭法極為高明,練習不易,怕在室外被人看見,又引起流言蜚語,兩人只是在書房施展,雖然東宮太子的書房很寬敞,但太子施展時還是不小心抽到了榮國公——
頓時賈赦呻|吟一聲,帶着愉悅、帶着亢奮,甚至閉上眼愉悅地要昏厥過去了,太子的力道豈是家裏的小丫鬟那種軟綿綿的能相比的……此時,屠澈微微嚇了一跳,他可不是誠心的。
算了,下回去莊子裏,私下在練習罷。
他戀戀不捨的收手,就要去喚外面看門的心腹太監拿傷藥,可賈赦此時睜開眼,仿佛想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地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然後居然嘔吐起來——
&國公,你無事罷?!」屠澈吃驚,這是怎麼了?
這不過是外傷,怎麼還吐上了?
賈赦神情冷峻,可架不住想到之前那種亢奮的感覺……一回憶到之前的感覺,甚至那感覺到現在還殘留着,他就噁心的嘔吐,心裏止不住的厭惡!自我厭惡更甚!
他怎麼會喜歡被人用鞭子打,還起了男人獨有的反應——
再次想到,賈赦又嘔吐了,甚至抬眼看要過來攙扶他的太子,和他手中還拎着的鞭子,他臉色慘白,嘔吐感又一波襲來……